周小杰众人的表现落在柯志华和山鸡眼里,两人都觉得世界观崩塌,眼睛睁大笔直地看着脸色平淡的陈浩南,而后者感受到了他两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微笑回应。
不多时,《可爱女人》前奏声响起,陈浩南闻声转头看向舞台,熟悉的感觉涌现心头,与他先前看完柯志华给的资料判断相同,梦想乐队的功底确实十分扎实,演奏出来的伴奏和前世没有差距。
“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银河里。”
“……”
唱到这里的周小杰稍一犹豫便卡了节奏,于是停住唱腔,尴尬地抬手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鼓手这时说道:“JAY,你唱的太快了,放轻松点。”
键盘手的意见却完全不一致地说:“不对,应该再快点,预留出足够换气的空间。”
陈浩南见周小杰等人各自发表着不同意见,站起身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走上舞台。
周小杰等人见他卷着袖子的动作,便知道是要过来指导他们,于是停止了讨论,等着他的意见。
陈浩南走到周小杰等人面前,说:“我来给你打个样,这首歌的ABAAB结构我就不解释了,关键在于‘断句’的截点,各就各位吧。”
其他人闻言老老实实地回到各自的位置,眼光齐聚在陈浩南身上。
陈浩南调整了话筒的高度,清了清嗓子,伸出三个手指,随着最后一根手指收起的刹那,吉他主旋律,钢琴伴奏,底鼓打底,三者一拥而上,伴随乐声出现的还有陈浩南底气十足的一声:“呜”。
在前世的2000年,就是这一声“呜”开启的乐坛的全新风格和新纪元,此时陈浩南将它完美还原。
周小杰在一旁听着陈浩南和乐队配合的前奏,不由自主打起拍子,手里拿着歌词,等他开唱。
“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银河里,我,每天每天每天,在想想想想,想着你,这样的甜蜜让我开始,相信命运感谢地,心引力,让我碰到你。”
A段唱完时,这种“句内断句”的方式让周小杰激动的跳了起来,其他乐手们因为还要伴奏,所以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但他们脸上那副满足的幸福表情,止不住地溢于言表。
长期抽烟的嗓门让陈浩南的歌声并不出彩,4分钟之后,《可爱女人》演唱完毕,山鸡上前在他胸口锤了一下,然后伸出大拇指。
乐队众人收了乐器,凑到一起商讨着,没过多久,周小杰转身跑到陈浩南面前,陪着笑道:“陈老板,我想签约!”
陈浩南笑了笑:“叫我南哥,叫老板不太适应。”
周小杰见陈浩南没有回答,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却真诚无比地说道:“南哥,我服了,我想跟你走!”
陈浩南见目的达成,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周小杰肩膀,说:“好,我带你走,你的搭档怎么办?跟我一起走吗?”
一直在不远处听着两人对话的乐队成员一听见这个问题,一拥而上,纷纷点头答应。
陈浩南看着乐手们的兴奋神情的脸庞,正准备伸手挨个拍肩膀了解称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
“山鸡,志华,这里的饭菜还合你的口味吗?”
所有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人,身后带着七八名黑衣黑裤黑皮鞋的队伍走入大厅,浩浩荡荡颇具声势。
领头中年人是三联社的代社长忠勇伯,周小杰一看是忠勇伯到场,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忐忑表情一览无遗。
陈浩南伸手在周小杰面前压了压示意他们别慌,然后向前走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柯志华和山鸡,柯志华向着忠勇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身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忠勇伯走上前来。
山鸡这时站起身子,玩笑的语气回道:“忠勇伯,这里的饭菜不行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厨子,保证一下子上去好几个档次,说不定还能评上星级。”
忠勇伯在餐桌前坐下,说道:“哈哈哈,山鸡你们香江仔就是幽默。”
这时陈浩南回到了餐桌,在原来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这位就是三联社长忠勇伯吧,我是陈浩南,刚来宝岛还没来得及拜访你,失礼了,包涵下。”
忠勇伯闻言,豪爽地大声说道:“你就是铜锣湾陈浩南,山鸡的拜把子兄弟吧,都是自己人喔,麦搁讲(闽南语:不用说)客套啦。”
柯志华看了看饭店经理,不用问他也知道是忠勇伯过来的原因是经理通知他陈浩南在这里的目的,于是双眼迷成一条缝,又看向忠勇伯问道:“三联社天天那么多琐琐碎碎的事情,你怎么有空来啦?”
