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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觉得不可思议最重要的原因是大一的时候,我其实对班里另一个男生有一点好感。

那个男生叫张羽,人很瘦,长得干净清秀。不说话的时候,感觉人很沉静,但真的聊起天的时候,又会发现人很开朗。

当时学校举办了一个话剧比赛,这个活动是张羽负责的。我就投了一个剧本稿《爱情迷雾》。

现在想想,我真想撞死在墙上,或者把自己按进地缝里。我记不太清写得什么了,大致在剧本里讽刺学生谈恋爱荒废学习。剧本前还缀了首独白小诗。

张羽当时和另一个女孩觉得很好,还在班里面夸我很有才华。剧本定了之后,大家便经常在一起彩排,我竟然也被安排做演员之一。

当时初赛的时候,和我搭情侣的那个男生有事来不了。张羽就自己顶上了,我挽着他,从台上走过,我很紧张,我一紧张就朝着观众龇牙笑了一下,台下立即哄然大笑。我很不好意思,走下台简直如蒙大赦。他让我别紧张,然后我们便在旁边看主演把剩下的话剧部分演完。

那次我们的话剧在学院里拿了第一,我们都很高兴,接下来就是参加校级的比赛。

有一次话剧排练完,下大雨了,我没带伞,张羽便说送我回去。

他给我撑着伞,我们聊着天,然后可能看见我肩膀露在伞外淋湿了,便提醒了我好几次:“靠近点,没关系的”。然后我就稍微靠近了些。

可惜我们的话剧在校级比赛里输掉了,因为其他入选组学生表演的太好了。

当时两个女生演吵架的场景,一个女孩突然尖锐地一声:“你干什么?”,再加肢体摩擦,和她们敌视的眼神,剑拔弩张的感觉立刻弥漫了整个舞台,甚至观众当中。

我和张羽都被震撼了,然后我们就知道我们输定了。

话剧之后,便和他便没什么交集了。

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他和别的同学一起回宿舍,我们便一起走路回去。

我其实要去操场跑步的,但是就跟着他一起走,聊了一路,到食堂分岔口的时候我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过了一会儿又扭头回去操场继续跑步。

有一天晚上我读到一句小熊维尼台词,“如果你能活到100岁,我希望我能活到99岁,这样我的生命每一天都有你。”

我觉得很温馨,就想转发给我一个叫张苗苗的朋友看,结果错转发给了他。那个时候qq消息还不能撤回,我又紧接着发道歉短信,说发错了。

然后他回了我消息:“如果你能活到100岁,我希望我能活到99岁,这样我的生命每一天都有你,我没发错消息。”

我当时还惦记着我的高中白月光,但是看到这个消息,我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我没有回这条消息,但是后来一个多星期,我就发现我的眼睛从他身上移不开了。

只是每次碰面的时候,我又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话好,甚至连打招呼也不会了。最后只好干脆地不说算了,虽然一起上课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看向他。

上课前,他负责点学生的名单,他喊遍班里每个学生的名字,到最后我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我连说句到的机会都没有。

圣诞节来临的时候,我收到了些高中同学发来的短信。其中一个女同学发的关于冬天来了,穿暖衣服,照顾好自己,很长的一段话,非常的温暖。

我看着短信,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转发给了张羽,然后怀着不确定的心情等待着回信。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我很快就收到回信,非常干脆的一句:“叶夕,做我女朋友吧!”

我感到我的心立即被温暖的感觉填满,于是回道:“我也想,就是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别人,我不好意思让其他人知道”。

“嘿嘿,好的”。

然后我便放下手机,憧憬着第二天和他见面。心里满溢的喜悦和温暖一直伴随到我入睡时分。

然而第二天晚自习见面的时候,我坐在座位上非常的紧张。他和室友进了教室,一眼看见我,然后坐到了我旁边,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他坐过来的时候,我竟然什么也没对他说,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高数书。

这种紧张大概感染到他了,没过几分钟,他起身离开,坐到他室友旁边。之后的日子,依然如此。

我即便到现在,也难以理解,我明明喜欢他,为什么他每次过来的时候,我会说不出话,而这种局面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打破。

一个多月后,一次体育课前,他对我说,“叶夕,你下课等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我点点头。我上完排球课后,便去篮球场外面等他。他把篮球归还给老师后,拿起操场边地上的背包,单肩背着,向我走来。阳光从树影间照在他身上的时候,我感觉他是那样干净温和的一个人。

我们一起沿着操场边的梧桐大道走路,我感觉我们的步伐都不是悠然缓慢的,我们走得有点快,我就低着头,听他不断地说,他的声音很沉静,尽管说得内容让我的心不断地沉下去。

两边的树木光影从我眼边匆匆掠过,我却始终不曾抬头看一直在说话的他。

我记不得他说什么了,当时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模模糊糊记得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当时不应该如何如何,我点着头,然后我们便从食堂分岔口各自走了。

