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气场全开,众臣想要求情,但是无一人敢言。你都要清君侧了,你让我们咋办?一起吗?
听着二人的惨叫声越来越远,礼部侍郎周登道赶紧出列说道:
“陛下,前番王应豸三人被斩已然于法不合,冯铨,骆养性二人虽欺君罔上,罪有应得!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请陛下准允,将二人交由三法司审理,明正典刑!”
开玩笑,进了东厂大狱,头再铁也熬不住啊,况且还是这两个人。万一全交代了,那拔出萝卜带出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估计一个都没得跑,嗯,外面的也跑不了…
“臣等附议,请陛下将人犯交由三法司审理,明正典刑!”
这时候,东林众人,包括浙党,昆党等等都反应过来,立马相互配合,展示出了统一战线的强大。顿时,大殿之上再度乌泱泱跪倒一片,联合向朱由检施压,要求依法办事,力主将二人交付三法司处理,走程序进行审讯定罪。
“陛下,臣附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人理当要交由三法司审理定罪!以彰国法!以正朝纲!”
“陛下,厂卫丧尽天良,坏事做绝,万万不可将人交给东厂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臣从未见过哪朝哪代有明君,重私刑而弃国法于不顾者,陛下此举与昏君无异,求陛下三思啊…”
“陛下,依法治国,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方可让大明长治久安啊…”
…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充斥着要求朱由检按照国法,依法办事的义正言辞之声。他们纷纷抢占道德制高点狂喷,仿佛朱由检不把冯铨,骆养性二人交给三法司会审,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丧尽天良,就是亡国昏君一般。
面对此等情况,朱由检也很头疼,玛德,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度娘诚不欺我啊…
面对如此情况,朱由检依旧冷着脸说道:
“也罢,近日百官以及各地周县多有上书呈情,举报厂卫为祸一方,作恶多端的证据比比皆是,此事的确不太适合东厂来办。就依众卿之言,将冯铨交由三法司会审定罪,但骆养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乃是朕的家臣,且心思歹毒,朕要亲自处理!”
众大臣目光逡巡对视,暗道:能保一个是一个,皇帝肯妥协就好。虽然损失了一个阁臣,但只要今天能扳倒魏忠贤,损失大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秉持着只有联合才能抗争,团结方能胜利的原则,众臣再度开始了原先的话题,颇有一副万众一心,誓要把魏忠贤拉下马的架势!
面对百官的联合攻讦,魏忠贤稳如老狗,眼神轻蔑的看向众人,心道:
“切…一群小卡拉米,就凭你们还想翻天?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叫黑幕的东西吗?老夫可是花了八百万两的男人…”
看着场下群情激奋,斗志昂扬的百官,朱由检知道自己该表示一下了。于是朱由检看向魏忠贤道:
“魏忠贤,朝堂衮衮诸公,已经列举你之罪状高达二十一条之多了!其中还有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提供的,你霍乱宫闱的证据!你可有话要说?”
众人见朱由检开口,纷纷停了下来,目光齐齐看向本场的主角--魏忠贤。只见魏忠贤表情一变,一脸悲伤的跪了下来,说道:
“陛下…老奴,老奴冤枉啊!老奴自入宫以来,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从不曾有半点僭越,这些年,老臣一直服侍在君王身边,怎么可能做的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请陛下明查!”
朱由检拍案而起,怒斥道:
“大胆魏忠贤,事到如今,罪证确凿之下,你竟然还妄想巧舌如簧,妄图为自己开脱吗?你以为你这副做派,能蒙混过关吗?”
魏忠贤继续颤颤巍巍的说道:
“陛下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奴入宫之前不过是一乡野莽夫,字不识半分,才不及中人,入宫之后,一直待在宫内,惟一心侍奉君王而已,又哪里能有如此能耐,犯下如此多的惊天大案。朝臣列举老奴二十一桩大罪,无非是想要置老奴于死地啊,请陛下明查…”
众人看着魏忠贤的表演,内心直呼好家伙。你文盲,你脑残,所以你做不出来这么多惊天大案呗?那你成语用的这么溜怎么解释?马夸的!论不要脸,你魏忠贤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朱由检想了一百种魏忠贤脱罪的办法,还真就没想到这一点。好家伙,这跟你上街把人砍了,然后法院给你判刑,你转头告诉大家你是弱智有什么区别?然后你再暗示一下,你侍奉君王的功劳?我丢…这古今套路算是被你老魏一个人玩明白了啊…
心中直接给老魏点了个赞,表面上朱由检依旧愤怒的说道:
“巧舌如簧!依你之言,此事倒还有蹊跷咯?”
魏忠贤委屈道:
“陛下乃圣明之君,老奴发誓绝没有做过如此多的伤天害理之事,请陛下明查啊…”
朱由检狐疑片刻,依旧皱眉道:
“哼!是否冤枉的,朕自会派人查证,但今日证据如山,无论如何,朕也饶你不得!
传旨!即日起,将魏忠贤禁足宫中,无皇命不得私自出宫半步。朝臣所劾魏忠贤各项罪名,待朕详细查实之后,再行论处!来人,将这狗奴才带下去!”
“诺!”
魏忠贤一边被拖行一边大喊道:
“陛下开恩啊,老奴冤枉!请陛下明查啊…”
一阵呼嚎之中,又是全副武装的勇卫营,又是三下五除二,将魏忠贤给拖了出去。
众臣一看,卧槽!这都没给他弄死…这老东西命是真大啊。不过小皇帝一向自诩仁德,兴许是不愿意当众表现的那么绝情,偷偷回宫去整也说不定。
毕竟,就大家伙给魏忠贤整的这些罪名,任意坐实一条,那就是个死字。只要不是脑子坏了,不管是哪个皇帝来,都不会放过魏忠贤的。没看到那个骆养性就喊了一句清君侧,全族都被噶了吗?
众臣见目的达到,纷纷跪伏在地,大快人心的称颂道:
“陛下圣明,堪比尧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这帮人的拙劣表演,朱由检撇撇嘴,心中吐槽:
“娘的!顺着你们的意思来,那就是堪比尧舜,和你们反着来,那就是无道昏君。真特么双标…”
事情发展到这里,朱由检感觉也差不多了。再这么放任剧情发展下去,尝到甜头的他们,下一步就该集火厂卫了…先等等,稳一波再说。
只见朱由检痛心疾首的说道:
“唉…众卿勿要再恭维朕了,朕的亲军要清君侧,朕的司礼监秉笔太监貌似也是个大奸大恶之徒!朕着实惭愧,哪里还有圣明可言?又哪里配得上尧舜之名?罢了,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朕乏了,退朝!”
说着也不管众人,带着一脸忧伤,径直离开了奉天殿,回宫去了。众人见状暗忖道:
“这才哪到哪,就扛不住了?厂卫这块还没解决呢…”
不过看着朱由检那忧伤的表情,再想想这小皇帝,一天之内左右手都被大家给废了,心中不禁对小皇帝也生起了那么一丢丢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