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大陆,西部。
为白金国。
高原横卧山脉。
河流贯穿全国。
自北而南。
昆仑山脉、阿尔金山脉、祁连山脉、唐古拉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冈底斯山脉与喜马拉雅山脉,雪峰连绵。
西高东低。
斯河、伊列河、药杀水与乌浒水,川流不息。
大漠戈壁,浩如烟海。
黄土高原,沟壑纵横。
广阔牧场,此起彼伏。
祁连冰川,雄伟壮阔。
山水洞林石。
国之地貌,甚为奇特。
大小盆地。
镶缀于山岭间。
牧草丰美,湖光潋滟。
国之资源,丰富多彩。
别具一格。
白金国人,性情豪放,能歌善舞。
喜赛马摔跤。
族群,不可胜数。
信仰,大相径庭。
......
那日。
糜童于木狼城告别监兵神君张陵殊。
欲先至迦湿弥罗区,寻渔船入伊列河。
再转太微水域南下。
夏季时节。
山峦千姿百态,小溪涓涓细流。
水草丰美,风光宜人。
糜童一路之上。
走马观花。
闲云野鹤,甚是惬意。
停下马车,撒了泡尿。
抬手遮光,举目远眺。
“ 前有木桥一座,过桥便是那金狗城了,寻一集市,小老儿我要先醉上一醉,再论他事。”
金狗城。
位于国都木狼城西南方。
山脉纵横,峰峦重叠,湖泊众多。
峡谷、盆地,星罗棋布。
地形所致。
仅建有城门,并无城墙。
城中无镇。
分为三区。
吐火罗区、迦湿弥罗区与犍陀罗区。
商贸汇聚之地,名为集市。
集市,以摆摊为主。
售卖物品,样式繁多。
可换可购,一应俱全。
人山人海,极为热闹。
着筒裙、撑油纸伞的姑娘。
挑箩筐、头戴斗笠的壮汉。
背背篓、肩扛袋子的商贩。
随处可见。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
此起彼伏。
商贩与顾客。
买卖为次,谈笑为主。
热火朝天。
一快马,奔驰在峡谷间的山路之上。
其背坐有一男子。
身着黑色长袍、背有三把长刀。
出得谷口。
便至集市。
米酒之醇香,弥漫空气中。
一声长哨。
马儿停下。
男子舔了舔嘴唇,摘下头上斗笠。
一双桃花眼,万般风流情。
长身玉立,修眉俊目。
嘴角上扬,轻佻一笑。
将马儿栓于一棵树上。
“ 你且在此等候,我去找酒解渴。”
拍拍马背。
大步向集市行去。
人群之中。
八尺身高,并不罕见。
但,这容颜。
令过往女子,皆忍不住多望几眼。
玉面含羞。
一小摊。
挂有酒字旗。
男子择一桌凳坐下。
大声喊道,“ 掌柜的,来坛美酒,一碟炸豆腐。”
大嗅鼻子,迫不及待。
摊主是一壮汉。
外表粗犷,但心极细。
瞧见男子气势,断其定然不凡。
满面春风。
招呼道,“ 这位俊哥儿,一看就会吃,晓得俺这小摊的豆腐一绝。”
男子大笑,人畜无害。
“ 那是!您这豆腐香已飘至三千里外,我快马加鞭,只为吃上这一口。”
“ 得嘞!独家特酿米酒,喝一碗,余香绕口三年,您先喝着,俺把豆腐给您热上一热,稍等片刻!”
摊主搬上一坛酒。
便忙活起来。
男子将酒倒入碗中。
酒色白而微黄,略显浑浊。
喝一大口。
气味芳香扑鼻,入口绵甜爽净。
砸吧砸吧嘴。
大呼一声,“ 果然好酒!”
摊主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
“ 小哥不仅人长得俊俏,话也说的漂亮,您今个放开了喝,我只收一半酒钱!”