下午我去附近的龙湖公园,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浩缈的湖水,看了一下午。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我依然坐在后排,依然忍不住等着看他走进教室,依然忍不住看向他上课的背影。

但是我却没有任何继续追求下去的心思。我也感觉我们不适合,连只是谈场恋爱都不适合。

我就是难过便难过,想看他的背影便看他的背影,我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慢慢地不想看他的背影。

我一任自己沉溺于此,我知道自己不会永远沉溺于此。

我觉得森田哲学真的是个很好的东西,我也的确等到某些感觉消失无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又像正常的同学一样毫无挂碍的聊天,那段回忆被我们两个同时很有默契地收了起来。

去上海读研的时候,他正好也去上海工作。破天荒地找了我好几次,还约了我室友一起去外滩玩。

有一次在外滩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们两个并肩说话的时候,有个女生从后面上来,问我们:“你们是情侣吗?”

我说不是,他也没说话。

那个女生在后面小声感慨,感觉好般配啊。

我听了就很吃惊,会有人在大街上直接问这种问题吗。

研究生的室友也笃定他喜欢我。她们说我去卫生间的时候,她们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他非常的吃惊。

我听了也很吃惊,就是我和陈文俊已经恋爱三年了,我都快有种全世界都知道的感觉了。

但是仔细一想,我和陈文俊异地恋,一个月才能见一次,我和班里男生交集少,他也许真的可能不知道。

但是这不重要,我非常清楚,他不可能喜欢我。

那个时候我们刚毕业,刚离开学校,对学校对同学还有很深的感情。因而当在上海学习和工作的同学再次聚首时,会感觉非常亲切。

这种因为共同经历而产生的亲切感觉也很温暖。

记得在中航做助教的时候,当时有个学生参加英语角很积极,我们互加了微信。

后来我看他的朋友圈,看他发关于沪江大学游园会的推文,我才知道他也是沪江大学的。

于是我跟他说我也是在沪江大学读的的研究生。我们都很高兴,我觉得竟然能在家乡碰到上海的校友,真的很高兴。我们还在一起玩笑沪江“红砖”和中航“红专”。

有一天晚上,同学找我,说张羽不知道怎么回事,联系不上人。我发消息也没回。我就问他关系最密切的室友。他的室友消息回得很隐晦,我没太懂。直到张羽自己给我回了消息,说自己工作出了意外,住在IcU病房,最近出来了。而那场意外,他失去了一只胳膊。

我当时很震惊,因为这样的事发生了,我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觉得世界上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劳,除非当事者自己能接受。

然而他好像就真的风轻云淡的接受了。后面校友相聚,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变化,既没有忧愁的影子也没有所谓的历经坎坷人变得深沉,他还是一模一样的他。

和陈文俊结婚前,他从上海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去高铁站接他,跟他聊天的时候提到我和陈文俊还没有房子,心里很烦,不知道陈文俊为什么对于买房一点都不着急。

婚礼结束的时候,陈文俊在外面喝酒应酬,我一个人坐在婚房,心里很烦也很伤心。

张羽进房间告诉我他要赶车回上海了。我婚礼的时候一直在哭,此刻在房间也依旧很惆怅很失落。

他对我说:“叶夕,两个人在一起,好好沟通就好。不要争吵,好好地沟通......”

他陪我说了大概十几分钟的话,叮嘱的内容记不得了,但每每想起那个下午,都觉得十分温暖,就像清寒的冬日,终于有一天阳光很暖很暖地照在身上。

所以在听到陈文俊提到陈立梅将我视为对手的时候,我真的很吃惊!我那个时候压根没空对陈文俊起心思,我的心思先是在白月光身上,然后便是在张羽身上。再联想那晚的不安感觉,竟有种冥冥之中注定的感觉。

我喜欢上陈文俊都是认识他一年半以后的事了。

有的时候你会如何喜欢上一个人真的难以猜到。高中白月光,几乎是我踏入理科班之后,看到他第一眼便被吸引了。尽管他被同学排到七帅之外,尽管一直排下去,不知道会被排到哪一位,我就是觉得他是班级里最独特的。

而张羽可能就是雨夜还未察觉,有些东西便已经开始悄悄生长了,等注意到的时候,心里已经温暖一片。

现在再回忆不禁承认初识且得不到的东西真的很美好。因为空白,便多了很多因为人类本性向着美好而添加的浪漫。

月亮远在天边皎洁而明亮,月华笼罩人间创造无数诗篇,然而小学生都知道真正的月球寒冷荒凉,遍地凹凸不平的陨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