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顾栖桐也没能在韩奚泽那里求得一点点退让。
“韩奚泽,你不要越陷越深,你不要再一步步错下去!”她竭力劝他,早已发红的眼眶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无助,还是对眼前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失望。
她抬着煞白没见血色的脸,直直地看着他,希望在他决绝的脸上看到一丝动容,然而,只见他沉眸微转,抬了手去抚她的脸,薄唇轻轻一扬,“小桐,你别白费力气,没用。”
他再一个转眸,已经转到秦雨那边,不过一个眼神示意,两个男人便立马收紧攥住秦雨的力道,齐齐抬步便要将她往里面拖。
“你们放开我!混蛋!”秦雨挣扎,但终究是无力。
顾栖桐忙去阻拦,刚要迈步,身体就被一股力猛然控制,并往力源一带。
施在腰上的力,还有贴紧他胸膛的触感,可怕而真实,她下意识去掰揽在她腰上的手,吼道:“韩奚泽!你给我放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秦雨那边,两个男人已经架着她进去,没了人影,她只听得见女人的挣扎声不断从里面传出。
除了父亲顾秦江中风瘫痪,她没有这么绝望过……
即刻,眼前浮起氤氲,泪水愤恨地在眼眶打转,她恨自己没有用,秦雨是因为她才陷入危险,恨韩奚泽绝情可怕,变了面目全非。
“别怕,我不会伤害她。”身后的声音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韩奚泽说话的温热气息,打在她柔腻的后颈。
顾栖桐沉下恨恨的气息,暂时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冷然一笑,质疑他的话,“不会伤害她?可笑。”
刚才秦雨决绝的模样,正是他韩奚泽伤害她的绝佳证明,他现在居然说不会伤害她?这种行为跟坏人做了坏事,还指着自己说自己是好人,有什么区别。
这让她想到几天前,她来这里找他,韩奚泽撕开皮面,模样温和地对她说,我不会伤害你,我没有恶意。
殊不知,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伤害,而且伤得人最深,让人最难招架。
顾栖桐挣脱了他的束缚,立马就夺门进去,四处寻找秦雨的身影,可惜,现在竟没有一点人影,连声音都没再听见。
在门外时,她仿佛听见声音是在进门的左手边,可这边只有一间书房,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气极,转过去问一直跟在后面的韩奚泽,“秦雨呢?快告诉我!他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韩奚泽不疾不徐,又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他的目光在顾栖桐愤恨的脸上逡巡片刻,才浮起一个不明所以的笑来,“我说了不会伤害她,反而会好好招待她,毕竟,来者即是客。”
片刻后,书房那边传来脚步声,顾栖桐立马转身,只见那两个壮汉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个人脸上还挂着任务成功后的满足感。
见状,她立马大步上前,猛地推开迎面而来作势要阻拦她的壮汉,接着就进了书房,“秦雨,秦雨!”她大声喊。
门外两人相视一眼,憨憨男人留在原地,不住地看慌忙找人的顾栖桐,另一个男人则走到了韩奚泽面前,毕恭毕敬道:“都安排好了,您放心。”
片刻后,他没见回应,便抬起眼来看韩先生。
很显然,他此刻的注意力都在书房里的顾小姐身上,仿佛自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顾小姐,您还是别找了,就算找到,咱也不能放她出去啊。”憨憨男人摊了摊手,倒是一副好心地劝她,像是怕她在书房的转累了似的。
这话也让韩奚泽回了身来,清眸中顿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看了一眼面前男人,问:“事情都办好了?”
果然,他真的没听见。
“都安排好了,您放心!”男人重复。
顾栖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始作俑者的话,仍是在偌大的书房中焦急地找……
太过奇怪,这书房虽然大,但是要说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连影子都不见。书房里是居家样式的陈设,有几排靠墙而立的书架,还有韩奚泽日常的画架角落,然而这些地方根本不会有什么空间容纳得下一个人,秦雨怎么无影无踪了?
她转眸一想,是了,除了暗道或暗室的存在,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她抱着仅存的希望,还是去问了韩奚泽,不说放秦雨离开,还是要让她出来吧。
韩奚泽先不做回复,只使了使眼色让两个男人离开,好一会儿,他才将目光落在她脸上,“我有分寸,你放心。”
他竟用一种宽慰的语气答复她,可这种宽慰从韩奚泽口中而出,早就变了味,顾栖桐听在耳中,也甚是觉得可笑。
顾栖桐见状,觉得还是不要硬碰硬,缓和一下情绪,等机会……
再说,量他韩奚泽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五月的岚水,气温逐日攀升,夏日的气息也在一步步靠近,市内尽是明媚晴好的天气。
市国际机场上空,一架客机低吼着在半高空中划过,随着高度的缓缓降低,客机顺利在机场安稳着陆。
“季先生,交给我吧,您这边请。”一个三十左右的正装男人迎了上来,连忙接过季凛风手上的中型行李箱推在前面。
此人是李管家托来接季凛风的人,因为他临时有事,不能按时来接机。
季凛风将手臂上的风衣外套换一只手搭,看了他一眼,问:“他人到了么?”
正装男人赶紧点头,“王哥早到了,一直在车里等您。”
没几步路,出了自动感应门,便是一条宽大的街道,车子就在路边等候。
季凛风上了车,车内的人便立马收紧神经,注意力全然在进来的男人身上,他颔首,“季总。”
男人将风衣外套有致地折叠,边点头,问:“告诉我情况,所有。”
季凛风回国,也算是计划提前,不过,E国的事务也都办理交涉得差不多,况且因为顾栖桐的事,他早已在国外待不下去,他本意不闻不问,但实在难以自持,加上胡梅娜的劝说,这才登上了回国的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