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山大饭店,36层,238米。
酒店整体为正方形,天台顶部四四方方。
地面涂了防水层,上面铺盖一层水泥地。
中间有凸起横梁,好似被分割成一个个整齐的方块。
“九霄宫有点不要脸,让一个跟着守山几年的弟子,打人家出道半年的道士,这不是欺负人吗?”
王仙芝三人就地坐下。
贺云道:“谁欺负谁还说不准,陈玄阳有秘法你忘记了?”
王仙芝摇头:“我不觉得他能是世成对手,你以为秘法随随便便就能施展?虽然他说的那些后遗症我不太信,但就我知道的,屠龙的秘法,得信仰加身。这里哪有信仰给他加身?”
“屠龙那天,他在线直播人数超过千万了吧?”
“至于雷法,如果他真能像天师府那样,那别说世成了,玉成子都得跪。”
方行道:“要不然你再去问问,看他愿不愿意拿秘法跟我们换。”
王仙芝道:“不用问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不会给的。”
陈阳站在天台上,眺望陵山。
站在这里,大半个陵山市都收入眼底。
陵山的风景很好,既有现代化的国际风,也保留了古城的韵味。
若是站在玄武湖城墙上,轻轻敲一敲灰砖,仔细感受,还能听见历史的回声。
真是一座漂亮的城市。
“喂,有把握没有?”刘元基问道。
陈阳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刘元基道:“你不是吧?”
陈阳道:“如果玉成子他们不出手,世成跟我斗,单纯击败他,大概七成把握。”
顿了顿,说道:“如果生死战的话,十成吧。”
“你想清楚了?真要杀他?”法明蹙眉道:“有这个必要吗?”
仁平也道:“赢了就行,别弄出人命。”
陈阳道:“我当然不想杀人,我与他无冤无仇,何必如此?但提出生死战的,是玉成子,不是我。”
“有些事情,你们不清楚。”
仁平问:“什么事情?”
陈阳道:“你们真的觉得,为了一个死人,玉成子至于这样为难我?”
他的眼神一直在玉成子几人与南崖的身上扫过。
“虽然我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
“玉成子不是灵峰那种没脑子的莽夫,做什么事情一定有其目的性。”
“我师叔去了上方山,事情早已结束。他们非得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是,他们占着一点道理。”
“但以玉成子的道行和心性,你们真的觉得,他有必要为这点小事情,把我逼到这种绝境?”
“何况,南崖也在这里。”
陈阳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王仙芝三人。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不敢肯定。
或许是玉成子隐藏的太好,也或许,他真的只是因为死了一个弟子,才这么做的。
但陈阳更加相信,他刻意的将真实目的隐藏了。
几人听他的分析,思索了一会儿。
刘元基道:“龙血?”
陈阳摇头:“可能吧,也可能不是。”
刘元基道:“你身上也就龙血有点价值,除了龙血,还有……”
说着,他自己突然愣住,然后看向陈阳,脱口而出:“秘法!”
仁平几人也是一愣。
“开始了。”陈阳没有回应他们,问道:“你们说,如果我杀了世成,他们会动手吗?”
几人还未开口,陈阳已经径步向前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陈阳走过去,抬头看着风和日丽的天,忽然说了一句。
世成走过来,手中多了一把剑:“我其实挺希望跟你打一场。”
“陵山道观,陈玄阳,天生道士命。”
“一人屠龙,佛道两派扬名。”
“天师府以一己之力,震慑张天师,与一众真人。”
“说真的,你陈玄阳,拿掉秘法,还剩下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我,季世成,出身名门,三岁入九霄宫,修道二十四年有余。”
“茅山真方有一石,我习得三斗,才以二十五岁之龄,入茅山深处,与师门前辈同守茅山。”
“若非守山,陵山岂能有你陈玄阳之名?”
世成眉眼神色复杂。
有轻蔑,有不屑,有怒意,还有一丝嫉妒。
仗剑屠龙,快意恩仇,年少成名。
多少人儿时便有的梦想。
这些,都在陈阳的身上发生着。
可,这非他自己的能力。
若屠龙者,是黄东庭,是天师府那几位同辈道友,是武当山……
他也不会如此。
“觉得我不配?”陈阳负手而立,淡淡道:“我若都配不上,也实在想不出,谁能配得上。”
“哼!”世成轻哼,道:“德不配位!”
“不过也无所谓,你站的越高,今天败你,你跌的就越狠。而我,会踩着你陈玄阳,登顶。”
世成手里的剑,寒光凛凛。
陈阳道:“高处不胜寒,你就是侥幸站上去,也守不住。”
“不劳你费心。”
“师门希望我能杀你,但你我无仇,今日,我只胜你,留你一命。”
世成扬剑道:“来!”
陈阳看向文隐三人:“三位真人,你们的弟子呢?让他们一起上吧,免得一一动手,也是麻烦。”
刘元基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别装逼了,人家真派弟子上,你一个干的翻吗?”
“不必。”
“以多欺少,非我灵威观作为。”
“活下来再说。”
陈阳一笑,他料想到三人不会如此无耻。
“也罢,那就…先解决一个。”
“世成道友,准备好了吗?”
世成持剑而立,未有话语,长剑指他,意思明确。
陈阳脚掌在地上轻轻的拧动着,闭眼几秒,而后蓦地睁开。
再睁开时,一身气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上一秒,他是温文儒雅的道士。
那么此刻,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凌厉锋芒。
“杀得了吗?”
微弱的声音,在玉成子耳边轻轻响起。
玉成子目光落在陈阳与世成身上,轻声道:“他死后,陵山归你,其它归我,三月让你入道协。”
南崖微笑:“如此就多谢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句,他命挺硬的。”
“命硬?呵呵。”玉成子轻轻一笑,抬头望着不知何时,已有乌云汇聚而来的天际:“天要他亡,谁能救他?”
南崖向他负在背后,持着手诀的手看去,不禁笑了:“是啊,连天都要他亡,他不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