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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刚落,笃笃笃的敲门声就响起。

“寻星,你醒了吗?很晚了,起来吃饭吧。”

山寻星肩膀一抖,立刻把人推开:“…醒了,这就下楼,你先下去吧。”

她抻着身体去捡床尾的睡衣,中途小幅度弓了下腰,动作停滞一息后才拾起那件衣服。

那件珍珠白的睡袍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酒渍。

“……你睡这么久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给你把饭送到房间里来吃?”

“没有没有,我就是太累睡过头了。”她用手固定着衣服,无声问梁庭竹:“我腰带你放哪儿去了?”

梁庭竹瘫了下手,昨晚心思都在她身上,哪有空关心腰带扔哪。

“真没事?”观月还在门外继续问。

“没有,真没有。”没有腰带,山寻星只好一手按着衣服,一手去衣柜里拿别的衣服。

睡袍顺着双肩掉下去,优先露出线条漂亮的脊背,然后滑到地毯上,露出印痕斑驳的腰肢,看的人心痒。

梁庭竹欣赏了半晌她的背影才不紧不慢的起床。

“那我先下楼了,你快点出来吃饭,顺便把另一个也叫上,那个…”门外的观月顿了顿:“也没起。”

“嗯…知道…”她后仰着上身避开压过来的吻。

“你怎么这么淡定?”

“我又不是睡了你就跑,我慌什么。”

梁庭竹身上的衣服也没比那件睡衣好到哪去,他把扣子一颗颗系上,穿好衣服后仿佛连人带衣服都像被蹂躏过。

“还有,你不用藏着声说话,我昨天开了隐私模式,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你不懂,这是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就像毕业很多年看见老师还是会紧张一样,习惯了。”

山寻星怕有什么不妥,又去到浴室对着镜子检查,只有颈侧有一点点极轻的红痕,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她放下心,把衣服穿戴整齐。

出来时看见梁庭竹坐在床边,重新变回那个温润如玉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梁庭竹朝门外看了一眼,问她:“你不介意观月会知道么。”

“她本来也应该知道,但是咱俩现在这样让她看见肯定不行,也还好她刚才没去敲你的卧室门,不然肯定露馅了。”

山寻星把地上的抱枕扔到小沙发上,屋子乱成这样只能回来收拾,再不出现观月可能真的要着急了。

她拉动门把手,却被梁庭竹按住动作:“我来。”

门被打开,山寻星站在他背后没察觉到什么,梁庭竹却是早有准备。

“你们…是一夜都在一起?”

观月表情微妙,就他们俩这关系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要不是刚刚说着说着感觉有点奇怪,她也不会在这里等着,可寻星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事,她勉强又给自己另一个答案。

“还是你们有事才在同一个房间里谈事?”

山寻星听到观月的声音眼皮一跳,她抿了下嘴唇,从门后走出来。

透过打开一半的房门,观月清楚的看见里面有多凌乱。

“一夜都在一起。”山寻星一句话否定掉第二个可能。

观月感觉脑子有点发飘,她定定心神:“你跟我过来。”

“知道了。”她绕过梁庭竹,被他握住手:“我跟你一起。”

“没事,观月不会骂我的,我跟她聊聊。”

观月:“……”

这俩人当自己不存在怎么着,她朝楼下喊了一声贺淮,声音完全没有平日的温柔,吓得贺淮一激灵。

还真是他想的那样啊?

“怎么了。”贺淮小心翼翼的上楼,心想观月这音量是不是知道自己发现这两人有情况但没告诉她生气了。

迟疑两秒后,他抱着有错就认的心理,老实交代:“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们进度拉的这么快。”

……?

观月缓缓侧过头:合着你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她脸色不太好,拉过山寻星,路过时瞪了贺淮一眼,晚点再收拾你。

走廊人走声留:“现在你先跟他谈,我带寻星下楼。”

房车一楼再次扩展,车身上多了第三扇门,山寻星被领进去,有点像书房,圆形的飘窗阳台,四周摆着书柜,上头已经放满书。

有一面墙上还有个装饰性质的壁炉,此刻正烧着,还有噼啪的火堆声,视觉上看起来很暖和。

她和观月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

“你们谁先主动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发生到哪一步了?”

观月正色,刚坐下就是一套三连问话。

山寻星转着小指上的戒指:“顺其自然,上个星期,都发生了。”

观月好气又好笑,回答的还挺工整。

“你很喜欢他?是不是你平时接触不到其他人…”

“不是。”山寻星回答的很肯定。

“不知道到底有多喜欢,但是跟他在一起我很轻松。”她挽住观月的手臂,把头靠在她肩上。

“很多事我不说,他也能理解。”

她没提过如何和观月解释,梁庭竹也就不问,喜欢两个字她不提,他也不强求,她不主动说的,这个人从来不会继续追问。

“我可能和别人不一样,许多人喜欢不断的表达爱意,展示自己对爱人的喜欢,可我不喜欢,这会让我很有压力。”

不论是大学时那位学弟的偏执喜欢,还是程镗总要表现的深情,包括梁行见色起意的殷勤献好,山寻星都不喜欢。

她对情爱的敏感度很高,但接受度很低,不知道是这些人影响了她,还是自己的心理状况出了问题和别人不一样。

“我无法承担他们对待感情的寄托,这种人前无法克制的表现欲,只会一直加重我的心理负担。”

这话说完,她又笑笑:“这样说可能贬低了一些人的感情,但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呈现给我的感受就是这样。

我不喜欢亏欠别人,总会忍不住用刻度尺去衡量感情,然后按需付出回报,可感情不是数字,是不能这么计算的。”

观月反问:“梁庭竹不会?”

“不会,我表现多少他就接受多少,至少目前为止,他从未主动用自己做过的事来挟持我的感情,他不说,但做的事我会看在眼里。”

观月拒绝她的撒娇示好,把人推正:“那你们也有点太快了,他要求的吗?”

山寻星摸了摸脖子,“也不算,就是自然而然。”她昨天也是有点紧张才拖着没上楼,没有不情愿。

“自然而然?”观月转头,眯了眯眼睛,把她脖子上的手拿开,看见一点红痕。

“你这是怎么弄的。”看起来不是亲吻的痕迹,倒是有点像…

她尾音扬起,带着紧张:“他不会有暴力倾向吧?这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不是……”

山寻星这么多年终于不好意思一回,她有点难为情,总不好说是她让梁庭竹掐的。

其实昨天他也没怎么用力,只是被她弄的有点激动才没控制住留了点印子。

她尬笑一声:“小乐趣。”

“……”这也能行吗。

观月捂住眼睛,当年纯洁的会脸红的妹妹已经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