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醒醒,枝枝。”
叶南枝又看到了坐在她床前的那个男人,他拿起一把刀从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被割的位置冒出浓艳的血色……
“喂,你干嘛要伤害自己?”叶南枝不解地问他。
男人抬起眸,目光空滞,寻不到落脚点,漆黑的眼瞳里一片死寂。
“叶南枝!”
随着女人话落,一盆水泼下去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叶南枝打了个颤睁开眼,一个穿着宫装的宫女恶狠狠地盯着她。
“死丫头,还不起来干活!”
叶南枝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一眼,木质屋内全是连卧铺,穿着宫装的宫女们急忙忙地赶了出去。
一些属于原主的记忆在脑海中穿梭,等等……这次她居然提前知道了男女主的长相!
“滴滴滴——”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唤。
“枝枝,你帮帮他,别让他死。”
帮谁?谁会死?
那道声音只出现了一次就消失不见,也没回答她的疑问。
叶南枝大脑宕机的时间,年长的姑姑掐了掐她的手臂,“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
她疼得眉头皱起,往后缩了一步,“我知道错了,姑姑。”
她巴不得掐回去!
“哼,我还治不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跟着她们去当值,要是敢偷懒。”那姑姑做了一个拧手臂的动作。
叶南枝恭顺地低着眉追出去,这么凶干嘛!
她跟在最尾端,最后进了座宫殿,磨磨蹭蹭地擦拭着富丽堂皇的墙柱子,那柱子大得她一个人都抱不住。
和她一道来的宫女们都低着头,她刚靠近一点人就走远了,尽心尽力地打扫着宫殿,除此之外不敢有其他的小动作,更不敢交头接耳。
这么尽职尽业的吗?可她只想偷懒。
不止手是冰的,身上浸了水的衣裳更是贴得她打颤,帕子都要握不住。
她擦着擦着就进了内室,大白天的里面还点着灯,比外面要暖和得多。
这活谁爱干谁干!反正她是不干了,冷死了。
她把手伸到煤油灯旁,企图能够汲取到它的暖意。
身后什么东西响了一下,回过头,叶南枝只看到了玉砌的屏风,上面用金丝线绣着青竹流水。
她收回视线,手已经感受到了丝丝的暖意,但身上还是冷得发抖,她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换一套干的衣物。
暖黄的烛光映照在她漂亮的小脸上,叶南枝不敢多停留,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打算离开。
“咻”的一声,利剑划过空气挑落了她手里的帕子,叶南枝瞳孔紧缩,两只手向上抬起举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冰冷阴寒的剑光在她眼前晃过,剑心直对她的眉头。
叶南枝胆都被吓破了。
“谁准你进来的?”
没……没人让她进来,但叶南枝不敢说。
低垂的眼睛微挑,看到了拿剑男子身上那截明黄色的绸缎。
“陛下饶命。”叶南枝颤颤巍巍地弯下一只腿,没敢抬头看人。
其实她不想跪,但保住小命更重要。
哪曾想膝盖还没弯下去呢,男子冷漠道:“砍了。”
叶南枝:“……”这腿她真就弯不下去了。
外面进来几个太监几下把她按住。
那把剑“砰”的一声扎在了地板上,余留的剑锋使得那把剑发出轻微的震动。
在他转过眼之前,叶南枝抬起头,本想呸他一声,哪曾想和他对上视线——男主,魏长风!
几个太监拖着她往外走,叶南枝还没求饶就听得魏长风冷呵:“滚出去。”
“哎呦!”
叶南枝被他们摔了一个大屁墩。
魏长风拧眉蹲下身来疼惜地问她:“疼不疼?”
废话,疼死了。
但更加奇怪的是魏长风对她的态度,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放在圈椅上,修长削瘦的指尖触碰到她带着冷意的衣裳,眉眼聚起冷意。
“谁给你穿的?”
叶南枝:???宫女不都这么穿吗?
她莫名其妙地泡了个澡,还换了套衣裳,就连头饰也全被拆了,宫女们在宫殿里进进出出地伺候她。
“南枝,你可要记得我们这些小姐妹。”
一个穿着宫装的人总算舍得开口,然后她就被裹着上了魏长风的床。
叶南枝:……有穿衣服的必要吗?
里面不知何时烧起了地龙,变得异常暖和。
魏长风从外面走进来,心情很好地坐到榻上,眼看着他要亲上来,叶南枝连忙翻转身子躲开了。
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感觉大脑供血不足。
魏长风不满意地睨着眼,“你不是说会一直喜欢孤的吗?”
谁说了?原主说了?可脑海中根本没有这一出啊!
“陛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上龙床的也不该是她啊!虽然很暖和就是了。
而且魏长风这是在向她撒娇吗?刚才想要她脑袋的也是他吧!精神分裂了?
“不会认错的,满满。”
满满,谁是满满?
“陛下,奴婢不叫满满。”
满满是女主小名吗?
“朕知晓,你是枝枝。”
叶南枝:“……”疯了,到底在说什么啊!
“陛下,您能帮我把这个弄开吗?”
她感觉自己现在跟个蝉蛹似的,阴暗爬行。
“可以。”魏长风用那种商量的语气道:“但枝枝不可以逃。”
叶南枝点了点头,她能逃到哪里去?
魏长风把她抱起来,嘴角翘着,把束缚着她的锦被一点点松开。
“枝枝,朕好想你。”
叶南枝的手被他死死禁锢着。
这是被当成替身了?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位。
“陛下,您能松开我吗?”
“不能。”
他跟小孩子讨要糖果似的抱着她晃。
可他这高大的身躯,叶南枝实在很难说服自己把他当成小孩看待。
她还在东想西想,长颈却已经感受到湿意,魏长风哭了。
“陛下……”他这一哭把叶南枝弄得手足无措。
“朕每次做梦都只能看到你离开的背影,想把你留下来却怎么也抓不住。”
叶南枝:“我在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心软,一下又一下地强调:“我在。”
可那分明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