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酥实在想不明白,他就算是病了,难道折磨折磨谢怀风就好了??
这是什么理由??
不过这不是他能操心的,他发现自己自从和谢景昀在城外胡闹过后,身体变得逐渐有些畏冷。
问了太医,太医也说不清楚,只含糊其辞的说,可能是毒深入骨髓,所以体质也跟着变了。
谢怀风还是每日晨起,就给他端半碗自己的血。
虽然太医不停地给他喝着补药,可谢怀风还是肉眼可见的面色苍白了起来。
季寒酥心疼不已,让改成每三天一小碗。
谢景昀起初不肯答应,可是拗不过季寒酥,所以只好点头。
不过看着季寒酥身体并没有变化,他才终于安心了下来。
这日,百里荀来府上寻百里长风。
季寒酥正带着百里长风坐在前厅,给他削一把木剑。
“怎么样??好看吗???叫爷爷,叫了爷爷才给你!”
季寒酥趁着百里荀不在,故意占他便宜!
谁知那小子虽然年纪小,但那股聪明劲,完全像了他爹娘!
刚会说话,虽然口齿还不伶俐,但那眼睛滴溜的转。
那股灵动劲真是没的说!
“叫爷爷……不叫不给你吃糖酥饼!!”
季寒酥一听,“嘿……你小子可真行,想占你爹一点便宜,除非占不上,还吃了一大亏!”
“说,谁教你的??”
“你教我的,我爹说让我跟你学!”
季寒酥抹了一把脸,用木剑敲了敲百里长风的屁股。
“你爹说的对,跟我学总得要学点好东西吧!来……我给你教。”
“百里荀是哮天犬。”
“季寒酥是哮天犬!!”
季寒酥彻底无语了,放下手中的木剑,抱起百里长风。
“你小子,还学会举一反三了。”
“哼,我又不是傻!”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我们给怀风哥哥也做一把木剑好不好?”
两人一大一小坐在前厅的院子里打闹。
“哎呀,我儿子可真聪明呀!”
季寒酥扭头一看连身上的盔甲都来不及卸,就跑过来的百里荀。
惊讶的问道:“你何时回京的?”
百里荀还没回答,百里长风直接道:“你瞎呀!看不出来他刚回来的吗?”
说完立马撅着屁股起身,径直向百里荀跑去。
“好小子,半年没见跑的这么利索了!”
季寒酥从一堆木屑中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木屑。
走到百里荀面前。
“怎么样?边境可还稳定?”
两人边说话,边往内院走!
“稳定倒是稳定,不过前些日子,我夜探敌营时,发现晏子修离开敌营,不知去向了何处!”
“他能去哪儿?估计也就只能来长安试探试探!”
百里荀吃惊的望着季寒酥,“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一个燕国的皇帝守在军营中,就已经让人吃惊不小了。”
“竟还敢独自跑到大周来,他疯了吗?”
“不清楚,我猜估计是为了怀风!”
正说着话,碰到谢怀风往外走。
看到谢怀风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季寒酥好奇的问了句。
“这是去哪儿?”
“回父亲的话,御史大夫肖大人家小儿子百日宴,父王让我去送点礼过去!”
百里荀笑了一声,“这肖大人那把年纪了,还宝刀未老,真是不容易!”
“看来等会儿我回去了,也要备份大礼祝贺一下!”
季寒酥嘱咐谢怀风,“行了,那你先去吧!想必今日有不少青年才俊,你也不必急着回来,多与人接触接触!”
“是!!”
谢怀风走后,百里荀阴阳怪气的问季寒酥。
“突然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他叫你父亲,你好意思答应吗?”
“怎么不好意思,我与谢朝那是名正言顺的,他认的儿子,叫我一声爹,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百里荀摇头,“行了,我去给摄政王请个安,也去送份礼过去,不然那些个酸儒又该挑事了!”
“去吧!!正好帮我看着些怀风,别让人欺负了!”
百里荀翻了翻眼皮,“他现在可是摄政王和你的儿子,放眼整个大周,连圣上都要给几分薄面,谁敢!”