忠勇伯这时冷笑几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槟榔扔在嘴里,边嚼边说:“这是我的地方,我想来就来啦,不用择日子啦。”
说完以后,用手指向周小杰的方向,说道:“我听讲你们跟那个叫阿JAY的年青人交流的很不错哦,宝岛是个小地方,大家同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要注意团结啦!”
忠勇伯把话说的很明白,饭店经理通知他的时候,就猜测是山鸡和柯志华想挖走周小杰,加上他的性格是个直肠子,没有拐弯抹角的习惯。
陈浩南对于忠勇伯的了解不多,但也明白他是个豪爽之人,只是很容易钻进胡同里出不来,于是也不加隐瞒地说:“忠勇伯,我刚刚开办了一家娱乐公司,是我看上了阿JAY,想签他进公司做歌手。”
忠勇伯闻言面色沉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带着脸上的肌肉也跳动了几下。
“呸!”,扭头将嘴里没嚼几下的槟榔吐在地上,然后盯着山鸡和柯志华大声说:“你们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抢钱的,当我是傻瓜吗?陈浩南办娱乐公司,怎么不说办图书馆啊。”
陈浩南见自己被无视,心里一阵闷火油然而生,努力压着即将暴起的状态,闭口不语。
柯志华见忠勇伯质问自己,又见陈浩南的状态,瞪大了眼睛忿忿不平地回道:“靠,忠勇伯你要搞清楚状况啦,怎么变成我柯志华来抢钱啦?再说啦,这两个都是我的兄弟,陈浩南和山鸡看上这个臭小子,只要他愿意跟陈浩南走,不就是花钱的事情吗?你开价吧!”
山鸡不久前被周小杰气地差点炸锅,现在见陈浩南又被忠勇伯轻视,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盯着忠勇伯皮笑肉不笑地语气说道:“忠勇伯,当初这个地区是我为三联社打下来的,念在你德高望重才让给你,现在我是不是要个人都要不来?”
忠勇伯身后的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子向前站出一步,大声呵斥道:“怎么跟忠勇伯说话的,搞清楚你们什么身份!”
陈浩南三人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忠勇伯的手下兼保镖阿广,常年健身一身肌肉非常发达,所以又有一个绰号“六块肌”。
对于阿广,陈浩南印象非常深刻,2000年就是阿广被雷复轰收买,出卖了忠勇伯,最后导致忠勇伯不得善终。
想到这里的陈浩南向山鸡使了个眼色,山鸡接收到他的信号,伸手在桌上拿起茶杯,用力朝着阿广砸了过去。
“嘭”一声,茶杯碎裂,锋利的玻璃顿时让阿广的头部血流如注。
“你算什么东西,三联社三个堂主在说话,还轮到你插嘴啊。”
山鸡手指着手捂额头的阿广怒斥道。
这时忠勇伯身后另外几名黑衣男子见阿广被打,第一时间就要上前“处理”山鸡,刚刚迈开脚步,就被忠勇伯抬手制止。
“啪”,忠勇伯见手下止住脚步以后伸手在桌面上用力拍下,怒吼道:“甘霖娘,你们三个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一个都不要走出去。”
见忠勇伯发话,阿广站起身拿起移动电话拨下一个号码,只说了几句就匆忙挂断。
柯志华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阿广的面前,突然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阿广被踹翻在地上捂着肚子一时间站不起来,痛苦呻吟。
柯志华伸手顺了顺西服,指着忠勇伯说:“三联社虽然你是代社长,但我和山鸡也不是吃素的,你的手下出言不逊就该教训,你想怎么样?”
忠勇伯见阿广再次被打,气的脸色发青,怒不可遏,抬手就要给柯志华一巴掌,手掌还未落下,被陈浩南单手握在空中。
此时身后的一群黑衣男子见忠勇伯被陈浩南掐着手掌,彻底站不住脚了,纷纷朝着陈浩南冲了过来。
山鸡见状,从餐桌上拿起烟灰缸挡在陈浩南身前,大声呵斥道:“谁再过来一步,我就让忠勇伯脑袋开花。”
黑衣男们见状连忙停下脚步,阿广这时强忍着疼痛的腹部,站在山鸡对面,咬牙切齿地说:“山鸡,你要是敢乱来,我阿广一定不放过你。”
周小杰一看这随时可能失控的场面,这样的情况谁也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匆忙对长发乐手小声嘱咐了几句,长发乐手点点头,便偷偷地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