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皇上已经一月未来椒房殿。本来娘娘并不在意,但是今日是公主进宫的日子,依着陛下以前,不论前朝事物再忙也会前来一见。可刚才陛下听闻李夫人身体不适竟然着急离去,全然忘记公主今日进宫一事。您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黄嬷嬷苦着脸,心疼皇后。
“嬷嬷……”皇后轻声地制止。
“没事母后,就让黄嬷嬷说罢。您也是,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凰儿还想着母亲主持大局,您要是气出病来,凰儿可怎么办才好。再说了,母后,那李夫人再厉害不也只有一个孩子,但是母后又三个亲生的孩子,还有一个认领的公主,别人比不得。”栖凰开导皇后卫氏。
“凰儿……”皇后哽咽着拍了拍栖凰的手背。
栖凰叹息着安慰皇后。在她看来,不管皇后多少岁其实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若真的有什么不一样,大约是一颗年轻的心。卫氏有一张貌美倾城的脸,不管岁月怎样无情,这张脸亦如当年那般迷人。只是,她如今贵为皇后,不再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夫人,也不是那个十几岁的舞女,她的心不只有夫君还有子女,还有后宫还有朝堂还有天下。她能给夫君的爱被分成这么多份,她爱皇帝,用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母后,欲带皇冠必承其重。有得必有失。不只是您,她李夫人也是一样。”栖凰抱着自己的母亲,轻声安慰。
“我的凰儿果然是长大了,都能心疼母后了。凰儿,你说的母后都懂。所以,母后只是失落,并未去那李夫人的宫中。母后只是心疼你,原以为你父皇至少记着你的,现在看来倒是母后奢望了。”皇后苦笑着哽咽道。
栖凰手捏成拳头,这李夫人真是不讨喜。她要如何耍手段,栖凰管不着,但是手段耍到她的身上,她并不客气了。她到是要看看这天下和李夫人,父皇究竟爱哪一个。
“母后,想必父皇是相信你的,所以才想到将儿臣的大婚交给母后办理。儿臣来了皇宫不去给父皇请安怕是引人诟病。来人,带本公主去见父皇。”说完,栖凰给了皇后一个放心的眼神。
公公领着栖凰到了李夫人的宫殿。侍卫拦住了栖凰的去路。
“放肆,长公主也敢拦着!”栖凰身边的公公大喝一声,声音尖厉。
“属下不敢。”侍卫跪在地上,依旧不敢放行。“陛下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本公主也不行?本公主见自己的父皇都不行。本公主可是犯了什么错?可是做了对不起大汉的事情?还是本公主见自己额父亲都需要得到侍卫的允许?”栖凰大声质问。
“自然不是。”侍卫也很为难。
“当真是父皇说的不见我?”栖凰问道。
“皇上只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侍卫如是说道。
“自然如此,本宫也不为难尔等。可否进去通传一声。”栖凰冷着声音问道。
“公主言重了。公主请稍等,奴才进去问问。”侍卫身边的公公见此,应了下来。
北方的冬天很冷,呵气成冰,仿佛只要出现水的地方都会被寒冷冻结,直到失去温度,银装素裹的三宫六院竟然莫名的多了些萧条和苍白的味道,是否这上天在这个时节也是哀伤的寒冷的悲凉的……栖凰未曾多想只是回神之际瞧着李夫人的寝殿本能的皱眉。四下的宫殿蒙上了一层白雪,白雪皑皑遮住了春日的料峭唯剩下风寒刺骨和疲软,而李夫人的寝殿却这般春意盎然,不仅如此竟然温暖如春,未见四季的更替,这苍天当真是厚爱她不成,就连这居住的地方也与人不一致。她突然想起李夫人令她心悸的脸,那张脸亦如这不见四季更迭的宫闱,许多年过去了一如既往的美艳与高贵。
“让公主久等了,皇上请您进屋。”那公公一如既往的弯腰屈膝,不曾谄媚却也不曾拿出傲骨。
“多谢公公,烦请前面带路。”栖凰微微一笑。
“公主折煞奴才了,公主请。”那位公公不卑不亢,应该是跟随皇帝多年的人物。“老奴有句话不知道讲不当讲。”走了一会这公公突然冒出一句。
“刘公公但说无妨。刘公公是父皇身边的老人儿了,想必所有事宜都是为父皇着想。”栖凰笑了笑回答道。从别人口中知道一些消息也好,总比自己独自猜测,不明就里。
“皇上近来甚是喜爱李夫人,待会儿公主莫要惹得皇上生气。”刘公公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个本公主自然明白。本公主乃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喜爱谁,不喜爱谁,本公主怎可断章取义。只是父皇虽说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但前朝后宫之事已然令人心烦意乱,到时候还得劳烦公公多担待些,千万要让父皇保重龙体。”栖凰说得隐晦。
“长公主有心了。谁说不是了,近几日皇上频频觉得疲乏,宣了太医瞧了,都说陛下是日理万机,案牍劳形所致。偏偏这李夫人又病着,陛下着急上火眼下是越发疲倦。待会儿,公主可要小心说话。”公公示下。
“多谢公公提点。”栖凰放低了身份。
“公主,到了。奴才并不打扰陛下与公主父女情深了。”刘公公退了出去。
栖凰褪下手上的金饰,不着痕迹地塞到刘公公手上道:“父皇日夜操劳,还望公公好生照料。”
“奴才多谢公主,自当全力以赴。”说完,刘公公退出房内。
栖凰踏进堂屋,这里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说是香味易不像,说是花草树木的味道,似乎也不是,倒像是发霉的东西平白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这种矛盾的组合与这屋子的主人甚为相似。
栖凰走进去,只见皇帝穿戴整齐,一只手撑着头,看起来很累。栖凰见着愣了愣,皱了皱眉,轻声地唤了一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