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听到郑小浩的自我辩护,心中也是颇为吃惊。
他没想到堂堂费氏大族,竟然会与郑家这样一个弱小家族产生如此生死矛盾。
照理说费家屠灭郑家的确如同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若非有郑小浩的存在,郑家或许真的就只有含冤受死的份。
可对郑家女子那些灭绝人性地虐待,的确有失大家族的风范。
这种事情虽然多发生在强者对弱者的情况下。
尤其是族灭或者国灭的时候,女子往往都会遭到敌方军队的肆意蹂躏。
可这是在灵桃国地界,国主自认为在他的领导下,边境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纵使敌国蠢蠢欲动,对短期内的安宁也无伤大雅。
在这朗朗乾坤之下,费氏竟然能够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来,这让国主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他也是拥有三千佳丽的人,倘若有一天国破,那些女人也将会陷入这样的惨境。
一想到这里,国主的心情就变得极为不悦。
“费牢,郑小浩所说,可是实情?”
或许费氏只屠灭了郑家,国主还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可费氏对待女囚的做法,就让他也觉得不耻。
至少他觉得,倘若有一天灵桃国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一定会拼死保全自己的女人们。
不让她们受到凌辱。
“国主,您别听郑家竖子在这里妖言惑众,他简直一派胡言。
国主啊,您可知是他伤我孙儿丹田,致使我孙儿无法答题修炼,我这才派人惩罚郑家。
怪只怪老夫约束家丁出纰漏,让他们擅自做出错误决定。
若是老夫知道此事,若是我费家任何一位族人知道此事,绝对不会纵容这样的事情在费家大院发生。
一切都是家丁犯下的错,与我费氏族人没有任何关系。”
费牢赶紧争辩,企图改变国主的看法。
国主听到这里,也是觉得颇为无奈。
因为郑小浩和费牢各执一词,听起来皆有道理。
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两方彼此报复有来有回,勉强还算打了个平手。
只不过在哪一方看来,自己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方愿意心平气和的调解。
不过国主最为关注的就是费牢这四位举人境强者,只要他们没事,费氏虽然折损八成族人,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悲惨。
就好比一棵大树,主干还在,用不了多久,就能够长出分枝。
费氏族人在国主眼中无足轻重。
至于郑小浩这边,亦是如此。
哪怕整个郑家已经没有几个族人,只要郑小浩这个核心成员还在,那就有机会将郑家发扬光大,子嗣绵延。
郑小浩就是郑家的主干。
在国主眼中,两方的主干还在,那就没有必要为了一些细枝末节而损毁任何一根主干。
他要做的就是安抚好双方,找到一个折中点,稳住南方防御重器费氏,保住答题天才郑小浩。
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为灵桃国保存实力。
他坐在龙椅上皱眉思索。
其余人见状,也是不敢轻易打扰,纷纷缄口不言。
片刻后,国主眉头舒展,表情显得和蔼可亲。
“好了,寡人已经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有了清晰的了解。
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都把对方的族人灭杀殆尽,打成平手。
若是真的继续报复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费牢,寡人念你护国有功,又遭蒙此难,特许内库拨款青铜灵石一千万块,白银灵石十万块,用以重振费氏。
再赐费氏三件青铜高阶宝器,一件白银宝器,十部各类品级刻录功法。
至于郑小浩,你且听令,由于你私闯费家大院,行径恶劣,寡人将你打入应天监,关押一年。
从此,你们双方不再有任何仇恨,不计前嫌。
你们看,寡人的这个建议如何?”
国主看向费牢,其实他还是主要是想要得到费牢的认同。
毕竟就目前而言,费氏的综合实力还是远在郑小浩之上的。
而且费氏也能够代表大家族的利益。
若是费氏不同意他的这个建议,那就意味着其他的某个大家族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也会大概率不同意。
这样一来,不仅他国主的面子挂不住,也昭示着他对这些大家族的把控力度其实是不够的。
的确,上位者能够不管手下人的生死荣辱,但长久下去,就会招致手下人的不满,从而心生怨恨,不再听令。
国主这样看着费牢,其实也是在变相地检验他的权威。
费牢听到这里,心中自然也对国主的如意算盘了然于胸。
无论是灵石补偿,还是功法宝器,都是比较高规格的。
这足以买下一族普通之人的性命。
也算是变相地填补了费氏失去族人的空缺。
只要有灵石在手,有功法宝器在手,那么发展出一个相同规模的费氏指日可待。
不过,这还是涉及到脸面的问题。
这可是费氏的家族脸面啊!
一个秀才境小子,竟然可以在杀掉费氏族人之后,仅仅受到关押一年的惩罚。
虽然那是凶名鼎鼎的应天监,常人进了九死一生。
但郑小浩可是秀才境强者,压根不算常人,进去之后成为犯人头子都极有可能。
在里面大概率不会过得很惨,相反可能还会过得比较滋润。
只不过失去一年的自由罢了。
而往后费氏在整个灵桃国的面子将会变得无比难堪。
恐怕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都是费氏多么的怂包,竟然连一个秀才境的人都不敢打杀。
是不是随便一个秀才境都可以族灭费氏?
是不是费氏的举人境都是泥捏的,压根没有那个境界的实力?
一想到这里,费牢只觉得气血翻涌。
可他又不能在这里表现出反对,若是反对,那就意味着和国主决裂。
虽然他心中很想反对,毕竟死去的费氏族人中有他的至亲至爱。
尤其是那个被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小妾,其音容笑貌犹在近前。
然而与国主决裂,他现在还做不到。不仅实力不足,胆量也不够。
他没有贡士境的实力,在定乾神将面前如同纸糊一般。
他也没有郑小浩那种血气方刚的冲劲。
或许是他老了。
这一刻他又苍老了许多,觉得无法像当年草创费氏那般意气风发。
可他心中咽不下这口气。
这可是他毕生心血,被人毁掉又岂能善罢甘休。
“国主,老夫代表整个费氏,接受您的建议!”
费牢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将这话说完,嘴边已经有鲜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