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成这才将看向天花板的目光,转移到陈阳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我与九霄宫,共荣辱。”
陈阳微微点着头。
他只是觉得,这种事情,需要与他确定一下。
毕竟,玉成子是玉成子。
他是他。
若这只是玉成子单方面的决定,那么,即使是逼迫,他也绝对不会和世成动手。
而现在,他看出来了。
这个世成,被玉成子洗脑了。
或者说,是真的很自信。
自信的觉得,能够跟自己,有一战之力。
陈阳左右看看:“就在这里?不如换个地方吧。”
“就在这里。”灵峰道:“随便你打,打死人也无所谓,九霄宫压得下来。”
“闹够了没有?”
忽然,余静舟冷着一张脸说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嗯?”
“今天这是慈善拍卖吗?”
“天师府的事情过去多久了?”
“还揪着不放?还想继续闹?”
“玉成住持,你是前辈,我本不好多说什么。但你不觉得,太过分了?”
余静舟真的看不下去了。
他就没想到,这几人嘴脸如此丑恶。
“几位。”明北道:“今空今文二位真人,此刻在上方山镇守,天师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云霄几人,微微蹙眉。
他这话,显然是在警告他们。
今空二人,为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主动请愿前往上方山。
这么做,为的,就是堵住一些人的嘴巴。
听他如此一说,云霄几人,心中便有些许的犹豫。
“拿今空今文压我?”玉成子白眉轻扬,望着明北的目光,尽显冷漠:“一码事归一码事。今空今文去上方山,黄东庭不追究此事。可他们何时来我九霄宫,说一句道歉的话?”
“今空就是空手来我九霄宫,说一句‘我的弟子杀了你的弟子,和你说一声’我也给他面子。”
玉成子扫过几人,问道:“明北,你是我茅山道院的弟子,告诉我,你站哪一边?”
明北道:“我站道理这一头。”
“道理?”玉成子好似听见了什么分外可笑的东西,轻笑一声:“那就是不想跟我讲道理了?”
“也好。”
他点点头,看向余静舟,以及玉轩、金圆几人:“你们,也要为他说话?”
余静舟道:“玉成真人以大欺小,现在连我们的嘴巴,也要封住不让说?”
玉轩道:“玄阳有错,但也有功,功大于过。且此事今文今空真人已经解决,玉成真人抓住不放,过分了。”
金圆道:“玉成真人,可否给我玄妙观一个面子?”
台上,云霄、成铭、文隐,三人皆是看向玉成子。
他们内心,其实动摇了。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个无名的陵山道观走出来的道士,竟是能够得到这些人的支持。
竟是不惜犯着得罪玉成子的风险,也要为他出头。
着实出乎预料。
“觉得我以大欺小?”
玉成子道:“九霄宫与陵山道观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多管闲事了?”
“既然要管,也行。他不跪,你们替他跪。”
玉成子一撩道袍,指着脚下:“既然你们出面,我给你们一个面子。不用三拜九叩,行一拜师礼即可。”
灵峰很有眼力的,立刻从一旁端过来茶水,站在一旁。
余静舟面目阴沉:“玉成住持,你什么意思?”
玉成子道:“做人,做事,量力而为。你要替他解忧,以为只凭你一张嘴,几句话,就能解决?你余静舟当年前往各大道观,对方可是几句话,就将你打发走了?李云舒那柄剑,可是插在常道观接近二十年。”
“我九霄宫一退再退,自天师府之后,等了足足近一月,也不见他来。他不愿跪下认错,也不敢生死战,你们又觉得我以大欺小。既然要帮他,就拿出点诚意来。”
“若不愿替他跪……”玉成子说至此时,话语一顿,脸上笑容陡然间收敛,轻喝如雷声:“那就滚开一旁!”
一声轻喝,让几人皆是脸色一变。
好似有着一股无形之势,压着他们。
玉成子道:“今天我要与他说清楚道明白的,关乎四家道观荣辱。你明北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再来跟我说话。有些事情考虑清楚再来开口,修道四十余年,还这么冒失,乾元观不是当年的乾元观,茅山道院有你们没你们,不受影响。”
“武当山是哪座山?什么时候触手这么长,都伸到茅山来了?你玉轩又是哪颗葱?”
“金圆,我与你师傅相识,自己坐下,或是离开。再开口,我今天就真的要以大欺小一回了。”
“你…余静舟。”玉成子轻轻一笑:“当年狼狈的跑来陵山,是陵山收留的你。若还想守住紫金山道观,从现在开始闭嘴。江南省道协,我说的算。”
几人脸色一变再变。
玉成子几番话语,足以表明其决心。
奈何,心头虽然怒而不顺,却也无可奈何。
不论年纪,辈分,地位,乃至道行。
他们差了玉成子,都不止一层。
“玉成住持何必动怒?”
陈阳一笑上前:“几位真人也不必如此。”
“你们的心意,玄阳心领。”
“玉成住持说的对,既然有不清楚的事情,那就说清楚。”
“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生死战而已,我陈玄阳何曾惧过。”
他摇头,微微一笑:“只是…玉成住持,可是真的确定,要你弟子与我生死战?”
“生死战,总有一人,得死。”
“我观世成道友年纪轻轻,若就此殒命,实在是可惜啊。”
玉成子道:“他死,也是技不如人,用不着你来担心。”
陈阳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他左右看去:“就在这里?”
若是可以,他自然希望换一个地方。
这里空间的确大,但太过封闭,无法彻底的放开手脚。
灵峰道:“我说了,这里就是死了人,九霄宫也压的下来……”
“去天台。”玉成子淡淡说道。
“师伯……”
“他有要求,满足他。”玉成子拂袖转身,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