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原本是马皇后在回娘家省亲时,在凤阳的住所。地方不大,却很雅致。
在此之前,马皇后三番五次要求凤阳官员,不得为她准备过于华丽的府邸。尤其是,不得耗费民力,特地建出一座新的住处来。
在朱允熥看到这一处时,也不由得为这里的华丽而感到不可思议。
“这里,原先是谁的住处。”
朱允熥不动声色的在院子里转悠一圈,最终在一处竹林边坐下。
这一处竹林,枝叶已经枯黄,却仍然散发着淡淡的竹子清香。从竹底鼓囊囊的根部来看,这些竹子在初春时,也结了不少的竹笋。
在脑子里回想一遍,朱允熥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出,谁爱吃竹笋。
吴鼎取来地契凭证,在朱允熥面前展开,“殿下,这是前元江北道凤阳知府张昆在凤阳的住处。张昆素爱竹笋,尤其是鲜笋。在这府中,有这大大小小的竹林,不下于十个。”
顺着吴鼎所指的方向看去,朱允熥果然是又看到一处竹林。
那一处,比自己脚下的,还要茂盛。
朱允熥扫了一眼,移开视线,“这其中,不知又有多少的民力在里头。皇爷爷说过,他小时候,凤阳知府张昆是个十足的贪官。他在任期间,贪没百姓钱粮几百万两。这府邸,孤不住也罢。”
“徐允恭,咱们走。出了城,自个儿寻一个住处就是了。”
说完,朱允熥抬脚就往外头走。
吴鼎有些不知所措,拉住徐允恭的袖子,带着乞求,“魏国公,吴王这是怎么了。当年,皇后娘娘在这儿住时,也说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徐允恭深深的看了一眼吴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半个时辰之后,到城外来请罪吧。若是想不明白,这官你也不必做了。”
车队走远,吴鼎站在茂密的竹林下,显得十分孤寂。
咬一咬牙,吴鼎冲旁边招了招手,“去,把于刚给本官叫过来。”
凤阳主簿于刚, 是吴鼎的狗头军师。
如何治理凤阳,如何在凤阳勋贵与外来官员中,处于中间位置。这些,吴鼎都是听于刚的。
听完吴鼎所说,于刚陷入沉思,“大人,皇后娘娘是来省亲的。那自然要是风风光光的回来,风风光光的走。而吴王,他可是来祭祖的。那孝祖、仁祖,都是在凤阳城里给饿死的。您却让吴王在这儿,住这样的宅子...”
吴鼎鼎一拍脑袋,“我果然是糊涂了,该死。”
再想以往,马皇后也有省亲。不喜铺张浪费的马皇后,到了这儿也是风风光光。
而太子朱标前来祭祖时,都是十分低调。
城外扎起帐篷,吴鼎心里咯噔一下,快步的走过去,被徐允恭拦在外头,“魏国公,下官求见吴王。”
徐允恭冷笑着看向吴鼎,“吴大人,想明白了?”
“以后当官,多动动脑子。”
里面招呼一声,徐允恭吴鼎进了帐篷。战战兢兢,吴鼎擦了擦汗,站在边上,等着朱允熥训话。
朱允熥放下手里的书,突然问道,“听说,朝中的礼部魏懋灵是你的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