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叔爽朗一笑,“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先前你为什么那么看不起我,明明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我并没有惹到你啊!”
听林舒扬这么问,刀叔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下:“我就是看你长得太俊了,走路晃晃荡荡的,觉得你是个绣花枕头,所以......呵呵呵,现在我知道了,人不可貌相,小子,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有天赋的枪手。”
林舒扬倒是抓住了这话里的重点,他走路晃晃荡荡?
这难道就是阿屹说的“多如牛毛的破绽”中的其中一个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心里默默记下。
“刀叔,这第二个问题,分盘会快要开始了,你会代表荣华门参加刀局的比赛吗?”
闻言,刀叔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我跟荣少说过,我只在这松林院待着哪也不去,平时教教人能说上几句话就成,外面的那些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林舒扬抿唇一笑,“刀叔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想去没人会逼你的。”
“你这小子,我先前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再加一条,我就说嘛,你这个笑看起来也忒瘆人了,总觉得在憋着什么坏。”
“我这笑还能惹到你了,刀叔,你这可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林舒扬被刀叔说的哭笑不得,刀叔这样的高手还能害怕他的笑不成。
“总之,你以后还是别这么笑了。”刀叔又瞅了一眼林舒扬手心里的血泡,“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了,你手上的泡可千万别挑,过两天自然就破了。”刀叔说完便把枪都放进木箱子里,打算把木箱搬回仓库。
“无妨,我是医生,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林舒扬抬眸望着刀叔,从他的脸上一直移到胳膊上,试探着问:“刀叔,你的左手是不是受过伤?”
刀叔搬木箱的动作一顿,他重新放下木箱站到林舒扬面前,重新打量了一番:“你小子还真是个医生,怎么看出来我这左手有问题的?”
林舒扬抿唇一笑,根本不把刀叔之前说的话放在心里,“你每次搬木箱的时候,都是左手先放下去,还有你每次从木箱里面拿枪的时候,也都是左手去拿,之后再放到右手里。哦,最奇怪的一点就是你每次转身,都是逆时针旋转,一般情况下只有惯常使用左手的人才会这么做,所以我推测你应该是个左撇子,对吗刀叔?”
刀叔轻笑一声,没否认。
“可是你刚才跟我比赛是用的右手,拿刀也是用的右手,这就让我有些想不通了。直到刚才,你把木箱放下的时候,我看见你左手轻微地抖了几下。”
“我就说嘛,能跟在荣少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绣花枕头,”刀叔眉毛一挑,“我看,你比那个常雨还要强上几分。”
“这句话,对我来说可并不算是夸奖。”
言外之意,跟常雨相比,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刀叔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小子,说话也太损了。”
“刀叔,不如让我帮你看看你的伤吧!”林舒扬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相信我,我医术很高超的。”
谁知刀叔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这伤治不好的。”
“为什么?除了绝症我倒是还没听说过有伤是什么治不好?”
刀叔重新搬起木箱,不太在意地笑笑:“年轻人,何必事事都追究的那么清楚,我这伤,我说了治不好,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它也还是治不好。”
林舒扬点点头:“明白了,皮肉之伤好治,心伤难医,既然刀叔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松林院大门处,一辆汽车缓缓停下,常雨从驾驶座下车朝他挥了挥手。
他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训练场,这才惊觉太阳已经下山,整个松林院似乎只剩下他和刀叔两个人了。
他走到仓库的水缸旁边,跟刀叔一起洗了洗手,“今天,真的多谢刀叔教我用枪了。”
刀叔捧起一把水避开水缸就往脸上冲,而后用手掌一抹将水珠甩了甩说:“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看荣少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你了,快些走吧,荣少可不是喜欢等待的人。”
“嗯,那刀叔,我们明天再见了。”
“走吧!”
林舒扬不再多话,刻意低头看了眼鞋尖,而后脚步沉稳地向车内走去。
回到荣府的时候,正好赶上开饭,荣太太坐在餐桌上,看见林舒扬出现,脸上立马露出笑容来:“舒扬,快坐下吃饭,听老杜说你是昨晚才回来的,早知道该让阿屹去接你的。”
林舒扬从下车开始,脸色便有些阴沉。
但听到荣太太的话,立马转阴为晴,“荣太太,我是来府中叨扰的,哪里还敢劳烦荣少去接我?只盼荣太太和荣少不要嫌我烦就好。”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客气话,但总归还是掺了那么几分气性在里面。
荣太太还没说话,刚落座的荣显屹就沉着脸开了口:“既然知道是叨扰,就少说话多吃饭。”
林舒扬听完,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到位置上,脸上委屈的神情尤为明显。
荣太太不明所以地看了身后的杜庆一眼,这两人是吵架了吗?
杜庆眨眨眼,他哪儿知道啊!
荣太太脸色不太好的瞥了荣显屹一眼,把面前的碗一推,“阿屹,去帮我盛碗汤。”
荣显屹没动。
刚走进来的常雨开口说:“太太,要不我帮您盛吧!”
“你给我坐下好好吃饭!”
常雨见荣太太板着脸,只好默默坐下。
荣太太又扭头看着荣显屹,“今天这汤你要是不给我盛,我就,我就不喝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毫无威胁之力。
荣显屹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将碗拿走,向厨房走去。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荣太太,要是阿屹真的不去的话,那她就太没面子了。
清了清嗓子,荣太太微微一笑伸手用筷子夹了一块糯米藕放到林舒扬碗里,“舒扬,你别把阿屹的话放在心上,他呀,从小说话就不好听,你把这当自己家就行,快尝尝这糯米藕,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