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除夕佳节。宫里一片喜庆,殿内被一遍又一遍的洒扫。
叶南枝起时正是日中,没看到魏长风的人影,芍药让宫女把东西放下便挥手让他们下去。
“主子,今日是除夕,陛下此刻应在祭祀呢!”
叶南枝嗯了嗯,居然这么快就到除夕了,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大抵是因为在这皇宫中过得太好了。
用过午膳,芍药又一次告知她魏长风的去向。
她睨了芍药一眼,这又是魏长风吩咐下来的?
直到晚上,魏长风这才带了一身的酒气回来,步履稳健,看上去很清醒。
叶南枝正在吃汤圆人就被他捞到床上压着,他呼出的热气弄得叶南枝痒痒的,很想动手挠一下。
“枝枝。”
“嗯?”
“枝枝。”
“嗯!”
如此往复几十遍,魏长风像是才相信了她的存在,低低地笑出声。
“我好想你,枝枝。”
叶南枝抬头瞧他,脸上的气色很正常,丝毫没有喝醉的模样,但想来还是有了些醉意。
“陛下您醉了。”
“嗯,我醉了。”
喝醉的魏长风一口一个“我”,倒是比平日里要更加亲切。
他低头的瞬间,叶南枝连忙别开了脸,锐利的眸子有片刻的清醒。
魏长风倒下去抱着她,“枝枝,我好累啊!”
“好累什么?”
叶南枝问完没得到回答,侧眸,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闭眼进入了梦乡。
好累……
不喜欢这个位置,不想应付那些大臣,想要逃离这些束缚,和她长长久久。
主子睡熟后,留了几个守夜的宫人在外面,其他的忙着庆贺这一盛大的节日。按理来说,今日所有人都要守岁的,但里面的人他们不敢惊扰。
魏长风睡了没多时,酒意散去,余留了一阵头疼,把他从梦里惊醒。
原是恼人的烦忧,却在看到怀里人的那一刻化为浅笑。
新一岁,他的满满在身边。
过了大年十五,一辆马车印着还未彻底消散的白雪前往津平郡。宽大的马车内铺的暖和,若是有心便会发现车内用具全乃皇家御用。
“主子放心吧!公子不久就会接您回去的。”
芍药煮了杯热茶递到叶南枝面前。
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有皇家暗卫在暗中保护,更是免去了不少麻烦。
“还要多久才能到津平郡?”
马车布置得再好也耐不住路途遥远,山路一程又一程,颠得她完全没了食欲。
“一天。”
这已经是最快的车程了。
“知道了。”
叶南枝没多少精神,魏长风只说让她在津平郡太守府上小住一阵,过些时日就会接她回去。
这是已经腻了她?可她瞧着又不像,出宫时魏长风恨不能和她一起离开,迫于身份不能而已。
她不明白,芍药心里可是清楚得紧,陛下这是开始认真了。
津平郡太守为官清廉,又与朝堂各派系无所关联,眼看采选在即,她家主子自然得去晃悠一圈,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进入皇宫。
陛下这是在为主子铺路呢!
什么荣华恩宠?其他人怕是够不着了。
她抵达津平郡已是在夜里,因着不宜声张的缘故,所以太守遣散了府上的下人,独自守在府门前。
“津平郡太守翎羽见过叶姑娘。”他朝叶南枝作了个揖。
叶南枝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不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翎羽想着陛下交代他的事,便先带着叶南枝去了事先给她准备好的院子,和皇宫那是比不得的,但胜在清雅。
“夜色已晚,明日老夫再来拜访姑娘。”
看着翎羽走后,叶南枝立马倒在了榻上,芍药招呼着带来的人把物件都搬下来。
“姑娘,这榻……”
“不铺了,早点睡下。”
都已经铺好了的,她还没那么金贵。
念着只有这一夜,又是舟车劳顿的,芍药便没有再坚持。
结果翌日一早,叶南枝就开始打起了喷嚏,津平郡的气温比大魏都城还要低上几分。
夜里风凉,更是容易发热。
这一下打得芍药猝不及防,昨晚她该坚持为姑娘铺上羊毛毯的,这毯子比被褥厚上了十来倍。
叶南枝也有点尴尬,她也没想到这副身子这般羸弱。
“好了,就发热而已,吃药就好了。”
她说得那叫一个心虚。
翎羽来时见她皱紧了一张小脸在喝药,更是胆战心惊。
“姑娘这是……”
叶南枝感觉喉咙里都冒出苦气,她不想喝,但要是不喝芍药那丫头怕是要哭了。
她解释道:“体寒。”
上好的银丝碳烧在屋内,翎羽倒是没觉得冷,温度刚刚好。
但对叶南枝而言,屋内的气温就有点偏低了,还开着窗通风,那点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暖意不稍片刻全都消散。
还是被养得娇气了些。
“姑娘,老夫有事想同您说。”
叶南枝疑惑地看他一眼,“请说。”
……
翎羽有一女,名唤翎叶,自幼待在母亲身边。三月前,老家遭了洪水,他的妻子死在了那场洪水中,翎叶不知所踪。
所以现在叶南枝才会在他府上,要她借着翎叶的身份入宫参加采选。
而陛下也会尽全力帮他寻找消失的女儿。
前不久的女菩萨称号也是魏长风派人造的势,如今这势已经越来越大,对叶南枝进宫也有所助益。
叶南枝刚喝下的药差点吐出来,要她扮演翎叶入宫选秀,这不是欺君吗?
不对,这事是魏长风一手策划的,不算欺君!
“你们认真的吗?”叶南枝忍不住问。
她到时候要是露出点破绽不会死翘翘吧!
“老夫从不开玩笑。”翎羽严肃认真。
叶南枝勉强哈哈两声,这事是魏长风自己干的,女主出场别把账算在她身上就成。
“那……那好吧!”
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其实她还挺喜欢皇宫的,这里真的太冷了。
叶南枝支支吾吾的:“那我是不是得学点什么?”
她可不想在一堆大家闺秀面前出丑。
“姑娘只需会些基本的礼仪即可。”
她身边的奴婢是从宫里出来的,对皇宫里那些礼教想必清楚得很,自是不需要他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