“那倒也是!”
百里荀给谢景昀行礼问安后,又汇报了一下边境的情况,便离开了。
皇帝这几日,天天来找谢景昀,明里暗里想让他回去上朝!
谢景昀本打算慢慢将手中的权利还给皇帝,可对方对他太过于依赖。
所以谢景昀暗自打算,尽快让皇帝大婚!
“什么大婚??”
谢景昀暗自盘算时,不小心嘀咕了一句,季寒酥听到后,疑惑的问他。
“没什么,我是想着让皇帝尽快大婚,自古成家立业,皇帝现在事事都要过问我,对他也不好。”
季寒酥无语,“还说皇帝事事都过问你,因为你事事都给他周全,能不依赖你么!”
谢景昀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
季寒酥走过去,将下巴搁置到他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是急功近利的人,怎么突然这么急着想彻底摆脱摄政王的权利??”
谢景昀按住在他腰上胡乱捏的手,语气清淡的回道。
“我这一辈子都陷在皇权中无法自拔,我们一直以来也聚少离多。”
“所以,我想趁着这几年,与你多相处相处。”
季寒酥明白他的意思,他身体里的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全面崩盘。
谢景昀虽然嘴上说着不打紧,可心里终究还是想留住他的。
季寒酥一句话也没说,紧紧的抱着他,窝在他的颈侧。
谢景昀也没有推开,他们都明白生死难料。
所以尽力不让自己心里留有遗憾!
“你最近日日抄经,也是在为我祈福??”
“多年以前就开始抄了,只是自从中了蛊毒后,身体垮了,所以搁置了许久,现在身体缓过来了,我想多抄抄。”
季寒酥用嗓子,“嗯”了一声!
过了不知多久,谢景昀以为他站着睡着了,却听到季寒酥哑着嗓子,低声说道。
“说一句情话让我听听,你从来都没给我说过,一句也行!”
谢景昀微微回头,吻了他埋在自己颈侧的侧脸。
一字一字的道。
“道不尽忧思离别意,只愿君心知我心!”
季寒酥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意思,唇边一遍又一遍的轻轻咀嚼着这句话。
忽的笑出了声,抬起头眉眼弯弯的看着谢景昀。
“果然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床上,我都逼不出来一句像样的情话!”
“唉,你这么端着,我可真是……以前还能用那玩意儿威胁你,现在倒好了,拿都拿不出手了!”
说完,拽着谢景昀的手,来回摇晃。
“还是我来教你吧!”
“嗯,比如……相公~我要亲亲~”
“在比如……夫君~”
不等他说完,谢景昀就一脸玩味儿的笑着看他。
季寒酥抹了一把脸,他有点不敢看谢景昀此时的脸色,只觉得自己死期将近。
“继续,别停!!”
季寒酥听了立马精神抖擞,两眼放光。
谢景昀不由得拧眉,他说什么了,这副鬼样子?
“你要是在床上这么说,那我不得干到死为止??”
说完还贱兮兮的对谢景昀挑眉,语气轻佻兴奋的说道。
“我们现在就试试???”
谢景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句正儿八经的话,从这人脑子里一过,瞬间被糟蹋成什么样儿了。
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向外走。
结果踏出去半步都不到,就被季寒酥直接扛了起来。
他顿时脑门充血发涨。
整个人原本干瘦枯黄的脸,一下子红云尽显。
季寒酥将人抗到隔间,放到床上一看谢景昀晕红的脸。
以为他是被自己的不要脸刺激到了,搓着双手,一条腿跪在床边。
笑的贱兮兮的!!
谢景昀不忍直视他那副猥琐的模样,将头撇向一边,挣扎着要起来!
“季寒酥你今天要是敢……我就阉了你!!”
可惜精虫上脑的季寒酥,压根不吃他那套。
大概是嫌弃谢景昀乱动,他直接扯下腰带,将他的双手捆了。
谢景昀睁大眼睛看他折腾。
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那些年离别太多,委屈了他,现在自己受些苦,就当是补偿吧!”
“说不准,以后想给他,也没那个机会!”
