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司法部门主官之死引起朝野震惊,新登基的朱宣伊对此高度重视,特成立专案组,以时任御史中丞的陆逢秋为第一负责人,临时调入吏部和刑部官吏为专案组成员,彻查大理寺加班血案。
原本是想弄清前因后果,给朝臣、萧弛西的家人一个交代,谁知道,不查不要紧,一查发现萧弛西多年来收受贿赂,纵容家人占良田、欺百姓、占民女,利用职权之便为亲属掩盖命案。】
部分臣子微笑:我们不需要交代,真的,萧弛西死就死吧!
【这场调查历时三月,由此牵扯到一批官员,引起朱宣伊继位后的第一次官场震动——
刑部尚书赵申回、刑部左侍郎向陌作为萧弛西的帮凶受到调查,下狱罢官。
这是重臣的变动,其余中小官员变动就不说了。】
小官员:这......这是幸还是不幸?
【有贬自然就要有升,不然刑部的活谁来做呢?而且,此时,宰相之位还是空缺的。
惠帝晚期,薛泽若和盛弥安争夺相位,惠帝偏偏任命了裴流光。】
朱宣伊:裴流光?原来,惠帝二十八年到惠帝三十年间,父皇是有任命宰相,但是为什么惠帝三十年的时候,相位仍是空缺?是因为裴流光死在任上,还是他又被贬了?
从洛京被贬至地方,现在任雾州刺史的裴流光:还能说到我?也就是说,要是没有天幕,我未来就是宰相!天幕误我!
薛泽若微微蹙眉,裴流光当相,不太好。
【不过,裴流光结交天师宫道士,勾结宦官,在陈王兵变前被贬到雾州当司户参军,很快郁郁而终。】
裴流光笑容僵住:我不结交天师宫道士,我不和宦官打好关系,怎么顺利回到洛京,又怎么有机会当上宰相?兜兜转转,还是雾州,还从刺史变成了司户参军。
裴流光觉得,自己还是在雾州养老吧!别折腾了。
【此后,惠帝还没来得及任命新的宰相,朱宣伊就登基了。
宰相,皇帝的左膀右臂,帝国的二把手。选谁做宰相,是每一位皇帝都会谨慎考虑的事情。
以女子之身登基的朱宣伊,更需要一位支持她、有威望且能干的宰相。】
薛泽若昂首挺胸。
【从各方面来看,薛泽若是最合适的宰相。
第一,盛弥安是太子党,薛泽若不是,他不既不是太子党,更不是陈王党。
第二,薛泽若认可朱宣伊的才能。
第三,薛泽若认可惠帝的传位诏书,也就是认可朱宣伊皇帝的身份和地位。
第四,薛泽若的某些理念与朱宣伊一致,比如裁军和强军。
惠帝三十年七月十一,朱宣伊正式任命薛泽若为宰相。
作为昭文时代第一任宰相,青橘没有给他做一个专题视频,相关的介绍还是有。】
“为什么?”
薛泽若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恢复冷静自若模样。
可他心里还是不理解,还是如同礼部右侍郎一样委屈不平。
孟文箬有专题视频,易青轶有专题视频,他身为昭文陛下第一任丞相,辅佐圣君走过最初艰难时光,难道不配拥有一个专题视频吗?
难过!
【下面,我们来看一下薛泽若的宰相求职简历。】
天幕上出现一张薛泽若的立绘,紫袍,留着胡须,目光沉稳锐利。
【薛泽若出身湖陵薛氏旁支,学习勤勉,少有才名,湖陵刘氏因此将女儿许配给他。
认真算起来,薛泽若和王清然还有点亲戚关系。薛泽若的妻子刘氏是王清然堂姐夫的表妹——这是《紫云记》记载的。】
王清然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和薛泽若有这一层亲戚关系,这亲戚关系有点远吧!
薛泽若也从未主动向人提起。
【薛泽若以科举入仕,年轻时以直言敢谏闻名,曾因上书劝谏惠帝不要沉迷后宫而被贬出京。】
“唉——”惠帝长叹一声,“朕哪是沉迷后宫,朕是......”
他是想多生几个儿子。
他看着天幕,如若早知宣伊登基,自己何必那般,还落下一个沉迷美色的名声。
贵妃在这方面上倒是很明白,她知道惠帝的未尽之语,也知道沉迷美色和想生儿子并不冲突,惠帝是二者兼有。
惠帝是自己唯一的靠山,贵妃选择沉默不揭穿。
【在地方历练后,年轻气盛的小薛同志逐渐成长为成熟稳重的老薛同志。
经过努力,老薛同志重回中央,担任太常寺少卿。】
天幕上出现一个动漫青年,青年身着红袍,头上不戴帽,反而绑着一条写着“努力”两个苍劲有力黑色大字的红带子。
“噗——哈哈哈哈!”沈国公忍不住笑出来,“很好,很好,努力!薛相真努力!”
薛泽若嘴角抽抽,天幕上那个红袍官员和他一点不像!
他都是暗戳戳努力,哪里会那样把“努力”绑在头上?
有学子眼睛一亮:“好啊!这样好啊!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在头上绑一条‘努力’红带子。”
向薛相致敬,向薛相学习,朝着薛相的所在的位置努力!
【惠帝二十二年,幽河之战战败,朝中主流解决办法是割地、和亲、增岁币三件套。
惠帝表示:割地捏着鼻子认了;增岁币,增就增吧;但是和亲,不可以!
在这点上,惠帝很坚决。
薛泽若毛遂自荐,临危受命,出使北蛮,取得了“不割地、不和亲但是增加岁币”的成果。】
不割地、不和亲但是增岁币,这个结果出乎惠帝和许多朝臣的意料,在他们看来,薛泽若做出了漂亮的成绩。
在薛泽若自己看来,这却是耻辱。
是大胤的耻辱,也是薛泽若个人的耻辱。
煌煌大国败于蛮夷,使臣在敌国忍气吞声的同时唇枪舌战,对大胤来说这种谈判没有胜利,从被迫站到谈判桌上,就已经没有胜利。
他心中的大胤,应当是挺直脊梁、巍峨浩荡而令外敌不可侵犯、臣服其下。
他憋着一股气,攒着一股劲,他一直在筹谋着在等待着,他极度盼望用一场声势浩大的胜利洗刷战败谈判的屈辱。
所以,他不会支持一位畏惧战争的软弱皇子、储君抑或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