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枝望着聂倩倩,半晌才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聂予出来时聂倩倩激动地朝他招手:“哥,我们在这儿呢!”
林梁已经先一步跑上前去献殷勤。
而叶南枝磨磨蹭蹭的,往四周瞟了好几眼,视线转回来的时候却正巧对上聂予含笑的眼睛。
于是叶南枝同样勾唇笑了一下。
“哥哥,你怎么又不理我。”
聂倩倩语气哀怨,伸出去的手蓦然停在半空中又默默收回。
她刚刚明明是想去拉聂予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哥呢!”
聂倩倩似乎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并不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言自语也不觉得尴尬。
但叶南枝却觉得奇怪,兄妹俩不是应该感情很好才对吗?
没给叶南枝思考的机会,聂予从她面前经过,轻声说了句:“走。”
“不了吧,我得回去了。”叶南枝摇手拒绝。
她确实应该回去了。
聂予回过头来看着她:“不能送我一程吗?”
叶南枝:“……”
怎么说得这般晦气,留学而已,又不是……
“枝枝,原来你认识我哥哥。”
聂倩倩不去抓聂予的手,反而抓着她带着她往前面走。
林梁那小子和钱意走在后面,到处都是他们打闹的笑声,气氛比想象中的要更加融洽。
身旁的聂倩倩话也没落地过。
明明该是开心的。
可……为什么聂予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独,不融于这片欢乐的气氛中。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叶南枝回想起那天,仍觉得聂予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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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今晚的毕业晚会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只是不想去而已。
“那就好,不然我非得拿把大砍刀来砍你才好。”
隔着电话,叶南枝还被一顿威胁。
她把手机拿远些:“知道了。”
毕业季既是分手季也是结婚季,车子驶过一个路口时外面围了一大堆人。
隔着绿化带,她还是听到了男人求婚的声音。
“枝枝,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姜宁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叶南枝拿起手机摇了摇:“祖宗,我们约的是七点。”
姜宁嘟了嘟嘴:“人家就想早点见到你有错吗?还是说你嫌弃我?”
叶南枝:“……”
得,找不到话说了。
“错了,走吧!”
“枝枝,这儿。”
这些年来林梁的性子还是如从前一般,没有多大的变化。
叶南枝往他们那边看了眼,拉着姜宁坐在了别处。
林梁啧了一声,撞了撞旁边的人:“云厉,你又惹枝枝生气了?”
“呵。”一杯酒下肚,云厉把杯子拄在桌面上,“哪能啊?大小姐瞧不上我罢了!”
“喂,我们家枝枝可没说过你坏话,你要再这么说兄弟情可就到这儿了'。”
“开玩笑而已,要不你叫大小姐理理我?”
云厉一口一个大小姐,叫林梁有几分反感,可他好像一直是这样叫的。
从认识叶南枝的第一天。
“我拒绝,不然枝枝不理我了怎么办?”
云厉神智清醒了些:“你很在乎吗?”
“当然了,枝枝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
林梁觉得云厉有些奇怪,他眯着眼睛:“不然呢?”
云厉没再说话,眼睛从始至终没离开过叶南枝。
“枝枝,那个叫云厉的怎么一直看着我们呀!”
姜宁往叶南枝后面躲了躲,那个叫云厉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让人怕得紧。
“不知道。”
叶南枝避也没避,已经习惯了。
姜宁又鼓起勇气看了看:“真是个怪人。”她小声嘟嚷。
“嗯。”
岂止是怪?简直是变态。
“枝枝,我们跳舞去吧!”
叶南枝从座位上起身:“你先去,我到外面醒醒酒。”
“那我去了?”
“嗯。”
叶南枝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微抿了两口酒已然有了些许的醉意。
六月的天,外面还朦朦胧胧地藏着些许亮光。
叶南枝靠在柱子上,歪着身子拉长了视线。
此时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叶南枝看着司机下车,看着后座的车门被打开……
她看得太过出神,以致于身后的人靠近时没能及时躲开。
“大小姐在看谁?告诉我,我去划了他的脸。”
叶南枝心里抖了一下,她慢半拍地转过身,人已经被困在方寸之间。
“让开。”
转眼间,叶南枝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
拦在她面前的云厉挑眉道:“大小姐还没告诉我呢,在看谁?”
叶南枝用尽全力把人推开,暗骂道:“有病。”
跟个疯狗似的,让人讨厌。
云厉刚开始给她告白的时候她拒绝得再礼貌不过。
甚至第三次、第四次,叶南枝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她不喜欢云厉,拒绝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哪知云厉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对她的拒绝视而不见,反倒把自己视为他的所有物。
一道猛力扯住她的手。
云厉恶寒道:“谁值得你这般维护?要不我把他们都……”
“啪——”
叶南枝一巴掌扇在云厉的侧脸上。
垂落的手麻得紧,叶南枝一点一点攥紧了手指,她从没这么用力地打过人。
“我……我……”
叶南枝的声音也抖得紧,后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没有后悔。
偏生云厉跟个受虐狂似的,突然兴奋起来。
他用力扯出叶南枝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宝贝,你再给我一巴掌好不好?”
他瞪大了眼睛,面孔显得狰狞不堪。
“你放开我!”
男女悬殊的力量使得叶南枝难以摆脱云厉的禁锢。
云厉跟个失了智的神经病一样,叶南枝并不觉得好笑,厌恶的同时内心升起了一丝丝的恐惧。
她使劲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奈何做的全是些无用功。
“啊——”
一只手横过来,云厉的头向后仰倒,手上力道变小,叶南枝的手被强势地夺了过去。
云厉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保镖押走了。
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叶南枝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得一句轻问:“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