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死死锁住海棠,目光骇人,“你将鸡汤送去时可有碰到其他人?或者除你之外,可有其他人接触过?”
海棠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心底慌张极了。
尽管沈如溪可能已经嘱咐过她不要紧张,只需实话实说。
但是面对陛下那样可骇的目光,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刘邦见海棠久久不答,面色骤然一沉。
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也陡降。
海棠哆嗦着肩膀,“回陛下,没……没有。”
“奴婢在来的路上时,便已经仔细回想了一遍今天做汤和送汤的所有过程,反复确认了每一个环节,鸡汤从未离开过奴婢的视线,根本没有任何的疏漏,奴婢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送去的鸡汤里面会有大量的天花粉。”
听罢海棠的话,刘邦眉头紧拧。
海棠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气,浑身抖嗦个不停。
她咬咬唇瓣,“鸡汤皇后娘娘也偶尔在喝,是在椒房殿的小厨房在做,如溪姑姑教会了奴婢后,再之后,便都是由奴婢在做,”
刘邦不愿放弃一条有用的线索,他耐着性子问道,“你现在再好好回忆一番,你有没有离开过小厨房?或者你在熬汤的过程中可有接触过其他什么人?”
海棠低垂眼帘,绞尽脑汁地冥想。
片刻,她抬头,茫然地呐呐回道,“没有。”
刘邦眸光一黯,眉头拧作一团。
戚懿趁机提议道,“陛下,臣妾瞧这丫头害怕成这样,不像是个撒谎的人,再审下去,恐怕也审不出个所以然,不如……”
说到这,她故意顿了顿。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才继续道,“不如先搜一下这丫头的身,再在这丫头的房间里搜上一搜,如果没有这天花粉,就放了这丫头,瞧着也怪可怜的。”
她的表情真挚,仿佛真是为了海棠考虑似的。
可是我知道她绝非是这般善良的人,定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真想撕烂她那张伪善的假皮。
刘邦沉默不语。
海棠瑟瑟发抖,仿佛受惊的小鹿,不敢吱声。
戚懿等了一阵,仍未见刘邦做出决断,她正待说些什么。
忽然,常美人哽咽泣哭的声音传来,“陛下,您要臣妾查出真相啊,臣妾所用的食物中,只有皇后娘娘的鸡汤中有滑胎的药物,那可是陛下您的孩子,陛下,您不心疼臣妾,也心疼心疼那还未出生的孩子吧。”
她泪流满面,声声悲切。
说完,她又嘤嘤抽泣起来。
刘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面无表情,瞳孔微微收缩。
随即,他看了一眼我,接着瞪向海棠,缓缓吐字,“来人,搜身。”
戚懿勾勾红润饱满的双唇,眸中笑意盎然。
我神色倏变。
我暗自攥紧掌心,今日发生的一切,矛头皆指向我,定是蓄谋已久。
戚懿喜形于色,她朝我眨眨她的勾人眼,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仿佛在说我死定了。
我心口猛烈震荡,却只能强压住心底翻涌而起的巨浪,面无异色地站在原地。
戚懿朝站在一旁的她的大宫女墨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搜海棠的身。
墨翠点头应下,朝海棠缓缓走去。
海棠早已被吓傻,她呆怔地跪在原处,整个人如同泥塑。
墨翠一把将海棠从地上拽了起来,伸手便去扒拉她的衣服。
海棠惊叫着往后躲退,她眼眶里蓄积的泪水滚烫地砸了下来,瞬间糊她的脸。
墨翠不耐烦地皱眉,扬手便甩了海棠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闭嘴,别鬼喊鬼叫。”
海棠白皙娇嫩的脸颊迅速泛起五指红印,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看着海棠挨打,眸中迸射出锐利的锋芒。
很显然,戚懿早就安排好一切,连搜身我搜住处都已经计划好。
如此步步为营,煞费心思,看来是势必要将我置于死地。
只怕今日不止海棠凶多吉少,就连我自己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戚懿,你够狠的。
我面色铁青,心里怒火丛烧。
我的拳头捏得嘎嘣作响。
我咬牙望向戚懿,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海棠被欺负而袖手旁观。
思及此,我的眼神越加阴郁。
墨翠见海棠愣在那儿,又一记耳光狠狠扇去。
这次海棠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捂着通红刺痛的脸颊。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噙满晶莹剔透的泪珠。
墨翠又开始扒拉海棠的衣服。
海棠紧绷着身体,她双肩剧烈抖动,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突兀,我厉呵道,“住手。”
所有人皆齐刷刷地看向我。
戚懿挑眉,眸底掠过一抹嘲讽和轻蔑。
刘邦凝睇着我,深邃幽黑的双眸闪烁不定,晦涩莫辨。
我抬步挡在海棠面前,逼视着墨翠,“本宫的宫人不管犯错没犯错,都轮不到你这个贱婢来教训。”
话落,“啪。”的一声脆响。
我毫不留情地赏了墨翠一记耳刮子,“滚。”
墨翠的嘴角溢出鲜血,她捂着火辣辣发疼的脸颊,不甘地瞪了海棠和我一眼,这才退下。
我侧过身,温柔抚摸着海棠的背脊,安慰她道,“别怕。”
海棠含着泪水,“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