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致的脸庞线条优美而流畅,俊俏的外表容光焕发,眉梢微微拱起,勾勒出一份独特的优雅神秘。
付阳是个不怕死的,嬉皮笑脸打趣,“客人哪有你重要,我对你可上心了。”
说是这么说,他的眼睛却在功德铃上。
啧啧,又露出他的宝贝小金铃了,到底哪来的玩意,谁也不给碰,敢碰他就敢咬,一尾巴不客气扇来,老凶了。
真不能小看他,罚魔锁他自己就能解开,偏偏扮猪吃虎,有事没事戴个罚魔锁到处溜达。
头脑也是个好的,他选择背叛,全是因为他的狠和心计。
为了使老狐狸转世的孤罪院院长放低戒备心,他可是以身喂毒,服用众多毒药,使毒素完美融合血液中。
再偷偷放血,一点点投入院长食物、茶饮、甚至呼吸的空气,任老狐狸般狡猾的他查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到个蛛丝马迹。
帝砚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能对自己下毒,那么他就有办法保住自己,他老惜命了。
“小狐狸,我发现你还真是个大忙人,白天论剑山三岚沟玄浮宗,晚上孤罪院魔窟赌场巢穴,你干脆元神分身得了。”
周围静默了几秒,帝砚不吃他这套,转过身来,双臂抱剑,狂拽桀骜的模样仿佛他就应当这般受万人臣服。
“目前以我的境界还做不到元神分身,我等会还要去找妖王谈些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付阳藏去身后的手动了,将早早拿在手中的卷轴交给他,“喏,你要的魔宫地形图,我费尽心机偷窥了好几个魔兵的梦得来的,事后你得送几个小狐狸给我玩玩尾巴,犒劳犒劳我。”
付阳的能力:远程梦境控制。
“……”小少年用一副“可怕毛绒控”的眼神瞅了他一眼,道谢拿过卷轴。
他当着他的面拉开红绳展开地图,随即俨然细细查看一番。
付阳盯着他恍惚一眼,竟产生他天生帝王风范的感觉。
“我说你呀,明明年纪这么小,怎么和上了四五十年纪的人一样心思缜密又老成,不晓得的以为你是什么怪物返老还童。”
不知是夸还是损,帝砚目不转睛看着地形图,头也不抬。
“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若不争,只会成为众多骸骨中最不起眼的骨粒。”
慈悲是佛的美德,胆怯是恶徒的大忌。
他要么死,要么活。
若生,他只成王。
以蜉蝣之身,妄图春华。
从魔宫地图泄露这一刻,没过多久,孤罪院迎来史上第一次大变……
有付阳这个“内奸”的帮助,再加上三岚沟协助的帝砚羽翼丰满,他先是借了婵姜雪的隐藏兵力潜入院长寝室,这个时候的妖王怎么说半步合体,配合帝砚里应外合,一举拿下。
初步控制孤罪院,他开始制造院长还活着的假象,传假令,做假物,耐着性子找出院长所有心腹一一铲除。
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将魔界最大的情报收集据点变为囊中之物只用了半年的时间。
孤罪院与魔窟密切相关,魔窟归孤罪院管辖,掌握了第一个,那么获得魔窟的掌控权轻而易举。
而老魔尊好色成性,魔界正是有他的带领才如此弱势,对于这等弱点显而易见的敌人,帝砚不是随便拿捏?
他就凭这张简单的魔宫地形图,再次借助婵姜雪的势力,从内部打入,当然,风镜也没少帮忙替他从别的魔族口中套取有用信息。
这是一场来自生长黑暗少年预谋已久的大变,扭转众多人的命运。
“……”
“……”
仙山之内,檀香缭绕的房间精巧绝伦,月色温柔,芙蓉纹路的小窗半敞,微风夜探。
古朴的床榻上,女人呼吸均匀,长发散落枕间,陷入熟睡。
可下一刻,她猛然睁眼,惊吓似的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前点点细细的冷汗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可见她状态差劲。
参加完白巧婚宴的风镜,刚回到天合宗的第一晚就做了噩梦,这让大小姐很是烦躁。
啧,孤罪院那段做奴隶的时间,她最不愿回忆起的过往。
虽说她最后虐杀了画姬,做到让她永远长眠风家,断了父女关系,使冷血父亲自生自灭,可星长节怎么也在梦里,偏偏是和他初遇的那一段。
什么破梦,是不是付阳搞的鬼?
星长节这混蛋,至今她都没问他那时候来孤罪院见谁,第一她忘了问,后来逐渐淡忘。
第二,他不主动向她坦白,估摸他也忘了。
认真回忆一番自己的梦,风大小姐越想越火,干脆下了床,顺手拿起一件披风踢开屋门,气冲冲往某个方向去了。
直线到达某人的大院子,迫不及待的风镜推门,推不动,发现门从里边锁住了。
门锁了又如何?难不倒她,风镜熟门熟路摸出隐藏小孔的机关,拇指一摁。
门那头,锁栓“咔嗒”一声,开了。
风镜推门而入,再度锁好门栓。
“星长节!起来!”她去了男人床边,不断摇晃他的身躯,无理取闹的样子任性极了,“本小姐睡不好,你也休想睡!”
有人踏入他的院子时,星长节就已经清醒,即使身在天合宗,他也不会全面放松。
同时他明白来人是风镜,整个宗只有她清楚门栓的机关,他专门为她设的,方便她进来。
大小姐的脾气不可理喻,可是他并不讨厌。
星长节半睁眸子,金瞳宛如一对璀璨明镜,倒映女人气呼呼的脸,破碎星光在他眼中跳动,繁星耀眼。
“你等我算算,我们一共四十八天六个时辰三刻钟没同床共枕了,你都把我踢出去了,我怎么让你睡不好?我才是伤心过度睡不好呢。”
“……”他说得在理,风镜没话塞他,只得没好气地拍了一掌他的肩,“本小姐不管,你梦里骚扰到我了!快点道歉!”
“……噗—咳!”
星长节差点破功笑出声,但他不敢,连忙把笑转为咳嗽掩盖。
要是笑出来他就完了。
男人慢慢坐起身子,拢了拢她身上夹绒披肩,微启的薄唇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好,我的错,你梦里的我还真混蛋,竟然惹大小姐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