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看着那白皙粉嫩的手掌,脸龟裂了瞬间。
“小锦,你也太爱开玩笑了,你爹的俸禄才多少,婉婉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
“而且这一时间,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要不这样,日后你这边的一切,全都按婉婉以前的来,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许锦意转头看向她:“啧!给她准备大笔嫁妆就有钱,布置婚礼就有钱,谈到补偿我就穷了?”
“太后没了,虽然皇帝说天下喜丧一切照旧,但过于盛大的婚礼好像也不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父亲这是藐视皇权呢?”
许锦意知道,太后没了,京中喜事还能办是因为狗男人的旨意,毕竟他也要娶自己的。
许母闻言,神态顿了一下。
许锦意继续道:“今日在摄政王府,我还听到管家在摄政王面前说谁家寿宴办得这么奢侈,你说他明天会不会也说我们家呢?”
许母一颗心都因为许锦意这话高高提了起来。
“那个,小锦你说得对,这婚礼的确不宜大办,娘这就回去吩咐一下管家。”
许锦意点头:“新月今日有点拉肚子,不舒服,我邀请了摄政王来吃席,明日母亲可要好好招待。”
“什……什么?”许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些什么。
“我邀请新月的时候,摄政王刚好回来,听到之后便说代替新月来吃席啊?”
许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娘这就去好好准备准备。”
许父在房间里打着瞌睡,被许母突然噼里啪啦闯进来的声音吓醒,脸色有些不好了。
“我不是叫夫人你端糖水去了吗?怎么忙手忙脚的回来?”
“老爷,你别睡了,快起来,明日摄政王要来。”
许父的瞌睡一下子跑光了:“你确定小锦真的这么说?”
许母点头。
“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人改嫁妆单子,明天的婚礼有多简陋就多简陋。”
“席面就能弄丰富点,为了不出错,夫人你现在马上去一趟摄政王的那家海鲜酒楼,在那里定席面,这样准不会出错。”
“那已经定好了喜客来呢?付了定金可没得退?”
“还退什么,赶紧去吧,然后让人将家里客厅那些喜字都拆一些,红布条也拆些。”
许母:“拆一些够吗?”
许父纠结一下,便让全拆了。
“对了,最重要的是衣服,去迎亲的衣服别要红色,黑色,带点红色边就行。”
“那镶嵌了珍珠金线的喜轿也赶紧去拆一下,不能装扮得太喜庆奢华了。”
许母犹豫了一下有些纠结:“女人人生就这么一次婚礼,婉婉明日看见得多伤心啊,要不留一些?”
“不行,这事不能冒险,万一摄政王不满,可就完了。”
“还有,将给婉婉准备的那些嫁妆只留两箱,剩余的送小锦那去。”
“摄政王最不喜宴会宴席,往年宫里的宫宴就不曾见他出席,小锦一句话他就来,怕是真的对那丫头有两分心思,不可轻待。”
许母一脸肉疼:“全送那丫头院子去,婉婉知道得多伤心?而且那丫头花钱大手大脚,手上根本留不住钱。”
许父吹胡子瞪眼:“你要搞清楚状况,婉婉现在是你儿媳妇,那才是你亲闺女,给婉婉准备嫁妆不见你心疼,送银子给自己女儿就心疼了?”
“日后你可得摆正你自己心态,小锦才是我们尚书府唯一的女儿,万不能做点什么蠢事。”
许母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日后再好好补偿许静婉。
翌日,大家都忙活着娶亲事宜,许锦意一人睡到了日晒三竿都没起来。
“冰心,外面怎么这么安静,不是今日大喜?”许锦意这一觉都睡得有些懵了,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昨日夜里府上忙活了一整晚,都知道今日王爷来,所以府里喜庆的布置能拆的都拆了。”
“今日迎娶不会有奏乐,鞭炮,所以才如此安静。”
听冰心细细的说今日的婚礼会有多寒碜,许锦意都能想到许静婉那漆黑的脸色。
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说,她那件珍贵又奢华的嫁衣岂不是不能穿?”
“对,嫁衣这东西,即便是小户人家,那也是买布回去自己做,成衣店可不卖。”
“我听说昨夜派人找遍了京城的成衣店都找不到一件喜服,最后好像说送去了一套橘红色的裙子过去了。”
这让许锦意乐了:“大婚不穿正红色,花了大价钱让人赶制出来的喜服不能穿,许静婉岂不是得哭。”
庄子里,许静婉本就对今天没什么期待,也不怎么高兴,但上完妆要换衣服的时候,看见呈上来那套橘红色很是朴素的喜裙时,脸顿时黑了。
一巴掌就甩在丫鬟脸上:“怎么回事?这大喜的日子一大早你就给我找不痛快,本小姐的喜服呢?拿来的是什么东西?”
许静婉手一甩,便将这橘红色的喜服掀翻在地上。
丫鬟们跪了下来,磕磕绊绊的将事情告知。
许静婉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甚至可见怒火的火苗:“你的意思是,今日要我穿着这套东西去拜堂?!”
许静婉声音都提高了八个度。
“是的,管家传话说今日一切从简,万不能奢华铺张,以免摄政王不高兴。”
许静婉脸色一青一白,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她梦寐以求的婚礼,不止丈夫换成了毁容的许卿言,现在连一件像样的喜服都没有。
身为正妻,让她穿着一件小妾才会穿的橘红色喜服进门,别人会怎么看她。
许静婉死死攥着拳头,她甚至能想象穿着这衣服出门,明日京城里的人会怎么说她。
等会来的宾客会怎么笑话她。
“小姐,夫人还说了,让小姐以适时度势,要分清眼下的状况,所有的宾客都邀请了,万不能使小性子。”
许静婉闻言“哐当”一声将梳妆台所有的东西扫在地面。
丫鬟跪了下来,兢兢兢兢的捧着橘色的衣裙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