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被吕步轻称作新晋的天才答题人。
这位号称能够在短期内冲击贡士境的少年,此刻却犯下了弥天大错。
以一己之力屠灭一族。
且不说他的实力究竟有没有达到那个地步,单论他的这种心性和胆量,就已经远超凡夫俗子。
一般人面对费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压根提不起任何报复心理。
就算有报复心理,也断然不敢这样直接杀上费家大院。
毕竟这种事情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能大仇未报身先死。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就做到了。
他明明刚刚进行了一场充满戾气的屠杀,浑身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杀气。
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压根不会留下任何心理负担。
这对于一位学院弟子来说极为难得。
毕竟在学院修炼的弟子,几乎不会接触到打杀事件。
唯有像定乾神将那般经历过无数次厮杀的实战强者,才能够对生死看得无比平淡。
国主心中不免对郑小浩高看了一眼。
可费氏毕竟是一个拥有举人境的大家族,对于灵桃国来说也有着不弱的战略意义。
四位举人境强者,足以守卫一座大型城池。
就拿南方的瓜木城来说,有费氏一族坐镇,能够联合附近不少小城,足以抵御来自南方敌国的进犯。
如今费氏几乎被郑小浩族灭,这样一来,整个南方就会出现一个极大的防守缺口。
若是被敌国知道这件事,恐怕会针对这个防御缺口做不少文章。
这也是让国主最为头疼的地方。
若是郑小浩族灭的是一个没有举人境坐镇的小家族,他现在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其无罪释放。
或者进行一些简单的刑法。
毕竟这可是一位有望短期内突破到贡士境的潜力少年。
然而当下南方出现的防御缺口确实是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郑小浩,寡人问你,费牢等家族强者是否也被你杀掉?”
国主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回禀国主,费氏主力并未折损,只不过也元气大伤,他们正在我的答题卡中。我这就把他们召唤出来。”
定乾神将率先开口,回到。
“好!”
听到费氏主力没有折损,国主心中的石头瞬间就落地了。
费氏庞大,大多是这些主力的女眷子嗣,并不会对南方防御起到多大的作用。
只要主力还在,那么短时间内敌国依旧不敢蠢蠢欲动。
一道光华闪过,定乾神将的答题卡中走出四位形容枯槁的答题人。
赫然便是费氏的四大举人境强者。
“你小子竟然没死!你个天杀的畜生!老夫杀了你!”
费牢率先看到跪在地上的郑小浩,心中勃然大怒。
他之前还以为在定乾神将的追捕中,郑小浩已经伏诛。
于是跟随定乾神将来到皇城诉苦,希望能够得到国主的资助,重振费氏。
此时却看到郑小浩毫发无损地跪在那里,费牢目眦尽裂,只想杀之而后快。
费冮等三人也是恶狠狠地看向郑小浩,哪怕他们现在身负重伤,但是合力斩杀后者依旧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郑小浩和母清只不过被定乾神将放置在答题卡的另一个空间罢了。
“应天殿内,不得放肆!”
定乾神将赶紧催动灵力压制住狂躁不已的费氏四人。
四人这才反应过来此时已经到了应天殿内。
“国主啊,您一定要为我费氏做主,我费氏上上下下一千多人口,全被这畜生屠灭。让我费氏损失近八成族人,此等恶劣罪行,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解老夫心头之恨啊!”
费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国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深情哭诉。
其余三人也是发自肺腑地跪在费牢身后,思念到自己的亲人惨死,无比痛苦。
之前没有苦主哭诉,国主就已经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
现在费氏强者尽皆跪伏在地请求惩罚郑小浩,他感到更加焦头烂额。
一边是天赋少年,一边是费氏。
国主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抉择。
“国主,此事定然有因有果,且听郑小浩说说他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吕步轻知道有费氏出现,郑小浩的处境将会变得无比艰难。
假如费氏不松口,按照灵桃国当下的国法,郑小浩断然是没有活路的。
“吕院长,事到如今,你还在为这竖子争取生还机会吗?”
费牢的眼神无比阴鸷。
在他心中,此刻最想做的就是立马处决郑小浩。
吕步轻的话自然让他极为不悦,哪怕对方是应天学院的院长,地位和实力皆是不亚于费氏任何一人。
“吕院长所言正符合寡人之意,郑小浩,你且说说,是何原因,导致你铸下如此大错。”
国主顺着吕步轻搭建的台阶往下走。
他心中其实也是想要彻底搞清楚郑小浩究竟是什么动机。
这样才好做出最优的决定。
“回禀国主,我郑家一百多个族人,皆是惨死于费氏之手,当然,还有蒋氏也脱不了干系。
而费氏更丧心病狂地将我郑家十几位女子囚禁府中,日日派人轮番羞辱,让她们受尽了非人折磨。
若非我及时赶到,将她们救出,恐怕她们皆会被费氏折磨至死!
原本我也只想屠杀与郑家相同数量的费氏族人以报仇雪恨。
可当我目睹郑家女子的悲惨遭遇之后,我再也忍不住大开杀戒!
费氏能够对弱者进行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并且整个费氏,上到家主,主母,下到家丁,奴仆,没有一人出来阻拦。
他们的上层皆是纵容这样的事情在费家大院里发生,他们的下层皆是参与到这样的恶劣行径之中。
这样的家族,无异于是灵桃国的毒瘤。
平日里祸害的普通人不知道还有多少。那些被害人又有多少敢于像我一样站出来为自己的族人讨回公道!”
郑小浩慷慨激昂地吼道,声音经过神力的加持,在整个应天殿内不停地震荡,深入人心。
就连他自己也沉浸在无比的愤怒中,每每想到十几个郑家女子的惨状,他的心如刀割。
那可是手无缚鸡之力普通女子啊,竟然被费家畜生那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