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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平日里,袭爵的儿子如此狠厉分家,必定让世人诟病。

然而,皇帝下的圣旨已经明显不过,他必定是被害惨了才会如此决绝。

甚至有人已经猜测出缘由,去年突然病逝的嫡女必定与此事有关联。

此事一出,雪松院突然门庭若市,全是借故给王爷请安,拦着太傅聊功课的世家子弟。

平日里见到太傅都极其难得,更别说请教功课。

如今,皇上下了这么一道旨意,谁也顾不得脸面,只要能拦住太傅,必定不浪费分毫时间去害臊,询问功课要紧。

太傅倒是乐得如此,能借此了解皇孙贵族后代的能耐,提前抓几个好苗子培养,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白逸干脆向皇上请示,搬去永德伯爵空出的院子里住,在前院开设临时学堂,只要愿意来,不管嫡庶都可以进堂学习。

欢呼雀跃的嫡子们又开始慌张起来,庶子学业有成,必定威胁到自己。

以为皇上不会应允庶子入堂,结果,皇上不但允许,还特意下了道圣旨。

前来避暑的适龄学子,包括皇子,不论嫡庶都可听太傅讲课,文武验考延迟一个月

白翊青本是来图个清凉度个假,顺便在人前刷个‘新脸’,不成想还要和一堆孩子一起念书。

顿时心烦意燥。

白逸搬去临时学堂居住,特意嘱咐白翊青留下,方便与瑞王讨论功课。

“唉......好在京都世家没全来避暑,不然能把学堂挤成桑拿房!”白翊青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抱怨。

“睡不着!出去扒窗户去......”

白翊青又大摇大摆的带着东水走出院子。

正院书房内

宁禹阎正在看北边递过来的密报。

“主子,白少爷又出门散步了,可要属下跟着?”

“不必,他是只不起眼的小蚂蚱,威胁不到那些人,你派两个夜卫去保护太傅。”

“是!”

次日

临时学堂内放了六十张矮案桌,每个座位摆有一张六寸厚的蒲团。

除了前后左右留一个过道,整个学堂被桌子塞的满满的。

这是皇帝下旨开的学堂,谁也不敢迟到,离开堂时间还很早,大家伙聚在院子外闲聊。

“诶?你们瞧,跟着瑞王身边的是谁?”

“那是白翊青!病了一个月瘦成这样了?”

“啧,没想到瘦了以后,如此俊俏。”

“瞧瞧太傅和白大人夫妇,白翊青能丑到哪儿去!”

“我听闻白家二小姐琼花玉颜,不知真假。”

“确是如此,可惜了配给安泰世子,听闻四个月后就出阁咯。”

“搞不懂为什么把女儿配给李正浩,白家瞎眼了?”问这话的人声音极小。

立刻有人轻声回应:“去年,安泰伯爵从昌河州府回京都封爵后,请六部尚书亲自带着他们去白家做媒,

白家原是不同意,也不知为何,六部尚书认定安泰世子才貌双全,竟当场写下保媒书,

六部总尚书的人品白大人信得过,白家这才同意这门婚事。”

“唉,可惜了白家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嘘!这事你知我知,别忘了李正浩可给了咱们不少好处。”说话的人朝远处的安泰世子李正浩瞥了眼。

白翊青跟着宁禹阎一起进院子,听见众人毫不避讳的打量她,放出空间感知,想听听谁在说她坏话。

不成想,听见了二姐的八卦。

李家必定有龌龊事隐瞒,得找个机会问问祖父,绝不能把二姐往火坑里推!

白翊青垂着脑袋愣在原身当鹌鹑。

宁禹阎此时心中颇有震惊,刚才,他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波动从身边扩散进整个院子。

波动只一瞬便消失,但他能肯定是白翊青所为。

白翊青的内力竟到如此地步!这么些年他竟没察觉出分毫!

他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哟,生病竟成了好事,能把猪瘦成猴儿,瞧这张俊脸,可惜这张脸竟配一块烂泥。”

“哈哈哈哈”这话引来不少人的笑声。

白翊青抬头看向讽刺她的人。

鲁伟毅,广毅侯嫡子,乐王宁禹海的伴读,经常欺负原身。

广毅侯与太后是亲家,承王的妻子是现任广毅侯的亲妹妹。

五年前,广毅侯管辖的治水部门贪污数十万救灾款。

调查期间,吏部几个官员站出来认罪,不知怎么被白阅书拿到别的证据,证明贪污巨款的背后另有其人。

皇上决定大肆查证,查到的许多新证据指向广毅侯。

原以为广毅侯在劫难逃,他的岳家大舅子突然站出来认罪伏法,拿出一堆证据证明,是他打着广毅侯的名号贪污。

认罪后没几天,他便在牢中上吊自尽,留下一封遗书,自认罪该万死无颜面对圣上及家人。

明眼人都清楚他不过是个替罪羊,背后必定还有一只大手。

但是,提交的文书有理有据,贪污的行径很合理,毫无破绽。

一些重要的证人也相继自尽,这件案子只能草草结案。

广毅侯虽然保住了爵位,但皇上以他治家不严,借故把他负责的政务和实权尽数收回,随便给了他一个闲职。

自那以后,鲁伟毅每天都会当着原身的面指桑骂槐,渐渐变本加厉,暗地里使绊子,丢泥巴。

长大后,泥巴倒是不丢了,往她身上丢石头木棍。

原身不敢反抗,担心惹出是非,若惹怒鲁伟毅找人围殴她,极有可能会暴露女儿身。

鲁伟毅见原身不但不反抗,就连白家都对此事不管不问,这两年,辱骂欺凌原身更是肆无忌惮。

白翊青翻阅着记忆,对原身又气又恼,又觉得她很可怜。

又不得不狠狠夸赞原身,这些年,把低调演绎的淋漓尽致。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随意可以踩几脚,从不会回家告状。

进皇家书院的伴读,都是各为其主,没人会去白家碎嘴。

导致白家只知道有人取笑原身,并不知她被欺负的事。

不仅鲁伟毅霸凌原身,在皇家书院就读的学子,只要家中有人在白阅书那吃过亏的,偶尔也会加入鲁伟毅的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