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摇了摇头。
“没有吗?”闻宴下了病床给自己套上羽绒服,像是随口一说,“你那么木讷就阿木吧。”
男人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反而在心里将这个名字又念了几遍,高兴在他脸上显而易见,他又直勾勾地盯着了他的少爷。
“阿木,收拾一下我们出院吧。”
在闻宴和阿木一前一后走向车子里的时候,后头突然响起了喇叭声。
紧接着后面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是戴着口罩的宁煜珩。
他朝闻宴笑了笑,然后捧着一捧玫瑰花来到了闻宴身边。
“出院礼物。”
他又把口罩拉了下来,拉到了下巴,笑着拿出一串精巧的水晶铃铛,“这是昨天火锅店送的。我在这等了一晚上啊,能不能顺便载我一程?”
闻宴看向那捧玫瑰花,眼里的烦躁遮掩不住,他定定地看向宁煜珩,一字一句地说:“我讨厌玫瑰。”
你应当送向日葵的。
为什么没送?为什么偏偏送了玫瑰?!!
宁煜珩神色一僵,紧接着他面上似乎一阵恍惚,再看向闻宴时眼神似乎不一样了。
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像是泼了墨一般沉重,他露出一个有些暗沉的笑,“让我进去吧。不然粉丝发现我和你纠缠不清不知道会编排什么呢。至于这捧玫瑰……”
宁煜珩随手扔在了地上碾了碾,“晏晏不喜欢就不要啊……”
闻宴蹙紧了眉,吩咐后面的人:“阿木,把宁先生丢的玫瑰花丢到垃圾桶里。不要放在这里污染空气。”
阿木顿了顿,然后照做了,却听见姓宁的那位笑了起来,笑声有些黏腻渗人,“晏晏说的对。就该这样啊。”
宁煜珩最后还是没有坐进闻家的车,只是在后面尾随着。
闻宴和阿木坐在后面。
阿木偷偷觑了觑闻宴的神色,发现他正面色淡淡地看着窗外,而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呢?
不过是不知名的人,建筑,红绿灯,道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对他重要的只有面前的少爷一个罢了。
文斯今天在公司处理公务,新来的司机透过镜子看着后头竟觉得出奇地和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你装饰8了别人的梦。
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司机正天马行空地乱想,突然被闻宴喊了靠边后就找了个地方停车。
闻宴突然冲马路那头喊了一声杨老师!
一个头发大半花白的男人听到回了头。
*
闻宴被杨老师邀请去了家里。阿木说自己要应聘保镖就也跟着了。此时宁煜珩也下了车,一直跟着,被杨老师以为是一起的,便都进了门。
杨老师给他们三人倒了三杯茶,问闻宴的近况。
闻宴至今仍然记得杨老师是那时候少有的在他遭受一些针对的时候站出来的老师。连他自己的班主任也许都不知道这些事,或者就只是把那些事情当做一些无关紧要的男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
“哦,对了,我有个儿子那时候和你上同一年级,但是在不同的班,说想认识你很久了。可以和他见一面吗?免得这混小子老是在面前念念念。”
杨老师说完往背后喊了声“新云!”
从一间卧室里走出一个穿着卫衣的男生,头发乱糟糟像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
他脖子上还戴着耳机,浑身一股懒倦中二少年的气息,他揉了揉眼睛,走到杨老师面前,问:“爸,怎么了?”
“你好。”闻宴试探开口,在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在他开口的一瞬,那个刚刚还一脸没睡醒的青年浑身一震,脖子和脑袋似乎分家似的偷偷觑了一眼闻宴,接着捂脸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跑进房间,然后一分钟后再次出房间时的模样嘴角一抽。
此时的他穿着阔挺有型的黑色羽绒服,内搭刚刚的黑色卫衣,下穿一件工装裤,耳机取了下来,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甚至身上还喷了一点似有若无的男士香水,整个人一副青春男大,冰冷酷哥的模样。
他插着兜如同走秀一般走到闻宴面前,轻咳了一声,“你……你好。”
连尾音都在发颤。
宁煜珩:他妈的,勾引谁呢?装的那么绿茶谁看不出来?
阿木:他怎么能冲少爷发……情,不行,必须要保护好少爷。
闻宴:他怎么那么害羞的样子,难道真认识?
杨老师:扶额,不争气的玩意儿!要上赶紧上啊!
杨新云看着闻宴露出一个纯情的笑,“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不能!”宁煜珩和阿木异口同声。
杨老师咳了一声,不自在地抿了口茶水,然后在自家儿子投过来的求救目光中开口:“新云这小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你们就去他房间里吧。应该不会说很久的。”
宁煜珩和阿木看着闻宴和杨新云离去的背影咬牙:谁说他脸皮薄?!装,你就继续装!
杨老师在客厅里和怨气值一点一点升高的两个男人喝茶,忍不住搓了搓鸡皮疙瘩,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心里头煎熬万分。
等到闻宴终于出来,杨老师也松了一口气。等到闻宴三人离开,杨老师立刻揪住了杨新云的耳朵。
“混小子,成了没?”
杨新云乐了,憨笑道:“成了。谢谢爸还记得。”
杨老师一脸狐疑,看看自己面前的儿子,又回想刚刚的两人,别说其中一明星,就说另一人,他也觉得自己儿子未必比的上,太嫩了。
“真成了?他看得上你?”
这回是杨新云愣了,“啥看得上看不上?我就是问问他能不能看见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杨老师这才恍然大悟。
他这儿子在他的教导下没有变成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反而从小就开始喜欢看那些志怪传奇,仙鬼妖精,并坚信他们的存在。
一想到自家儿子在闻宴面前会说什么啥话杨老师就感觉一阵心凉。
不过杨新云说成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换件衣服?”
杨新云一脸崇敬地说:“这是对未知事物的敬意。”
杨老师:……玛卡巴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