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知南在茶水间泡咖啡。
三人组小群里,消失好几天的田菲菲@了她。
【领导,事发突然忘记跟你请假,我现在在h国呢,过两天就回去。】
【出差?】任晓敏插嘴。
对方只发了个表情【害羞】。
见肖然进屋,陆知南把刚泡好的咖啡递给他。
“肖助理,晏总是不是好几天没来公司了?”
“老大在h国出差呢,你找他有事?”肖然倒也不客气,顺手接过。
兴许是长时间跟在晏廷骁身边的缘故,陆知南总觉得他说话同样慢条斯理的,还自带气场,高深莫测。
“没,没什么。”陆知南也闷头喝咖啡,茶水间气氛微妙。
“平时不都是你跟晏总出差的吗?”控制不住,她又问。
“集漫集团的项目谈得很顺利,老大想亲自跑一趟。但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所以我留下处理琐碎。”
是巧合吗?菲菲也在h国。而且集漫的项目,确实是她在负责。
陆知南还想多嘴,“是不是田菲菲跟着去了”。
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大boss带员工出差,难道不是很合理的事么?
名义上她是她的小领导,但日常考勤都是人事部直接负责,几个人的工作调动也都由晏廷骁直接安排。
那个男人只是把以前带在身边的肖然换成了别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陆知南耸耸肩,以前的她很少多管闲事,最近却有些越界了。
晚饭没什么胃口,回家路上,路过公寓附近的便利店,陆知南进屋买了份关东煮。
见店里新上架两款进口猫粮,又很没有出息地想起那只奶猫,那个人。
从便利店往回走,因为刚下过雨,路上比往常要清冷许多。
一阵凉风吹过,陆知南裹紧身上的针织衫,靴子在积水坑里踩出层层涟漪。
只要转过前边的拐角,就是公寓。
哦,公寓的灯也是他找人来换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像空气一样,充斥到她生活的角角落落。
按捺不住,陆知南还是决定主动联系。
铃声响过几秒才接通,“晏廷骁”三个字刚说出来,口鼻就被不知从哪冒出的凶悍大手牢牢捂住。
只觉脑袋越来越沉天旋地转,陆知南慢慢失去知觉。
h国。
某高级酒店餐厅里,身着一抹火龙果红鱼尾裙的田菲菲,瞅着餐桌上的手机坐立难安。
就在一分钟前,她趁着晏廷骁去洗手间的功夫,擅自接通了他备注为“小野猫”的号码。
没办法,她好奇得都快抓狂了。
听到陆知南声音那一刻,田菲菲是愤怒的,厌恶的。甚至在想要不要借此机会故意恶心对方一下。
只是犹豫的瞬间,电话挂了。确切地说,听上去似乎是被迫挂断。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田菲菲烦躁地端起红酒喝个精光。
“你怎么还不走?”
低沉的男音钻进耳朵,跟刚咽下肚的酒一样寒气逼人。
“晏总……”
晏廷骁拿上手机,压根没兴趣搭理她,转身回房。
泡完澡换身舒适的休闲服,晏廷骁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机放下又拿起。
因为一个误闯视野的小姑娘,打乱原有的生活节奏,他对最近的自己有些捉摸不透。
微信对话框里的信息还停留在一起喂猫后的那个早上。
那天半夜接到上官电话就立马飞m国,本想着也就三两天的事。事实是,想要事情完成得毫无破绽,他不得不在一星期后直接订下去往h国的机票。有家不能回,有人见不了。尤其是看到田氏父女一脸谄媚地出现在酒店大厅,晏廷骁真想骂一句:去tm的。
打开朋友圈,某人的最新状态只有四个字:【好好吃饭】,下面贴着张火锅照片。
“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男人自言自语,心里莫名堵得慌。
索性把手机丢开,胳膊搭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全是不同版本的陆知南。
害羞的,生气的,一丝不苟的,元气满满的……当然还有,她浅浅的梨涡,和柔软的嘴唇。
忽地睁开眼睛,什么东西牵扯着心脏,晏廷骁懊恼不已。
从小到大,除了那个女人,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轻易让他动摇。为什么偏偏这个小姑娘,像是带着某种让人招架不住的魔法,若即若离。这种失控感,如同行星偏离轨道,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也或许危机四伏。
比如此刻,当他再次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看到“小野猫”三个字,内心便像暴雨袭来时的海面,瞬时风起云涌。
她给他打过电话?!可又是被谁接听了?
思绪飞速旋转,又一个电话打来。
是肖然。
“老大,陆小姐好像出事了。”
听筒里的一字一句堆积成一道迅疾而刺眼的闪电,在海天交接的地方炸裂。
暴风雨真的来了。
晏廷骁幽深的双眸瞬间布满猩红,从小臂延伸至手背,青筋毕露。
“安排你手上的人立即行动,另外帮我订最近一班的机票。”
“明白。”
掐断电话,他又打给宋梓易。
几分钟后,晏廷骁出门,手上只拎了装证件和笔记本的包。
房门拉开,裹着睡袍的田菲菲在走廊里徘徊不前。
“晏总。”
他顾不上说一个字,极寒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
田菲菲原地愣住,惨白的小脸上露出细密汗珠,双眼因为恐惧陷入呆滞,恍若见到死神。
好不容易托爸爸的关系,能跟在身边出差,已经是晏廷骁的最大底线。如果他的“小野猫”真有什么不测,田菲菲连想都不敢想。
帝都北郊的某废弃工厂。
昏迷了不知多久的陆知南醒来,发现自己的处境很糟糕。
被迫待在杂草丛生的阴暗房间里,手脚被老牢牢捆住,稍微动一下,疼得脑袋发蒙。
我这是……被绑架了?
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来,她的举动,惊扰了守在不远处打瞌睡的小混混。
“老大,人醒了。”
只听小混混打着个哈欠嚷嚷了一嗓子,门口进来个肥头大耳戴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瘦不拉几的小弟。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陆知南警觉地挺直腰板。
“你男人得罪了我们豪哥,你说老子为什么抓你?”
墨镜男嘴里叼着牙签。她无意间瞥见对方一口大黄牙,胃里直犯恶心。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陆知南没好气道。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打个电话吧,都没听到对方声音就被带到这鬼地方来。
开玩笑!姐姐难得谈个恋爱还被渣了,哪来的男人你倒是说啊!这年头当绑匪的都是经过统一训练的吧,怎么连找个借口都这么没创意!
“哟呵,小妹妹这会儿开始装纯啦,左拥右抱的时候不应该浪得飞起么哈哈哈哈”
“你在胡说些什么!”听着他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陆知南气得双手捏成拳头。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
男人扬了扬手,身后的小弟上前一步,“老大。”
“想办法给这小娘们弄点吃的来,要是拂晓来了给人收尸,游戏就不好玩了。”
强装镇定的陆知南很快捕捉到两个字——拂晓……难道,他们是那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