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千二似乎早就料到了万一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刚刚眼前的那种景象以及感觉，他似乎也没有丝毫的惊讶。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时之殿。”
看着周围银白色的高大建筑，千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追忆，他的声音也在这时之殿中一遍遍的回响着。
这里太空旷了，也太弘大了。
“好久不见。”
身着白裙的万一展颜一笑。
从她的身上，季长河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那是一种……
时间的气息。
时之河的气息。
是完整时之河的气息。
“很熟悉吧。”
万一很温柔的拉起了季长河。
她身上的白裙在风中淡淡的飘扬着，再加上那秀丽匀称的身形，一旁的小鱼甚至都有些看呆了。
传说中的女帝，在季长河看来就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邻家大姐姐般温柔。
仙人……
季长河脑子里只有这一个词。
女帝万一，是仙人。
从她身上，季长河能感受到的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凡人的气息。
凡尘不扰，远离世俗，这不就是仙人吗？
这不就是仙人应该有的模样吗？
但在万年后，每个追求成仙的人都变成了那种……
奴隶。
那种为了成仙而不择手段，为了永生甚至无恶不作的奴隶。
包括千二。
他的身上或许本该也充满着仙气，但为了他心中所谓的目标，他将身上的仙气变成了魔气。
也包括季长河。
他同样也被拘泥在了世俗凡尘之中。
“千二说过，我会帮你恢复记忆吧。”
似乎察觉到了季长河的欲言又止，万一轻轻的在他的额头上一点。
随后……
季长河的眼前，无数记忆的片段闪过。
“这里……”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这里是他熟悉的记忆宫殿。
而他面前，那些曾经是漆黑一片的记忆区域已经充满了光亮。
它们似乎在等待着季长河翻阅它们，毕竟……
它们本就属于季长河。
“以后，他就叫季长河了，是我千二的第三名弟子。”
千二看着眼前的婴儿，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季长河现在看来，可以称得上是温暖的笑容。
“长河，你的莫问环，不到迫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千二将莫问环放在了季长河手中郑重的说到。
而季长河也同样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的身下是小白。
是同样不大的小白。
是啊……
他和小白，一直都在一起啊……
季长河皱着眉强忍住泪水。
这么多年。
他和小白从未分开过。
这无数个夜晚，季长河都是抱着小白化作的云才可以安然入睡。
他们之间的羁绊，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形成一点一滴的加固起来的。
“小白，咱们到了凡界后要疯狂的玩！”
画面一转，季长河已经是金丹境。
而他对小白的称呼……
也一直都是小白啊……
季长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看着这些曾被封印住的记忆，有一种格外奇妙的感觉。
记忆的空白突然被填满的幸福让季长河暂时忘记了痛苦。
然而凡界之行并不很顺利。
就像是小白所讲的那个故事一般，季长河扰乱了凡界秩序，而重新回到仙界的他，因为天道的惩罚而不得不被关百年的禁闭。
在这百年之中，他疯狂使用莫问环减慢时间延长自己的修炼时间。
在那间小小的禁闭室里，他度过了元婴境化神境的两次雷劫。
而等他再出去的时候，就是四大仙门联合魔门围攻千一宗。
“等等……”
季长河脸色一变。
事情的确像是小白讲的那样，季长河再次疯狂的使用莫问环抵御魔门的进攻，但……
“千二……”
通过那些景象，季长河清楚的看到了千二竟然……
杀死了他的师兄和师姐……
而且……
就是在他眼前。
季长河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一幕……
怎么这么熟悉？
千二就在他面前杀死他亲近的人。
这个剧情……
怎么这么巧？
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师姐死亡，再加上是千二亲手杀死的他们，季长河的时之河瞬间扩大了一倍。
他要穿越时间了。
季长河身体猛地一颤。
他想起来了。
或者说他的身体记起来了。
在时之河中穿行的痛苦，那种就像是用滚烫的刀在百分之二百清醒的你身上不断的划让你的身体血肉不断的撕裂并泼上酒精。
那种痛苦，别说是活人了，就算是死人都无法忍受。
但季长河却还是坚持了好久。
尽管最后他还是失败了。
没错……
在那时，千二就曾开始实践过一次他的计划了。
“原来是这样……”
通过这两次的对比，季长河已经差不多明白千二想要干什么了。
他会杀死自己在意的人，让自己有穿越的意愿。
然后他为了不让自己感受到疼痛，用了阴阳怪气蛊，并找到了小鱼。
而且两次时间穿越都是在战斗中，因为战斗会极大的削弱天道的影响。
但四大仙门联合魔门攻打千一宗的这场战斗还是太小了……
千二需要一个更大的战斗从而更大限度的去削弱天道。
于是……
他带着冥胎一路狂吃，这一路……
全都是战斗。
怪不得这一次的穿越时间相较于在凡界，时之河的抵触要弱一点……
因为冥胎的战斗削弱了天道。
而后，穿越时间失败的季长河生命所剩无几无法承受莫问环和时间巨大的反噬。
所以千二废掉了他的灵根，所以千二让他成为了一个凡人。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千二这次耐心了很多。
他一直都在为自己所谓的计划服务。
至始至终。
所以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他穿越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季长河继续看向自己的记忆。
在他灵根被废掉后千二没有立刻删除他的记忆。
他似乎挣扎了一下，他被季长河的失败打击到了。
而在灵根被废的那一百年里，季长河也是自甘堕落。
直至他的记忆被删除。
“千二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穿越时间。”
当看到女帝万一后，季长河本能的觉得千二是为了万一而穿越。
但现在……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