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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随之随之 > 第27章 小小物,落他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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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随之递上一碗温水。

镖师大口喝下。

“ 我们......我们随熬镖头刚刚出得阳朔镇,被一婆娘拦下,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打。”

“ 昨夜那名女子?”

“ 不是,未曾见过,也无恩怨......”

“ 怎的就只有你一人回来,其他人呢?”

“ 兄弟们......兄弟们都被那婆娘打死了......”

镖师咬牙切齿,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四人闻言,大吃一惊。

“ 这婆娘竟如此厉害,究竟是为何人?熬镖头不会也已经......”

“ 不......不,没有,熬镖头被那婆娘掳走了,临......临走之时放话在集市上等候,让拿黄布包内之物来换,否则便将熬镖头碎尸万段......”

毋庸置疑!

一众人遭遇的无妄之灾。

又是因为这一小小黄布包。

担心熬镖头生命安危。

程随之心急如焚。

“ 松旺大哥,那人所言的集市在何处?”

当生松旺皱眉沉思。

“ 镇上并无集市,唯有一菜场......难道说的是那里?”

蔚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大步向门口走去。

程随之二话不说跟上。

“ 我会遣人去请郎中,麻烦元香姑娘好好照看这位兄弟。”

当生松旺叮嘱一声,亦随二人离开。

或许是上元节将至的缘故。

菜场热闹非凡,比之往日更甚。

抱着孩子的妇人,拄着拐杖的老妪,满身油腻的厨子,散发桂花油香气的俏丫头......

各式不同的人,提着篮子,挤来挤去。

与卖菜村妇、卖肉屠夫,讨价还价。

争得面红耳赤。

腥气、油气、泥土气、骚臭气,充斥在空气之中。

虽被这混合之味呛的鼻子发麻。

但却乐在其中。

这或许就是生活,鲜明而生动。

充满活力!

三人穿梭在人群之中。

东张西望。

顾不得与人争辩为何被推搡。

只希望快点儿寻到熬不悔的影子。

“ 卖肉卖肉,新鲜的肉......”

吆喝之声飘来。

随后便是一阵阵惊呼之声。

紧接着就看到人们向后拥来,个个面如死灰,小孩啼哭不止。

“ 前边发生了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后边正欲向前之人好奇不已,纷纷发声询问。

一人喘着粗气,回了一句,“ 有个妇人在卖肉!”

人们笑了。

“ 菜场之中卖肉的有十几家,这有什么可怕之处!”

“ 此妇人卖的不是一般的肉,那可是人肉啊!”

笑声戛然而止。

个个瞠目结舌,心中惊恐不已。

但并未停下向前的脚步。

事不关己,瞧个乐子。

市井之人,皆有此爱。

谁还肯走?

一时间,前呼后拥,乱作一团。

显而易见,一探究竟之心战胜了理智。

三人听得话语,变了脸色,随着人群向前挤去。

菜场之中,肉摊基本都聚在一处。

因为卖肉的屠夫始终看不上卖青菜豆腐的。

与之相比,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不屑与其为伍。

就好似青衣瞧不起花旦,卖唱的瞧不起土娼。

殊不知,两者本身其实并无什么不同之处。

当下,闻得此事。

平日趾高气扬的屠夫们都萎了,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三人千辛万苦,终于挤上前来。

一巨大肉案,映入眼帘。

旁立一招牌,仅有四字,现杀现卖。

一身材高大、腰似水缸的独眼妇人,手持剁骨刀,站于案后。

身着红缎小皮袄,头梳万字髻。

黑眼罩下是一张好似兽类的血盆大口。

挂着诡秘的笑。

此人根本称不上是一女人,用凶神来形容更为恰当。

肉案之上。

正是被五花大绑的熬不悔。

上衣被剥去,口中塞着一团麻布。

欲挣扎,欲叱骂,皆于事无补。

只能不停地左右扭动。

独眼妇人不耐其烦。

左手扼住其脖子,右手高举剁骨刀。

目露杀机。

围观之人全身发抖,惨无人色。

汗水早已湿透几层衣衫。

独眼妇人看到上前三人。

面目更显狰狞,“ 几位,可是来买肉的么?”

三人无言以对。

妇人再言,“ 我就知道除了你们,别人绝对不敢买,所以早早的就在此等候。”

当生松旺望着熬不悔,悄悄叹息一声。

蔚从怀中掏出小黄布包,攥在手中。

程随之紧握双拳,怒火中烧。

为了这一物件,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到这般地步?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真可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妇人见三人无动于衷。

怒道,“ 你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说句痛快话!”

唰——

随即扬起剁骨刀,砍向熬不悔的脑袋。

“ 要!”

程随之大声制止。

夺——

剁骨刀没入熬不悔脑袋旁的肉案中。

之间仅差半寸。

妇人厉声道,“ 东西拿来,肉你们带走!”

蔚将黄布包抛给妇人。

妇人接住,轻轻一捏,咧嘴一笑。

提上剁骨刀。

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当生松旺与程随之急忙上前为熬不悔松绑。

蔚却紧追妇人而去。

“ 松旺大哥,你先带熬大哥回去,我跟上蔚,必要时可助他一臂之力。”

说罢。

急步离开。

......

阳朔镇以北。

除了树木,便是一片山丘。

山丘间有一处荒芜坟地。

坟堆边有间小小的木屋。

冷风自小屋木隙中吹了进去。

声似鬼哭狼嚎。

胆敢住在此处之人,那得何其胆大?

只怕是早已空空如也!

可却并非如此。

木屋内放至一破旧木桌,桌上摆有一黑黝黝酒坛。

一身着破棉袄,头戴破毡帽之人。

当下正静静坐于桌旁。

颧骨高耸,浓眉阔口,脸庞发黑。

后腰别有一柄斧头,屋角扔着半担柴。

或许只是一过路歇脚的樵夫吧。

正在此时!

沙沙沙——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只见其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猛然抽出腰间斧头。

沉声道,“ 谁?”

“ 是我!”

木门被推开。

来者正是菜场的独眼妇人。

“ 怎样?”

“ 东西已到手!”

樵夫嘿嘿一笑,“ 此事办的漂亮!”

独眼妇人提起桌上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随后吐出一口痰。

“ 本娘子出手,何时出现过闪失?”

“ 废话少说,咱这就走!”

“ 他们三个呢?”

“ 马上过来!”

说着,又有三人而来。

一个肩背药箱之人。

一个挑着担子之人。

一个测字卜卦之人。

进得门来,异口同声。

“ 事办的咋样了?”

独眼妇人继续喝酒,理也不理。

“ 应是已成,否则怎会有心情喝酒......”

“ 那倒未必,酒亦可用来泄愤!”

“ 非也,两位此话差矣。老夫掐指一算,此事必成!”

三人在旁,喋喋不休。

独眼妇人似是有些不耐烦。

掏出小黄布包扔到桌子之上。

三人住口,面露喜色。

“ 你看怎么的,我就说是庆功酒吧!”

“ 那更得少喝两口,酒喝多了伤身,但是俺不怕,都留给俺吧!”

“ 哼哼,这还得多亏老夫的无双计谋、神机妙算!”

“ 我呸!你这净会说大话的瞎子,骗骗那些个无知之人还行!”

“ 非也,此话差矣!老夫当得是那天尊下凡......”

“ 得了得了,你可歇歇吧,啊!”

......

蔚追到此处。

并未急于入内抢夺。

而是坐于一座坟头儿之上。

抬头望天,毫无焦急之态。

不知其是胸有成竹。

还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这么百无聊赖地静静坐着。

翘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