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不熟。
刚还拿着剑威胁她的人,现在却死死地抱着她不放,她居然还心疼?!!
真是古怪。
没能等魏长风再煽情,叶南枝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下。
“想吃什么?”魏长风收起泪意问她,“还是桃酥吗?”
叶南枝点了点头,他怎么知道?
魏长风吩咐下去,宫女很快端着一碟又一碟的糕点进来,除了桃酥还有其他的。
叶南枝往榻下看了一眼,没有她的鞋,她还在发愣,魏长风已经把她抱起来。
“陛下,这不好吧!”
她坐在魏长风的腿上惶惶不安。
“可朕觉着再好不过。”
他拿了块桃酥喂到她嘴边。
虽然殿内的宫人都低着头,没人看他们,但还是不自在。
魏长风像是窥见她的心思,沉声吩咐,“都下去。”
一群人领了命极速地往外退,像是害怕,不敢稍作停留。
“陛下……”
他身边的管事公公还想说两句,触到魏长风渗人的眼神又把话咽回喉咙,弓腰退了出去。
“枝枝,他们都走了。”魏长风执拗地要喂她吃东西。
叶南枝没办法只好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桃酥,魏长风得意地挑起眉,顺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很开心的样子。
像个傻子,但傻子怎么能做皇上呢?叶南枝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寝殿里烧上地龙后,外面的冷意透不进来。
窗外映着茫茫大雪,屋檐上横着一排冰柱子,放眼望去白皑皑的一片,给这皇宫带上几分凄凉劲。
她坐在窗边,魏长风把披肩披到她身上,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叶南枝觉得压力山大,总觉得占了别人的便宜。
可魏长风似乎认准了她,不许她离开。
“陛下!”
“嗯。”
魏长风让人把奏折都搬了进来,就坐在她对面不疾不徐地批奏折,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确定她还在。
他的不安源于内心的不确定,不确定眼前人会不会突然消失。
所以一看再看。
“奴婢该回去了。”叶南枝说得含蓄。
魏长风抬起头,十分惊恐,“回哪儿?就待在这儿不好吗?”
他语气里的害怕太过明显。
不高兴地抿着唇,奏折也不批了,定定地望着她。
眸子在冬日里盈出水汽,眼尾红红的,像极了冬日里的寒梅。
稠丽的脸失了血色,看上去十分脆弱。
“姑姑会找我的。”叶南枝想起那个人。
魏长风恍然大悟般,呐呐道:“她不敢罚你,以后你只要好好待在朕身边就够了。”
“可我……”
叶南枝触碰到他的眼神,讪讪地闭嘴。
皇宫里还有比皇上住的地方更舒服的地吗?自然没有。问题是叶南枝不想和他睡啊!
魏长风的脾气阴晴不定的,叶南枝也不敢惹他。
“枝枝,做朕的皇后如何?”
叶南枝:“……”
“万万不可!”
她倒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去抢属于别人的东西,虽然好像已经在抢了。
“嗯,确实太快了,朕得给你点时间,还得让你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枝枝只要安心做朕的皇后就好了。”
……
入了夜,叶南枝就开始抓心挠肺了。
魏长风在沐浴,沐浴之后……干她?
她想逃,但寝殿外候着人。顺着肩膀滑落的秀发遮过她的手,她下意识地就绕着扯了一下。
“嘶——”
叶南枝吃痛地放开那缕头发,魏长风已经越过屏风走向她。
魏长风有力的双手把她抱到床榻上,叶南枝挣了两下没挣开。
魏长风离她越来越近,叶南枝抬手挡住他的脸,“那个,我怕疼。”
魏长风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叶南枝把自己缩到角落,“那种事好疼好疼的。”
魏长风蹙起眉,凌厉的眉峰向后拖长,“枝枝怎么知道很疼?和别人做过吗?”
他已经明白叶南枝口中的那种事是哪种事。心里戾气横生,面上端着冷静,要真有那么一个男人那就一刀捅了他。
“没,宫里的姐姐说的。”
她撒谎,两个人都变成一体了能不疼吗?
魏长风眉宇间的戾气散了些,他把人揽入怀里。
“朕只是想就寝。”
还想亲亲她。
闻言,叶南枝忙从他怀里出来躺平,给自己盖上被褥,“那就……就寝?”
她睡在里面,中间部分的被褥被她压得死死的,愣生生地把一张床给分成了两半。
叶南枝这些小动作落入魏长风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佯装没看见地躺下,和叶南枝之间特意留出些距离。
寝殿里变得安静,偶尔能够听到彼此的呼气声。
叶南枝躺着动也不敢动,十分警惕。但慢慢地,困意袭上心头。
确定她入睡后,暗色中原本闭着的眼眸睁开,黑黝黝的深不见底。手稍微往上拉了拉,中间被压的被褥立马倒戈。
魏长风把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膀上,满心欢喜,他的满满真的回来了,不是做梦。
手触碰到她的腰,是有温度的。
翌日一早,叶南枝转醒时身旁已经空了,中间压着的被褥只有一点松垮的痕迹。
叶南枝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睡着了从不乱动。
她一醒,外面乌压压地进来一群宫女,伺候她穿衣梳洗。
叶南枝有力无处使,繁琐的衣衫套了一层又一层,宫女为她梳发描眉,本就好看的眉眼在一双巧手下更添风情。
“主子,可以用早膳了。”领头的宫女道。
是奉了魏长风的令来照顾她的人。
叶南枝嗯了声,提不起力。
“陛下呢?”
“回主子的话,陛下上朝去了。”
“你不用叫我主子,我……”
“娘娘。”
叶南枝:“……”
“算了,还是叫主子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的话,奴婢芍药。”
芍药,她记住了!就是总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你……你们可以不用低着头。”
“回主子的话,这是宫里的规矩,奴婢们不能违反的。”
宫里的规矩偶尔违背倒是没什么,皇宫那么大,戒律那么多,谁能时时刻刻遵守?
但当今陛下定下的规矩就不一样了。魏长风嗜血好杀,但凡有不衬意的地方断然不会留情。
朝堂上不知有多少大臣上过奏折,谏言官不知规谏过多少次,但魏长风哪里听他们的,稍不注意就会脑袋分离。
前车之鉴就在那儿摆着呢!谁敢明着和他冲。
若光是如此他恐怕早就被逼着下位了,关键是得民心啊!
一上位就轻徭薄赋,减轻了各地百姓身上的税赋,推行了许多利民政策,禁止贩卖官职,让更多寒门子弟能够走上仕途,把百姓的心收得牢牢的。
若是哪个官员说他半句不好被百姓听了去,定是要叫百姓围着用臭鸡蛋砸的。
但宫里的人可就活得战战兢兢了,得罪谁都好,就是不能得罪他们这位年轻的陛下。
这些芍药自是不敢同叶南枝说的,她们也不知道当今陛下为何能割裂成这样!
这后宫冷清清的没个能主事的主子,好不容易陛下有了在意之人,自然是要好生护着的。
就是不知道这份恩宠能延续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