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长大惊失色,灵力打飞一名不知死活的妖族,“少主你在干什么啊啊啊?!!”
他不好色的呀!
雪貂一年中有半年都属于发情期的应该是母貂,他一个公貂不需要主动求偶,便有一群母貂倒贴。
况且他还是修士,哪个门派没个压抑兽欲的心法?他甚至能依靠心法禁欲。
但怎么一见到好看的小魔女就走不动路呢!
凝长奉命保护星长节,自身境界当然强大,他不过动动手的功夫,妖族不敢再犯。
风镜面露纠结,松开自己抱住的人。
不过一个随从,境界就好强……
那人称他少主,这位公子是家中独子吧,身份一定不简单。
她好像,真的惹了更有背景的人……
一个人打他们一群,剩余的妖族不由得警觉后退几步,“合体……”
这是高手,惹不起。
合体境界的强者六界凤毛麟角,没必要为了一个低下的妓女引火上身。
不值。
“撤!”妖族为首的男人下了命令,领着他的手下返回楼上。
闲人散去,星长节看向远离自己的风镜,少女眼中的惊慌灭了大半,对他的态度转为提防。
好像,他是一个大坏人。
星长节小小迈步接近她,风镜一惊,下意识往后退。
“呜!”她全然忘了自己逃下楼梯时不慎崴伤了脚,这一退钻心的疼从脚上传来,迫不得已抓住眼前少年的手。
她若摔下去,就走光了。
星长节为的就是让她站稳脚跟,主动递出掌心,蜷起五指,握住她抓得牢固的手。
“怕我?还来求助我?”
一边的凝长叹气。
少主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那是绅士行为吗,明明可以用臂给小魔女当借力,偏偏用手。
谁想牵个手费这么多心思的。
风镜抬起她隐隐作疼的脚,不挨地,“我承认我有见色起意的成分在里边,你至少比那群家伙看起来干净纯……”
她没往下说,相反,高傲的大小姐嘲讽地笑了一声。
生活孤罪院,六年来,自己的心灵都谈不上纯洁,还妄想找个干净的人陪她。
真是可笑。
她欲把手抽出,结果那人和她反着来,她用一分力,他就使出两分力压她,最后风镜懒得动了。
“你告诉我,我怎么个死法。”
这是不放她走的架势啊,她得想办法拖延时间,等狐狸来救她。
在这个地方,她只相信黑色的狐狸。
星长节知道她是误会了,解释道:“我不要你的命。”
“那你要我的什么?”
“……”
“凝长。”星长节选择回避风镜的问题,吩咐随从,“去开一间房,再去要一套同她这么大的女子的衣物。”
凝长挠头:“我的少主啊,她是魔族,你不会真……”
“你今天的废话似乎有点多?去。”
“……”
凝长去了,与此同时,黑暗中观看许久的黑影也一并消失。
半刻钟后,三人移步孤罪院奢侈昏暗的房间。
换好一身严实衣裙的风镜打量这个充满鲜花香气的地方,她接待过的人形形色色,有权有势的客人大多入住这类包间,他来历果然不小。
只是……
“公子,要不我自己来?”
什么的客人亲手为卑微的尘女治腿?
她的腿还没给异性碰过,他态度很是强硬,非摁着她坐下,查看她红肿的脚踝。
公子公子的叫,男孩惜字如金,“星长节。”
他还真是沉默寡言。
“你什么时候来的孤罪院?怎么进来的?”
“六年前被卖进来的。”
“谁卖的?”
“家族的债主。”
星长节嗯了声,“我记得孤罪院的尘女不能赎身,也不能强行把人带出去?”
他们像审视犯人一样的对话。
“公子都说对了,这里设下很强的结界和机关,除非两名渡劫强者硬闯,否则没有上级的命令,机关一旦启动,无人生还。”
风镜不禁疑惑。
他好像对她没兴趣?
听这话,甚至还想给她赎身?
为什么?难道真真看上她了?
