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有岛。
名曰穆禅。
岛屿之上,碧树迭起,葱茏吐翠。
杉、红桧、樟、楠等名贵木材。
闻名于世。
此处。
冬季温暖,夏季炎热。
雨量充沛。
盛产稻米、蔗糖与茶。
水果亦是种类繁多。
岛屿之上。
高山流水。
沃野千里。
期间。
有一阁,一斋,一寺。
即隐月阁,梵斋,宿燕寺。
三足鼎立,各据一方。
岛中居民。
皆打渔为生。
自给自足,与世无争。
若是问其由来。
那便渊源颇深。
向上追溯。
已不知何年何月。
滩涂之上。
筑道堤坝,便成渔港。
小舢板,随处可见。
渔船,多为木帆船。
船狭,舱窄。
吃水浅。
潮涨开航,潮落搁浅。
比之大陆。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截然不同。
时至五月。
正是休渔期。
便不再出海。
男女老少。
围坐一团。
闲聊家常,缝补渔网。
其乐融融。
“ 嘿,听说没,最近咱们这边来了好多背着剑的女修士。”
“ 好像是什么隐月阁的人......”
“ 行色匆匆的,也不知发生何事,与之搭话,也不理人,高傲的很呢......”
“ 那是自然,人家个个神通广大,怎会瞧上咱们?”
“ 呸,豆生于土,不也是渔村走出来的!”
“ 我说,你们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好像见过一样......”
“ 是不是哪个几碗老酒下肚,搁这侃大山呢!”
“ 还真说不准,哈哈......”
“ 还听说那些女修士个个貌美如花,细皮嫩肉的,自家婆娘不能比啊!”
“ 嘘,小心你家那位听见了,今夜不让你上炕,哈哈......”
......
墨桦山上宿燕寺。
夜半钟声到渔村。
枭枭钟声。
铿锵浑厚,清扬激越。
自山脚起。
登阶八十一。
即至寺院。
香火缭绕。
寺内。
宝塔层檐迭叠。
檐上飞天,栩栩如生。
风来铜铃响。
宝殿正中。
设有须弥座。
其上供奉如来佛像。
金光闪闪。
阿难与迦叶胁持。
各立左右。
两侧沿墙。
列坐鎏金铁罗汉雕像,十八尊。
神态各异。
寺内僧人。
闻钟而起,闻鼓而眠。
闻板上殿,闻梆过堂。
日日如此,月月如此。
年年依旧。
朝暮课诵,布萨诵戒,上供、过堂、普佛。
时之日常。
僧人。
以福、慧、智、子、觉。
排列辈分,以命法名。
方丈为福敬,监院为福真,典座为福逸,寮元为慧静,知客为慧玄,维那为慧广,衣钵为慧敏,书记为慧清。
一丈四方之室。
福敬大和尚。
面有忧色。
“ 近日来隐月阁频繁出海,可是发现了文鳐的踪迹?”
福真和尚。
端坐一旁。
“ 目前尚未有确切消息,师兄这次准备出手?”
“ 文鳐的出现本是吉祥之兆,但是落于歹人之手,便是为一祸害,普度众生之责,我们责无旁贷。”
“ 师兄所言极是,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愿所有灾难可逢凶化吉。”
福逸和尚。
虽辈分极高。
但阅历尚浅。
“ 师兄,这文鳐到底是为何物?竟能令往日足不出户的隐月阁如此痴迷。”
福敬大和尚起身。
手拨佛珠。
慢步移至门口。
仰首。
不知看向何方。
“ 文鳐,又名蠃鱼,是为一种异兽,形体像鲤鱼,有鸟翅,头白红嘴,能在海中游,亦能入空飞翔,喜夜出,其鸣似鸡。”
福逸和尚,望穿秋水。
“ 师兄可否见过?”
“ 见过,但早已忘记是何年。”
“ 举世罕见之物?”
“ 是,蠃鱼喜成群结队出没,且游行速度极快,民间传言,见之可大丰收,食之可治疗癫狂之症,其肉味道酸甜。”
福逸和尚,心有疑惑。
“ 既然是一吉祥之物,师兄为何这般忧虑?”
福敬大和尚转身。
义正言辞。
“ 蠃鱼拥有一种恐怖的能力,可控水,至陆地便可引起洪水之灾。”
福真和尚闻言。
心有余悸。
“ 若是被心有不轨之人得到,生灵涂炭!”
“ 正是如此!”
福敬大和尚点了点头。
双手合十。
面向福逸。
“ 师弟,多留意隐月阁动向,费心了!”
福逸和尚应是。
福真若有所思。
心中忐忑。
“ 师兄,梵斋那边对此不感兴趣吗?”
福敬大和尚眼睛眯成月牙。
一脸笑意。
“ 梵斋更喜欢坐山观虎斗。”
“ 原来如此!”
“ 梵斋之人,野心之大,欲吞日月,耻与此等贼人同宗!师兄,我这便下去安排!”
福逸甩袖而去。
福敬与福真。
相视而笑,默然不语。
......
梵斋与宿燕寺。
两者关系。
理不清,理还乱。
本为一体。
却分为两派。
宿燕寺的分支?
宿燕寺的叛离者?
非也!
梵斋之中。
有修行和尚。
有携宝道人。
有的和尚长发还俗。
有的道人光头吃素。
梵斋之掌门。
与宿燕寺方丈。
曾为师兄弟。
相逢如仇敌。
一地。
古木参天。
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一羊肠小道。
道旁皆是银杏树。
尽头。
有一草堂。
周边人烟稀少。
幽静肃穆。
一男子。
身着白色长袍,头挽道髻,手持拂尘。
背有一口宝剑。
轻抚长须。
于院中来回渡步。
似在等人。
不久。
一名男子匆匆而来。
与其装束一般无二。
只是背有一面铜镜。
两人。
相视一笑。
进入堂内。
贼眉鼠眼。
关好房门。
“ 得一密信,有好有坏,先听哪个?”
“ 别卖关子,赶紧说!”
“ 好消息,白金国边境已驻扎七十万大军。坏消息,糜童已死。”
背有宝剑之男子一鄂。
转而面带笑意。
有些渗人。
“ 目的达成即可,人死了就死了吧,就是可惜了那把鬼手......”
“ 这事儿要是被掌门人知晓了,咱俩定然会不得好死。”
背有铜镜之男子。
心思不宁。
“ 这可是坏了老祖宗规矩的大罪啊!”
“ 时至今日,这小小岛屿之地已无可留恋之处,想成大事,必须心狠手辣。”
背有宝剑之男子。
眼中凶光毕露。
咬牙切齿。
“ 糜童只是一个引荐之人,蠃鱼的消息由他带入大陆之内,以隐月阁作为挡枪之盾,我们再假装与白金国联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 七十万大军啊,白金国神君好大的手笔,嘿嘿......”
“ 嘿嘿......”
“ 掌门人一心沉迷修炼之中,不问世事,整年处于闭关状态,待他出关之时,这世间或许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 这种担惊受怕又充满期待的感觉,真是令人血脉喷张......”
“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