如此想着,他倒是突然放开了些。
只是…………
过了一刻钟…………
季寒酥还是没有行动,
两刻钟后…………
季寒酥突然颓然的倒在他身上,一脸备受打击的样子。
谢景昀一惊,以为他又和之前一样,突然神智不清了。
颤着音叫了一声“小白??”
好半晌,季寒酥才闷闷的回了个“嗯”字。
谢景昀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还是头又晕了??”
季寒酥也不抬头,也不动作。
就那么趴在他身上,谢景昀蹙眉,挣扎了一下。
“我彻底起不来了!!”
谢景昀一怔!
神情顿时有些讳莫如深!
“连提都提不起来!”
季寒酥的声音过于挫败,让谢景昀有一瞬间的不忍心。
但下一秒,他整个人都笑抽了!
季寒酥感受到谢景昀一颤一颤,努力克制的笑意。
抬起头气愤的看着他。
谢景昀眉眼弯弯,努力压制着上翘的嘴角。
“我起不来,你就这么高兴??”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以后都没法在亲近你了,你知道吗??”
谢景昀用力点头,可眼底却是毫不掩饰,铺天盖地的笑意。
季寒酥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失魂落魄的愤怒。
“哼,你就笑吧!!”
说完也不给谢景昀解了捆着的双手,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谢景昀等着季寒酥走出去后,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笑出了声。
季寒酥听到身后传来浪潮一样的笑声,崩溃的捶了一拳柱子。
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他刚出府,就看到百里荀带着个小斯,那小斯手里还捧着个长形锦盒!
看到季寒酥魂不附体的样子,百里荀狠狠吃了一惊。
拦住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怎么了这是??我叫你你没听见啊??你这是和摄政王吵架了???”
季寒酥故作淡定的问他,“你这是去哪儿?”
百里荀早已换下了盔甲,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窄袖长袍。
听到季寒酥的话后,百里荀一副你有病吧!的眼神看他。
季寒酥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刚才的事对他打击太大,说话没有过脑子。
现在反应过来,连忙补救。
“哦,我忘了你是要去肖大人府上贺喜的,你去吧!我随便走走!”
说完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头发,转身就要离开。
百里荀更加肯定他有事,若是寻常让他等上,指定会说,走一起去讨杯喜酒喝。
百里荀看着他的背影手在下巴上来回摩挲,挑眉对身边的小斯说道。
“你去肖大人府上,把礼送下,就说我临时有事去不了。”
说完就朝着季寒酥那儿跟了过去。
季寒酥心烦意乱的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
这比死还让他难受!
越想越烦躁,干脆买了两壶酒,一路朝着城外走去。
他压根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跟着他的百里荀。
边走边喝,
看到路边的杂草,他都嫌碍眼,狠狠地踩了几脚。
百里荀从没见过他这样,于是快走几步,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季寒酥一看是百里荀,神情委顿,欲言又止。
那样子让百里荀更加的好奇!
“你不会真和摄政王吵架了吧??他让你滚??”
季寒酥掀了掀眼皮,“我腰子坏了,以后没法在纵欲了!”
百里荀一听,脸色有片刻的纠结。
“那老太婆给你下毒之前就说了,中了蛊毒以后没法生育,更没法纵欲,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季寒酥一言难尽,“明明前几天还不这样,现在彻底废了,像霜打了的茄子焉了吧唧的!!”
百里荀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深吸一口气。
“没事儿!大不了你就当那玩意儿是个摆设!”
说着说着,百里荀说不下去了。
突然爆出一阵狼嚎鬼叫的笑声。
吓了季寒酥一跳,脸色更加的难看,一掌向百里荀的门面劈了过去。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那架势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样子。
一架打的酣畅淋漓,百里荀捂着胸口渗出来的血色。
“你个王八蛋,老子这伤刚好没几天,又裂开了!”
季寒酥撇了一眼,“这次又没开战,你这伤怎么弄得?”
百里荀摸了一把脸,顺势往地上一倒。
“陆之慕为情所伤喝醉酒,从房檐上掉下来,砸断了我一根肋骨!”
季寒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