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凰为了洪荒的生态环境,决心就在这里守着,以后也不用再出去。若是发作了也在这里解决。她每次发作后,彼岸花都会重生,重生之后的彼岸花会向外扩散,这样就能抵挡她下一次发作对这里的伤害。
之后的十年里,凤栖凰和阿麟倒是越发的熟悉起来。阿麟很奇怪凤栖凰将自己关在交界地带,还设了结界。可来洪荒的人有几个没有自己的故事,所以她也不好过问。
直到,十五年后的一天,阿麟无意间闯入了此地,而此时凤栖凰正凄厉的叫着,这个叫声让阿麟下意识的皱眉。这分明是上古凤凰的叫声,怎会出现在安置罪神的洪荒。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些揣测,不得不让人疑惑凤栖凰的身份。
彼时,凤栖凰的发作时间由七天变成五天。意味着除去八十一个时辰,她清醒的时候只有一天半。每每备受煎熬的时候,凤栖凰想的都是快要到头了,快要解脱了。将近三百年的惩罚当真是残忍至极。
“小念?”阿麟闯进凤栖凰的结界里。她最虚弱的那时刻,最易被人乘虚而入。
映入阿麟眼中的是凤栖凰不着寸缕的身躯,背上的白发反射着异样的光泽,肌肤更是近乎透明。凤栖凰扭头看向阿麟,脸上尽是虚弱,下一刻,红衣已经裹住了她的身体。
阿麟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唇。以前见凤栖凰从来都是蒙着脸,她以为这个女子是因为毁了容颜才会带着面纱,却不想是因为太过妖艳才会佩戴面纱。她活了千万年,女人见过的数以万计,却没见过这般妖娆的存在。她分明是神与魔的结合体,又仙又欲,令人垂涎,哪怕她也是女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胜出一筹。
阿麟将她扶起来,安放在花丛中修养。她认真地问道:“小念,你到底是何人?怎会发出凤凰的叫声?上古神凤不可能因罪被罚至此。除非你是心甘情愿。”
凤栖凰苦笑了一下,忽然就特别想念北冥沧凛和自己的孩子。
“阿麟,你爱过吗?”凤栖凰神色悲凉的问道。
“爱过。不然,我又怎会在此。”阿麟怆然地回答。
“你有孩子吗?”凤栖凰又问。
“有。只是时间太久远了,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年轻的时候总是以为爱可以一辈子,后来才知道爱只是一瞬间。日子久了,两两相看都是厌恶。”阿麟似乎有很多的感慨。看来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
“我也有。但我不一样。我的丈夫他很爱我,我的孩子也很乖巧,但是相爱的人未必能够相守。阿麟我所剩时日无多了,也没必要瞒着你。”凤栖凰怆然的说道。
阿麟看了看她,也躺在了花丛里,抬头望着天空。“千万年前,我倒是听闻女娲娘娘坐下有一只凤凰,是唯一一只紫金色的凤凰,才貌双绝,举世无双。可惜那时候,我的孩子才两百岁,没有前去道贺,也不知道她长得如何。如今想来,莫不是你?”言罢,阿麟歪头看了看闭着眼安详的凤栖凰。
只见凤栖凰闭着眼,轻笑了一下,声音轻柔地说:“初见你之时就知道你不简单。可这洪荒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自然无权过问。如今想来你也曾是神界一员吧。不过,也不足为奇,毕竟这个地方本就是神罚之地。只是你竟然年长我多年,我倒是有些意外。”
“说说你的故事,就当找个人纾解也好。”阿麟望着天空,平静地说道。
“我不想纾解,反正已无多少时日,就这样耗着吧。”凤栖凰闭着眼淡定得很。
“你是为何会被自己的灵魂反噬,这还从未有过。小念,待到你灵魂燃尽的那天,你将灰飞烟灭,连转世的权利都没有。即便如此,你当真不悔?那个人就那般好,值得你神魂俱灭?”阿麟不解的说道。
“那有什么值不值得,不过是因为我爱他罢了。因为爱他,所以即便要我的命也无不可。”凤栖凰感叹道。“因为他也曾用他的命想要护我安生。”
阿麟释怀地笑了笑,她想,那个人是值得的。小念的经历与她终究是不一样,而她的那个人根本不值得。倒是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如何了,她此时最对不住的就是孩子吧。想来天底下没有她这般不负责任的母亲。可她的脾性本就如此,受不得那样令人委屈又绝望的污蔑。
这一次凤栖凰并没有告诉阿麟她的故事,一则是死心了,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二则是说与不说似乎已经没有特殊的意义。何必浪费那么多精力去回想曾经。
一直到凤栖凰消失的一百八十年那天,阿麟带来了第一瓶酒。这是用北荒与南荒交界地的清水酿造出来的琼浆,也不知道喝起来其否有人间的甜味。
“你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凤栖凰淡然一笑,显得有些虚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阿麟耸了耸肩。
“身不由己说得好。”凤栖凰接过酒壶,释怀一笑。她将酒壶放在鼻尖嗅了嗅,扑面而来的酒气令她垂涎:“好酒。”
“少喝些,烈着了。”阿麟挑眉说道。
凤栖凰充耳不闻,猛地灌了一口,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神界有一个人很擅酿酒,她的夙醉举世闻名。可惜为了一个情字,犯了大错,追悔之际,为时晚矣。”
“是吗?原来神界还有人比我的技艺更高超。当真是老了,晚辈才人辈出也无从得知。你不愿说自己的事情,倒不如说说别人。我记得,女娲坐下还有一只天鹅,雪白的,化为人形甚是美貌。当然不及你。”阿麟挑眉看了看她,算是赞赏。
“你说她啊,被我杀了。”凤栖凰又喝了两口烈酒。不消片刻,酒劲上来了,微醺上头,泛红的脸颊让她看上去更加招摇。追究的凤栖凰与清醒时候全然不一样,迷迷糊糊地样子慵懒地像是高贵的猫咪。“说到底又是情之一字。这玩意儿还真是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