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乐眸子一暗,嘴角又是一抹笑,“既然有人为弃子,我们就拿这棋子一用。”
就在这时,阿房总算拎着一双绣着荷花的棉鞋过来。
“沐萍,我去翻找了好一会儿,怎的你的鞋子比我们大了这么多?”阿房一脸疑惑的模样。
一番话将景安乐和沐萍吸引了过来,沐萍脸颊难得的泛红,嘴巴张了张,但什么也没说。
“阿房,你怎的如此八卦,沐萍是习武之人,自然不同于闺阁女子。”景安乐轻轻嗔了一句,又道:“往后这般寻常的事不必单拎出来说。”
阿房总算察觉沐萍神色有些不自然,一把上前挽住沐萍的胳膊,讨好道:“沐萍才不会生气呢!”说着又拉着沐萍给她换鞋,一边小声嘀咕:“这又没什么不好!”
景安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丫头有时候还是口无遮拦。
几人正说着,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公主,栗妃娘娘,林妃娘娘,陈妃娘娘来了。”
主仆三人对视一眼,阿房和沐萍三两下拾掇好,立刻恭敬的站好。
“请她们进来。”
景安乐不爱用香,是以当三位妃子进来的时卷起的一阵香气,惹的景安乐鼻子微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栗妃以为是开了门卷的北风闹的,忙让婢女去关门。
“公主可好些了?”栗妃又问,面上些许焦急。
景安乐吩咐阿房去置茶点,笑道:“好多了,只是许是病了,鼻子总是灵敏些,闻不得些花粉味。”
栗妃瞥了一眼陈妃,这味道就是她身上独有的。
“倒是栗妃娘娘这肚子瞧着可是大了不少呢,雪天路滑,娘娘有心了。”景安乐瞧着栗妃的肚子,不知是不是栗妃有些瘦弱,总之衬的她的肚子十分明显。
栗妃轻抚肚子,满眼爱意,“五个多月了,这孩子还算乖巧,没让我受什么罪。”说完又觉不妥,赶紧道:“说起来,公主还是这孩子的恩人,如今公主有事,自然是要来的。”
景安乐知道栗妃说的是当日助她获宠之事,以及后来的香囊之事。她是来表忠心的,可也是来感恩的。
“娘娘客气了。”景安乐笑了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等阿房备好茶点,众人品了会儿茶,倒是一片祥和。
“林妃娘娘可好些了。”景安乐去看林妃,只见她穿了杏色的披风,沉静内敛。
栗妃偏头去看,知道景安乐问的是她前几日拜佛在寺庙病了的事情。
“谢公主关怀,妾身已无大碍。”她眉眼温顺,眸中带有感激之情。
“那便好。”
在庙中救了林妃,此事二人心中明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便面上寒暄几句即可。
唯有陈妃,面无表情,她是见不惯林妃的,可有了前几次的教训,也不敢辩驳只像个摆件似的坐在那里,不多说一句。她今日是不想来的,只是景安乐的身份摆在那里,若不来,只怕会被景帝嫌恶。
话完家常,栗妃又道:“三日后,陛下要设宴款待永平公主,只是安乐公主还在养病,不然也可以去热闹热闹。”
不过一瞬,景安乐便看穿了栗妃的心思,大抵是永平公主得太后喜爱,看样子景帝也疼爱这个妹妹。而后宫的女人心胸狭隘,突然冒出个受宠的永平公主,即便她是景帝的妹妹,也让后宫的女人揑酸。
若景安乐能出席宴会,定能分得景帝的注意力,好过看永平公主得意。
景安乐微微一笑,“我休养几日已然是好多了,到时出去走动走动也好。”
“公主切莫操劳,若觉身子疲劳,也不必劳动。”林妃出声劝慰,她是真的担心景安乐,不过方才她一进来观其气色,确实是好多了。
栗妃心中腹诽,面上也附和,“正是这个理,一切以公主身体为要。”
寒暄完,众人纷纷告辞。
红墙已被白雪覆盖,洋洋洒洒的小雪随风打了个转,似乎更大了些。
陈妃宫中。
“娘娘,方才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宫人采杏扶着陈妃进了寝宫。
陈妃跺跺脚,鞋面的飞雪撒了些,又被伺候着换了衣裳鞋袜,慢悠悠道:“一切都是本宫的猜测,抓贼要拿赃,捉奸要拿双!”
采杏瞬间明白过来,机灵道:“奴婢明白了。”
……
平昌侯府。
一夜之间,平昌侯府喜事变丧事,片片雪花纷飞,寒风呼啸,似孤魂哀鸣,整个侯府更是笼罩一片苍白之下。
“如何了?”
“回世子的话,侯夫人她受惊过度,一时晕厥,我已扎针开药,想必过一会儿便会醒来。”说话的是侯府的府医,如今三小姐去世,侯夫人晕倒,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慕容裴风也裹了一身白,他面无表情的望着侯夫人晕倒的样子,语气淡淡,“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府医只当他悲伤过度,走时还叮嘱慕容裴风节哀。
慕容裴风坐在侯夫人武芝华的床边,神情复杂,这个人是他的母亲,可在她身上自己似乎没感受过母爱。慕容裴风伸出手,要去摸武芝华的手,但还未触及,又收回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唤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心腹眉眼轻轻一皱,也不过一瞬,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不久后,心腹带着一个神秘的人回到房间。那人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尖闪烁着寒光。
慕容裴风接过银针,毫不犹豫地朝着武芝华的昏睡穴位扎了下去。
武芝华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而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在门口的景蓉看的清清楚楚。
昨夜她独守空房,今早刚起床便听说侯府的三小姐去世了,这对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她本就不受宠,如今刚进门便死了人,定会被人说不祥,这会儿侯夫人晕倒,她特意来看,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景蓉心底生凉,张大了嘴巴不敢出声,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压抑自己,悄悄的蹲下去,而后慢慢的挪动着身子,偷偷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