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某此番寻您,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问一问,对当年武阳城一事,您了解多少?”花放舟故作轻松,为了谨慎起见他并没有直接提及地城,转而先摆出了百余年前的焚天屠城。
“武阳城?那不是魔头焚天所为吗?花掌门真会说笑,此乃修界共识,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前来问我。”余文衍笑笑,一番话答得滴水不漏,花放舟挑眉,话锋突的一转:“是吗?可前些日子大千法会结束之后,我与众掌门携弟子前去探访,却在那废城中又寻到了不少不得了的东西,比如无数堆叠的尸骨,比如数万名被关押的活死人,又比如……您天极门的章纹。”
“章纹?在何处寻得的?花掌门,您怕是认错了吧!再说,单凭一个章纹便认定武阳地城一事乃我天极门所为,未免太过牵强。”余文衍声调含笑,语气中却带了几分不明意味,“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宵小之徒拿了我天极门的徽标,借着天极门的名号故意为之呢!您说对吗?”
“余门主。”花放舟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眼底已多了些微冰色,“花某可从未说过武阳城有什么地城,您怎会知道?”
“打当年焚天屠城之后,那地方就成了空城,地上的尸骨也早在当年便被运出去入了土,您又说带着各家前去探访,寻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余某资质驽钝,也还未到不开窍的地步,地上空空,自然只能在地下了。”余文衍道,仍旧抵死不肯承认。
花放舟听罢他的话,心下已有了计量,当下懒得与之多言,正欲直接掐断通讯,却听那头人一声朗笑:“自然……仅凭余某一面之词,并不能打消花掌门心中疑虑。不若这样,两月后我内门大比,余某便顺势大开一次山门,广邀天下名门正派前来观礼如何?我天极门中究竟有无行此等恶事之人,届时您一探便知。”
“余门主倒是好魄力!您言至于此,花某自不好推辞,待我知会各家掌门,我等再一同给您答复!”花放舟冷笑,余文衍欣然应允:“那余某就在西陆,静候列位大驾了!花掌门,天极门中尚有事务需得余某处理,某先行去了,再会!”
“再会。”花放舟垂眸,一把销毁玉牌,大殿突然间归于沉寂,一时无人说话。
天极门后山。
余文衍放下牌令,抬手拭了拭额上虚汗,而后转身,恭谨小心的冲着内间行了一礼,重重叠叠的烟茶色纱幕后隐隐透出两道人影:“老祖,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但花放舟此人不好糊弄,他们究竟能不能来,还未可知。”
“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就是,他们一定会来的。”升起的音调带着餍足的微哑懒散,那位被余文衍称作“老祖”的男子慢慢撑起了身,原本环在他身上的妖媚女修立时滑落下去,潮红未退的脸上多了些嗔色:“讨厌!”
帘幕数尺外的余文衍听见这声音不由打了个哆嗦,连忙后退一步:“那小子便不在此打扰老祖雅兴,先去筹备两月后的大开宗门了。”
“嗯,滚吧。”男人抬了下颌,轻飘飘的一掌熄了室内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