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正在百无聊赖地打瞌睡,一看来了客人,赶忙精神起来。
“客官需要买酒吗?本店可是本地的老字号,口碑一向不错,您请随便看!”
林墨四下看了看,然后问道:“你们这店换招牌了?”
掌柜满脸堆笑,说道:“看来您是老顾客了,不错,本店一个月前换了东家,但是,这酿酒的工艺可没变,原汁原味,您可以尝尝!”
说着话,掌柜的指挥伙计去舀了一勺酒出来,拿碗盛好,端到林墨面前。
林墨接过来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然后说道:“掌柜的,人家都在卖烧酒了,你这……喝起来没劲啊!”
掌柜的顿时变了脸色,说道:“客观您有所不知,烧酒那东西都是唬人的,那里面是加了迷药,让人一喝就晕,可千万不敢买啊!”
林墨笑了笑,说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我们经营酒坊这么多年,酒是什么味道,能不清楚?那烧酒入口辛辣无比,一喝就醉,绝对是加了迷药!”
“如果真的是加了迷药,为何官府不管啊?”
“这……”掌柜的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凑上前去,神秘地说道,“听说那个酒坊的两个东家都不好惹,一男一女,那女掌柜的亲爹是朝廷大官,男的是那女的姘头,此人颇有手段,连官府都不敢惹!”
林墨顿时哭笑不得,说道:“行了,你快拉倒吧,这都从哪听来的啊?”
“你还别不信!”掌柜的看林墨的反应,继续说道,“我们东家也是有来头的,京城户部主事陈永文陈大人你听说过吗,那就是我们东家的岳丈,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东家打听出来的……”
林墨实在听不下去了,摆摆手打断掌柜的话头,说道:“去,把谢正松叫来!”
掌柜的愣了一下,问道:“客官,您和我们东家认识?”
“当然,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他谈一笔生意。”
掌柜的眼前一亮,说道:“您有什么生意,找我谈也行啊,东家说了,酒坊的日常经营,我可以做主。”
“是吗?”林墨点点头,说道,“这间酒坊卖不卖?多少钱?”
掌柜的面色顿时愣住,问道:“您说什么?买……我家酒坊?”
“对,卖不卖?”
掌柜的想了想,说道:“客官,我们这店生意兴隆,暂时还没打算出让……”
“你快拉倒吧,这都好半天了,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
掌柜的急眼了,说道:“那是没到时间,一般是下午人比较多!”
“别废话,卖不卖,给句话!”
“抱歉,不卖!”
林墨摇了摇头,说道:“你家酒坊近一个月来销售额一直在下滑吧?伙计都跑了俩,再这样下去,别说伙计了,就连你这个掌柜的也要喝西北风了吧?”
掌柜的面子挂不住了,说道:“这位公子,你要不是来买酒,就请回吧,小店恕不接待!”
林墨淡淡一笑,说道:“有道是和气生财,做生意作重要的是心平气和,说那些赌气的话没有用,银子装进口袋才是最重要的,你这家店的销量如何,我想你比我清楚,现在除了我,也没人敢接手这么大的酒坊和铺子,谢正松费尽心机兼并了北京城所有的酒坊,可是又如何?现在赚得到银子吗?”
掌柜的脸上阴晴不定,当初谢正松私下找到自己,承诺只要能拿到酒坊,就分给自己三成股份,上一任东家被官府查账乃至入狱,自己可是参与其中的,本以为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收入囊中,可没想到,烧酒一出,自己这里的生意一落千丈,裤子都快赔没了。
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书生不简单,他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再说那些场面话已经不起作用了,现在的形势很不乐观,如果对方愿意收购,自己还能及时止损,只是,谢正松会同意吗?
看到对方开始犹豫,林墨又亮出一手底牌。
“你上一任东家偷税漏税的事,是你举报的吧?你作为掌柜,按理说也有连带责任,官府却没有查你,这件事很蹊跷啊!”
掌柜的忍不住了,说道:“公子,话可不要乱讲,老东家瞒报税银,跟我没有关系!”
林墨说道:“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知肚明,而且,人家已经补交了税银,为何还会入狱?这件事的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还是那句话,卖不卖?”
掌柜的头上已经是汗渍淋淋,只见他思索半晌,终于说道:“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您还是去找我们东家谈吧。”
林墨知道,谈生意要松弛有度,不能把人逼上绝路,警告的话已经说完,现在该拉拢了。
“你放心,酒坊若是换了东家,你还是当掌柜,以后你只要听我吩咐即可,而且,我保证你赚的银子比现在多五倍,十倍!”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公子,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现在生意不好做,除非你能拿到烧酒的配方,否则,赚银子的事想都不要想!”
这件事掌柜的心知肚明,烧酒的事不解决,换个东家又能如何,到头来还是守着空店喝西北风,谁当东家对自己来说有什么区别?
“烧酒的事不用你管,你就说,这家店多少银子肯卖?”
掌柜的考虑再三,终于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千两!”
林墨摇摇头,说道:“贵了!”
“一千两还贵?”
“一千两是以前的价格,现在没什么生意,起码打个对折,五百两!”
“公子,没你这么谈生意的,而且我也做不了主啊!”
林墨淡淡一笑,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杨氏酒坊的东家之一,这间酒坊我是势在必得,现在你只要好好配合我,以后绝不会亏待了你,否则的话,以后就没你什么事了。”
掌柜的一下子慌了神,说道:“你就是……那个……”
“不错,我就是那个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