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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本奏折宣读完毕。

张衡远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这些人的姓名。

可谁都知道,奏折里一定是有的。

他身为宰相,是不会会上含糊其辞的奏折,定是有实证的。

“诸位如何看?”

建元帝身体端坐,双手放在膝上,面上表情,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冷峻。

从刚才张衡远宣读奏折开始,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到现在。

有胆大的朝臣,不经意的抬头看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陛下,臣以为张相公所言极是,请陛下下旨彻查。”右仆射王玄附和道。

中书令、侍中,罕见的也一起附和,所有人都要求陛下彻查。

朝臣都同意,这本应该是轻松的事情。

可建元帝却越发的生气。

他不知,他的臣子们,何时已经勾连在一起。

还有这位,连上五本奏折,义愤填膺的宰相,心中到底是向着谁的?

越来越多的谜团,笼罩在建元帝的心中。

极度不安的感觉,让他只能用愤怒来掩盖。

张衡远所禀奏的事,除了论功行赏之外,其余的全部被获准。

一场大张旗鼓的清除行动,在长安的上空展开。

京兆府的人,忙着四处清洗血迹,忙着将因战乱损坏的街道,一一修复。

各大衙门的牢房,更是人满为患。

聚集在长安城外勤王的人马,得到了陛下的一一召见。

此刻,洛凌云的名字,响彻长安的天穹。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一枪射杀宣王的事迹,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人人都说他年少有为,是大齐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洛将军,身手了得,在乱军之中,救得岁宁公主平安。”

晏清时坐在茶楼中,面前放着一杯清茶。

耳边听着说书人,滔滔不绝的讲述,长安近日发生的这些事。

心头纷乱的思绪,在热气氤氲中袅袅上升。

本朝言论松泛的多,只要不是公然宣扬谋反,朝廷并不限制,百姓的闲谈举止。

从那日陛下回宫起,他已经有足足十日,再未见到公主的面。

他多次向陛下请旨,想要进宫探望殿下,可也未获准许。

他的父亲,也以失职罪,被下狱。

从前他们晏家门前,求见的,送礼的,拜访的,络绎不绝,如集市一般。

如今门前空空荡荡,只有蜘蛛结网,再无任何,先前热闹的半分景象。

近些日子,因为宣王谋反一案,牵连的朝臣,是越来越多。

更有甚者,被冠以谋反罪,三族的人,全部被抓。

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个案件查到如今,已经并不仅仅是关于谋反的。

而是变成各个宰相打压异己,互相倾轧的机会。

楼中的说书人,已经回到故事发生的开始。

宣王如何凶猛攻城,岁宁公主如何当机立断。

王爷与公主,叔叔与侄女,如何于长安城外交战。

地下叫好声一片,这个故事,现在是长安城中,百姓最愿意听的。

各大酒楼、茶楼,纷纷请了说书人。

一时间,与之相关的话本子,和说书人,在长安炙手可热。

“只见那岁宁公主,立于城墙之上,把那做叔叔的宣王,是一顿痛骂。”

“直言他无耻至极,乃是乱臣贼子。”

“诸位猜猜,这宣王是怎么说的?”

“我猜,这宣王定然不会,直接去骂自己的侄女,顶多让手下人回两句。”一个年轻的郎君,一边吃着桌上的花生,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非也,非也,这位郎君有所不知。”

“这宣王既然能谋反,那还在乎什么侄女不侄女,他当即就痛斥一声,骂那岁宁公主,是什么……”说到这儿,他像是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手中的扇子摇来摇去,就是不说。

地下的人,已经不耐烦起来。

纷纷叫嚷道:“骂了什么,你倒是说呀。”

“对呀,急死个人,你快说啊。”

“说吧,大伙儿都等不急了。”

见众人都露出了着急的神色,他‘唰’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这才说道:“只听那宣王骂道‘你个下贱女子,口出狂言,看本王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咦……”有人不信,“那宣王好歹也是堂堂皇室王爷,怎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你肯定再骗人。”

“就是啊,宣王乃是先帝幼子,自小也是在这长安宫中长大,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的是呀,我们也不信。”

“不信,不信,没人相信。”

“哎哎哎,你们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我舅舅家的表妹的侍女的同乡,就在陈将军手下当兵,乃是他亲眼所见,如何能有假。”

晏清时听得他一番话,说的竟然和那日对战的丝毫不差。

虽然他当时不在现场,可事后,同样也是了解过的。

他伸手示意五味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轻声吩咐道:“你等会跟着这个人,看看他都和谁接触,把地址和样子记下来。”

五味并不多问,他向来对晏清时的话,言听计从。

自家公子让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那日让他去监视瑞王,他也立刻派人去跟着。

只是瑞王太过狡猾,仅仅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晏清时想起,关于他的父亲。

听五味说,他的父亲一直按时点卯,没有察觉出和什么人有联系。

这让他越发的不懂。

犹记得战乱的时候,父亲那愤怒的样子。

父亲说他一定支持端王,言语中还怪他尚公主。

甚至因此对陛下,都有恨意。

他知道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会有这般重要。

从小父亲对他们兄弟姊妹,都是严厉的。

很少像别人家那样,露出温和的模样。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斥责和谩骂。

直到他们成人后,一切才慢慢有所好转。

可如今父亲却突然间,表现出对他十分在意。

甚至因为陛下下旨赐婚,而有了恨意。

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他目光看着虚空的一点,耳边声音纷纷乱乱,却好似身处静室。

直到一声打破他的沉思。

“晏君,近来可好?”

他回过神,凝神细看,正是瑞王。

“想不想知道岁宁的消息?”

这些日子,瑞王过得是无比滋润。

因着守城的原因,建元帝对他是分外宽容,不仅允了他近日不用上朝。

听说还将城外一座,风景极好的别院,赏赐给了他。

而他的话,对晏清时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霖。

这一次,他终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