星长节动作很快,问话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放下风镜恢复如初的脚。
也是这时,凝长拉过他的主人去一旁小声嘀咕,“少主,咱先别泡妹了,该办正事了,再晚些,我们千辛万苦求来的机会恐怕要溜走……”
白小姐因为少主失踪,他四处打听这才得知,孤罪院有人曾见过白小姐,并且交集颇多。
那人说过守时前来,机会只有一次,方才为了替小魔女解围他们已经消耗了大半时间。
“……”
星长节拿捏得准主次。
他拿起桌上的本命剑,在风镜的注视下走到门边。
大门刚打开一条缝,星长节忽然回头好生叮嘱,“我去见一个人,你等我回来,别出去,知道了吗?”
风镜除了答应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走了,这间空旷的屋子留下她一人。
空气安静了不到半晌,窗外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风镜起身,来人鬼鬼祟祟的,她知道是谁,打开窗户刹那间,下方的黑影一跃而起,吓了她一大跳!
“阿砚!你干什么?!”
那被她称为“阿砚”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黑色狐狸。
体型偏小的狐狸立上窗沿,小舌头不紧不慢地舔舐爪子。
“有人通知我说,你被人包下了,赶回来看看。”
他动一动,脖子上瞩目的小金铃便会微微摇晃,叮当声响。
风镜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
“谁通知的你?”
今天奇怪的事真不少,孤罪院也有友情?还听他的命令?
她和狐狸的友谊是例外。
“这你别管。”
狐狸灵敏跳下,落地一瞬,它化为人形。
黑衣束身的少年飒爽,墨发泛着银白光芒,随着每天成长,五官渐渐有了成熟轮廓,尤其是那双眸子,深邃如潭。
还有野兽与生俱来的危险的气息。
少年走近风大小姐,狐狸鼻子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立刻变得敏锐起来,止住脚步。
“你身上有不同的气味。”
兽类做标记的气息。
好有攻击性。
他不在的时候她遇上了谁?
衣裳崭新,没受欺负,看来她这次遇到的主是个不错的人。
希望别是什么衣冠禽兽。
对于动物他才会出现的本能反应,风镜愣了一会。
“是吗?”她抬臂闻了闻,原谅她没闻出个所以然,“应该是星公子身上的味道吧,我靠近他的时候,有一股十分清淡的雪莲香,像是生长仙山,别具一格。”
“星公子?”
她话语一落,帝砚竖直耳朵,脸色肉眼可见冷下。
据他所知,整个大陆有这个姓的,只有一个。
神川震霆轩,天山雪貂一族。
风镜最讨厌的便是神族,毕竟神族创造罚魔锁折磨她,光临孤罪院的神族可不少,并且占大比,因而她不可能和神族亲近,还唤对方公子。
奇怪了,难道说,那名神族对她隐瞒了真实身份,他在顾忌?担心风镜知道了他的身份从而疏远讨厌他?
想到这,帝砚莫名发笑,那笑容神秘莫测,森然骇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可就有意思多了,一个神族,竟然在意魔族的想法。
帝砚顶着一张帅气的面孔,莫名其妙的咧嘴一笑,看得风镜心里直发毛:“……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告别风镜,“我还有事要办,你好好享受这几天的太平吧。”
有神族庇护,她这回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了。
合上门扉,挣脱华丽铁笼,幽闭的长廊内灯火惨淡,残破壁画若隐若现,更显凄冷。
空无一人的走廊寂静无声,黑色长靴踩上这片土地,笔直行走其间,没发出任何声响。
仅有铃铛在低声歌唱。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长廊似乎走不到尽头,锦靴的主人也迈出了最后一步,停在原地。
“跟得够久了吧?”
少年的声音回荡这里久久不散,他身后,来自成人的脚步声变得清晰明亮。
男人爽朗的笑声徘徊走廊,身形修长的他阔步大方,负手走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跟了一路,就问他这个。
帝砚嗤笑一声侧来脑袋,紫瞳含笑,斜睨从阴影中走出的男人。
“不是有客人要见么,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