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羲刚到警局,就见赵母惊慌失措的从里面跑出来。
“钱不是问题,我就这一个儿子,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
“我这就过去,等我二十、不,十分钟,就十分钟。”
赵母如风而过,完全没有发现静立在一旁的人,心急如焚地拦车而去。
时羲收回视线,内心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地走进警局,观察四周后来到其中一个窗口面前。
“你好,这是我的证件和材料,我想把我的户口单独迁到......”
冷淡轻缓的声音从室内传来,随着距离渐渐低沉,直至消失不见。
心爱的儿子出了车祸,让赵母难得安分下来。
待赵明山醒来,时羲的户口早已落户到距离此地一千公里之外的地方。
“是赵时羲干的!是他使诡计让我出车祸,一定是他!”
“明山,你别动,再动伤口要裂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害我没了双腿,他就是在报复我!”
“冷静,冷静点,要出血了。”
“爸妈,你们绝不能放过他,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医生,医生快来,我儿子伤口大出血了!”
医院内,赵明山面目狰狞的大吼大叫,而赵母则是苦口婆心地劝着。
赵明山目眦欲裂,在病床上挣扎捶打,一副走火入魔的崩溃样。
赵父赵母安抚不了,眼看着他身上各处渗出血迹,只剩下大声的惊呼。
时羲终于腾出时间,空手来看望病人,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幕。
“赵辻羲!是你,你还敢来?”
“我要杀了你!”
赵明山一眼看到门外的辻羲。
他想起出事前不断看到妹妹惨死的幻象,眼底先是闪过一丝忌惮和惧意,紧接着便被满腔的滔天怒火所占据。
赵母不由又是一声惊呼,“明山!”
赵明山听不到似的,双手撑着床,眼神充满了红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如贞子般爬到他面前,狠狠地掐死他。
“啪——”
赵明山瞬间僵住。
他捂着右脸,眼睛瞪圆,一脸难以置信。
“清醒了吗?”
赵父面无表情地问,“你弟弟大老远的来看你,你就是这态度?”
时羲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活见鬼了,他这便宜爹竟然会为他说话?
“赵建辉,你打明山做什么?”
赵母亦是满脸迷茫,按着赵明山的力气都小了不少。
赵父不欲多解释,只是淡淡地给了她一个眼神,“去请医生。”
时羲若有所思地靠在门框上,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眼底闪过了然。
这一家人,总能超出他的想象。
可惜他制造的不在场证据,以及接下来一系列的手段,要稍作调整了。
“时羲,你跟我出来。”
赵父面上看不出变化,仍旧冷着一张脸。
时羲跟在他身后,来到楼道间。
赵父站定,“你哥的事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受不了刺激,说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
冷淡的回复,让赵父心中怒火腾地升起。
他忘记了喊他出来的目的,不满地质问:“消失一个月,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说一句,我消失这么久,你怎么不问问我出了何事?”
“你能有什么事?”赵父脱口而出。
说完,他不止没有悔意,反而想起他消失的这段日子他吃的苦,生气地埋怨,“家里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一点事都不懂,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下次再离开这么久必须提前给我说,等我同意了你才能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离开之前必须把家里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离开多久就准备多久的东西,只准多不准少。”
时羲眼中透着寒彻入骨的冷,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有些人果然不值得同情。”
“你说什么?”赵父皱眉。
“没什么,就是我发现我还是太善良了,改主意了而已。”
时羲讥讽一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赵父叫住他,“你身上有多少钱?”
“干什么?”
“你哥车祸住院,你这个当弟弟的不得把费用补上。”
赵父理直气壮,语气含着不易察觉的命令。
“既然是车祸,那就去找肇事者,想必以你们的嘴脸,讹个上百万不是问题。”
时羲嘲讽道:“说不定再努努力,你的养老钱都省了。”
不再看对方铁青的脸色,也懒得废话,时羲毫不留恋地转身。
赵父恨恨地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都未能发现那个背影行走间不再一高一低,而是平缓沉着。
“该死的贱种!真是反了天了!”
赵父气的直喘粗气,重重地踢了下门发泄怒气。
当他不想找肇事者赔钱吗?
他做梦都想!
赵明山出事,他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报了案,可见鬼的肇事者在行驶的过程中符合所有法律法规,反倒是赵明山,像中了邪一样,自己找死撞了上去。
到现在,肇事者还嚷嚷着他们碰瓷,勒索钱财,要找律师打官司呢。
“律师说了,就算我无责,以那人受伤的情况我还是得赔不少,真是倒霉透了,我那天就该听你的不该出门。”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从律师所出来,气呼呼地打着电话。
话筒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爆火的脾气弱了些,反过来安慰她,“别担心,装修的钱我还没动,不至于动用你的家底,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通话结束,男人柔和的面庞在看到手里的文件时顿时又脸沉如墨。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低声咒骂,“不要脸的老东西,要不是我还有家人,真想和你们同归于尽。”
“李阳,你想报仇吗?”
“卧槽!”
时羲戴着帽子和黑色口罩,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李阳吓的往后一蹦,捂着胸口翻了个白眼吐槽,“大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只问你一句,你想让那些碰瓷敲诈的人付出代价吗?”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被碰瓷了?”
李阳大脑发出红色的警报,瞬间把警惕提到最高。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时羲直戳要害,“你也不想当个冤大头,无缘无故地赔偿一大笔钱吧?”
李阳虽然没有放松紧绷的身躯,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