男子连干三碗。
意犹未尽。
又来一人。
坐于邻桌。
正是糜童。
噔噔——
糜童伸手摘下兜帽。
敲了敲桌子。
“ 店家,给小老儿来上一坛美酒。”
摊主将热气腾腾的炸豆腐端到男子桌上。
闻声回望。
吃了一惊。
银发,独眼。
红眼罩。
风烛残年。
亦有宝刀未老之感。
面挂微笑。
急忙拿出汗巾擦拭桌子。
“ 老人家,俺这就给你拿酒。”
糜童伸手指向男子桌上的酒坛。
“ 小老儿要一坛和他一样的酒。”
“ 得嘞!”
摊主一甩汗巾,搭到肩上。
小跑着去搬酒。
哐——
一把刀放到桌上。
刀柄犹如人之手骨。
漆黑如墨。
望之,不寒而栗。
男子悄悄撇了一眼。
碗中美酒洒落桌上几滴。
“ 俺滴妈呀!这是个什么玩意?”
摊主搬酒而来。
不经意间。
被吓一跳。
差点儿将酒坛扔到地上。
糜童淡然一笑。
“ 莫怕莫怕,不过一把刀而已。”
眼眸之中尽是爱惜。
爱如珍宝。
摊主毛骨悚然。
放下酒坛。
远远走开。
糜童倒一碗酒。
端起。
轻轻摇晃。
酒于碗中旋转流动。
只见其伸出一指。
于碗中一拈。
便拉出一根细长酒丝。
随后将手指放入口中。
轻吮。
“ 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一饮而尽。
又倒一碗。
“ 老去渐知时态薄,愁来惟愿酒杯深。”
仰头,酒尽。
再倒一碗。
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酒洒桌面。
伸手沾了沾。
放于手心。
开始搓动。
几息后。
将脸埋入手掌中。
如获至宝般。
使劲儿嗅着鼻子。
贪婪至极。
摊主撇了撇嘴。
小声嘟囔,“ 这老头儿脑子多少得有点儿病。”
糜童端起酒碗。
把酒喝干。
“ 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
伸出舌头。
舔了舔碗边。
恶心至极。
“ 粮香与糟香皆有,只是有些糠味,但已实属佳酿。”
自言自语。
抓住酒坛坛口。
倒尽。
喝一口。
却不再急欲咽下。
而是在口中咀嚼。
咕咚——
下肚。
“ 柔而圆润,好酒!”
摊主悄悄走到桌前。
“ 老人家一看便是懂酒之人,但是光饮不吃菜,是不是有些无趣?要不要来一碟炸豆腐?”
糜童眯眼。
抬头。
“ 店家,小老儿这不叫饮酒,而叫吃酒。”
啊呸!
摊主点点头。
走开。
咯——
糜童打了个酒嗝。
摇摇晃晃站起。
将一枚金币放到桌上。
提起刀。
便要离开。
摊主快步跟上。
“ 老人家,您给多了!”
糜童似睡似醒。
“ 不多,小老儿还觉得给的有些少了。你的酒,好喝!”
摊主喜笑颜开。
将金币揣进衣袖中。
“ 老人家,您走好!有空常来!”
男子走到摊主身边。
递上一枚金币与一个酒葫芦。
“ 钱收好,劳烦帮忙将葫芦装满。”
摊主兴高采烈。
“ 得嘞!俊哥儿请稍等!”
难不成今儿个祖宗显灵了?
还是大风可以刮来钱了?
客人皆如此慷慨大方。
实属难遇。
装满。
将酒葫芦还给男子。
毕恭毕敬。
“ 走了!”
“ 俊哥儿,有空常来啊!下次俺请你喝酒!”
......
糜童出得集市。
登上马车。
准备启程。
“ 舒服!这一眯瞪,就该到伊列河岸喽!”
忽得。
一男子挡住了去路。
糜童定睛一看。
“ 呦呵,这不是邻桌的那人吗?你拦下小老儿马车,有何贵干?”
男子一笑。
一副玩世不恭之态。
“ 你手中的刀,可是魔刀之一的鬼手?”
糜童闻言,心中一惊。
酒醒大半。
竟有人识得此刀!
不简单。
“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子嘴角上扬。
邪魅一笑。
伸手搭住背上刀柄。
“ 是或不是,不能如何。但,既遇到,那便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