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落看着似乎还想要垂死挣扎的黎乡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从他的手中，一滴浑源的血珠缓缓滴到了黎乡的身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散成了无数更加细小的血珠。
随后……
黎乡原本怨魂那虚幻的身体竟然逐渐有了实体。
“告诉我他在哪，你就可以以这种形态活下去。”
寂落看着还对自己的身体有些好奇和惊讶的黎乡说到。
“我……”
黎乡摸着自己的脸。
这种感觉……
是她几百年都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这种有了身体的感觉让她突然流下了泪水。
为黎思的死而流泪。
她能感受到一旁冥胎那原本气息混杂的体内多了一丝她熟悉的味道。
黎思的味道。
“我不知道。”
黎乡站起身后缓缓的说到。
她有了身体，作为代价，也失去了自己身为怨魂的全部能力。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凡人。
而黎乡清楚，一个凡人是无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
所以……
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最后做一件好事呢？
“你知道我给你身体的原因吗？”
听到她的回答后寂落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别人回避他的问题。
“因为这样……”
“你就能感受到你曾经无法想象的疼痛了啊……”
寂落勾起手指。
他血红色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饱含着病态的兴奋。
而黎乡则突然干呕了一声然后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
“这是断肢的痛苦。”
“这是被电机的痛苦。”
“这是被刀剑割伤的痛苦。”
“这是人类分娩的痛苦。”
“这是鲜血逆流的痛苦。”
“这是火焰灼烧的痛苦。”
“这是冰封血液的痛苦。”
“这是蛊虫噬咬的痛苦……”
黎乡在地上挣扎着。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体内没有任何不适。
但那些各种各样刺骨的疼痛……
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啊！”
千奇百怪但又不断加剧的疼痛让她本能的嚎叫着。
那原墨绿色的眼眸中似乎要渗出鲜血般。
“这具身体是我施舍给你的。”
寂落蹲在地上在黎乡的耳边轻声说。
“所以……我也可以收回我的善良。”
他单手握拳。
“啊啊啊啊啊！”
而在黎乡那苍白到甚至已经接近了透明的皮肤下，一滴滴鲜血竟然肉眼可见的逆流着逐渐的撑破了她的皮肤向着寂落的手中汇聚。
这种血液逆流并一滴滴撑破血管撑破皮肤缓缓流出的痛苦让黎乡在地上就像是一条被捞上岸的鱼一样痛苦挣扎着。
好想死……
好想死……
姐姐……
黎乡的眼中泪水流出。
这是她身为怨魂是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流泪的感觉。
哭泣的感觉。
痛苦的感觉。
以及……
求死不能的感觉。
“嘭！”
就在寂落还在享受着黎乡挣扎的丑态和痛苦的尖叫时，一柄漆黑的长枪从天而降刺中了黎乡的心脏。
随后一阵黑气闪过，黎乡凡人的身体瞬间就化作了飞回。
“哦？千二？”
看到这柄漆黑的长枪后，寂落愣了一下。
随后，他抬起头，猩红色的眼中露出了一股癫狂，这和他往日那种阴冷的感觉大相径庭。
“她吵到我了。”
一身黑衣的千二踏着虚空将地上的长枪拔出。
他看着此时的寂落，面无表情。
而他这种冷漠的样子反而让寂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更加癫狂了几分。
“师兄，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啊，这些年我活在暗处过的好辛苦啊……”
寂落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身上的血气弥漫着，一对猩红色的翅膀突然从他的背后钻出。
“呼！”
翅膀扇动下带着血腥味到的狂风让下面的尸体和废墟尽数消散。
“冥胎……”
无视了一旁的寂落，千二看着他身旁的冥胎皱起了眉。
这个东西……
很危险啊……
很有可能是他计划之中的一个变数啊……
此时的冥胎看起来已经和正常十余岁的人类没有了任何区别。
若是他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就算是混到凡人之中也未必有人能发现。
毕竟他现在和季长河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
没有灵根。
“听说你在找季长河？”
从冥胎身上收回目光，千二冰冷的问到。
那是一种仿佛你回答是就会杀了你嗯语气。
“是！”
寂落的厚到。
他的身上已经布上了一层鲜血流转的铠甲。
此时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只从地底走出来的凶兽。
“嘭！”
空中突然爆气了一簇血花，寂落眼中那破碎的红彰显了他内心极致的恨意。
“千二！托你的福我在暗处苟延残喘了几百年！”
他身上的血甲在他向着千二飞的过程中不断的往他右臂上凝聚，一只巨大的血手宛若能撕裂掉世间的一切般带着极致的杀意向着千二袭去。
“我以为你会成长。”
面对这种化神境的全力一击，千二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他站在空中动都没动。
长枪就像是长了眼睛般自觉的横在了他面前。
“嘭！”
恐怖的声响让周围还活着的建筑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随后，寂落手上的血液瞬间就攀上了千二的长枪。
“滋！”
一种宛若往油锅里倒上面粉的声音让千二眉头一皱。
他向前一步瞬间就出现在了寂落的身后。
随后他单臂一抬，那柄还未摆脱血液纠缠的长枪唰的一声直接穿透了寂落的心脏出现在了千二的手中。
“嘭！”
在长枪穿透寂落身体的那一刹那，千二的眉头一皱。
这……
手感不对。
随后他面前寂落就像是硝酸遇到了有机物一样瞬间炸开。
滚烫的血像是刚从地底喷射出的熔岩一样一股脑的浇在了千二身上并将他瞬间融化。
“你不会真以为我还是原来的我吧……”
寂落的身形，从远处的空中缓缓出现。
他的脸上苍白。
为了骗过千二，他特地使用了自己体内四分之一的精血。
单是恢复这些精血就需要几年的时间甚至更久，但能骗到千二……
值了。
“哦？是吗？”
千二的声音缓缓传来。
他依旧站在原地，刚刚寂落所攻击的……
只不过是一个较为逼真的虚影而已。
“你还是太嫩了……”
千二说话之间向前一步踏过虚空瞬间就来到了寂落面前并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紧随其后的是他的那柄长枪。
那柄长枪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然后把寂落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