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在这里,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别忘了,十七姨太是被控制的,除了十七姨太,魔也可能会控制其他人。谁又能保证彭司令不会被控制呢?”
林舒扬说完之后,陈子骞加了句:“我的‘催眠’能力源自它,虽然用起来的效果远远不及,但这种控制是有限的,类似于今天十七姨太这种程度的控制,它至少需要休养两日才能恢复。”
“不一定,”林舒扬摇摇头,“你别忘了,在控制十七姨太之前,它刚刚吸食了九姨太的生机,恐怕它的恢复速度会比我们预估的要更快。”
涟漪伸手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你们说来说去也说不清到底谁才是魔,我看不如就等它自己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们再随机应变好了。”
“涟漪姐姐说得在理。”说着,林舒扬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魔既然需要时间恢复,那今天晚上大概不会再发生什么了,剩下的事情,我们还是明天再想吧!”
他这哈欠一打完,涟漪也忍不住打起哈欠,结果一传二,二传三,陈子骞也没能幸免。
只有荣显屹默默站起来,非常淡定地朝门外走去。
林舒扬跟在荣显屹后面几步远的距离,一起回了住处。
他们的箱子早已放在房间里,林舒扬刚迈进房间就看见荣显屹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药水,而后走到桌旁,说:“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昨晚来得这样匆忙,他竟然还记得把药带上了。
林舒扬一愣,随即望了望自己掌心已经结痂的伤口,一边向桌旁走,一边把手背到身后狠狠掐了几把。
当他把掌心的“新伤”摊在荣显屹面前时,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意蔓延。
“我刚才......敲茶几的时候,不小心把伤口扯裂了。”
荣显屹拿着药水的手指顿住,眸光冷冷地瞥向他。
那目光仿佛是在说,这理由你自己能信?
林舒扬“嘶~”了一声,正打算示弱,就见荣显屹忽然把药水往桌子一拍,嗓音寒凉:“自己来,涂不涂随你。”
说完,便转身拿出箱子里的洗漱用具去院子里清洗。
林舒扬盯着自己的掌心,有些困惑。
这招似乎对阿屹已经不管用了呢!
他望着桌子上的药水,眸中一阵失落。
拿出洗漱用品,他也去院子里清洗了一番,等清洗完回到房间之后,便看见荣显屹已经和衣躺在床中间,瞌着眼眸。
而床沿下方,放着一层厚褥和一张薄被。
林舒扬看着这场景,歪着头盯着荣显屹看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拿起桌上的药水慢吞吞给自己手掌涂了药,等干了之后他才向床榻走过去。
行至床边时,他轻轻喊了几声:“阿屹,你睡了吗?”
“......”
“阿屹?”
床上的人还是没反应。
林舒扬勾了勾嘴角,抱起地上的薄被放到荣显屹身旁,而后侧身躺下,一双桃花眼就那么盯着荣显屹,一眨不眨。
两分钟后,装睡的人睁开眼睛,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我还以为你真的睡着了。”林舒扬率先开口。
荣显屹被那目光盯的太久,甫一睁眼便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笑眼,他倏地坐起来,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绝不逾矩半步!”
林舒扬轻笑,“我记得,昨晚我亲了你之后……在车上说的。”
“说到做到,这是你的人生信条。”荣显屹挑起那张薄被,一抬手便扔到床下的厚褥上,语气薄凉:“下去!”
“阿屹……”林舒扬语气一改,变得严肃起来,“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说出来了。”
“下去再说也不晚。”
可林舒扬却直接忽略了这句话,自顾自地说道:“我跟空玄去浮云观是想要找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其实跟你有关。”
随后,便是长达十秒的沉默。
荣显屹动了动喉结,轻叹一声,“说下去。”
林舒扬挪动身子,往床中间挤了挤,眸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他清了清嗓子才开始说道:“浮云观历史悠久,千年前也是一座人人敬畏的修仙圣地,只是后来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修仙逐渐成为了一场遥不可及的白日梦。
浮云观的道士无法再修仙之后,很多活了百年的人便一个个地步入尘土,后人只能靠着一些遗留下来的灵物勉强维持香火。
传承到空玄祖师爷那一代的时候,人们已经不再信仰神与仙,浮云观便另辟蹊径,开始下山去给人看风水,断吉凶。
说白了就是打着幌子在招摇撞骗,因为那个时候,世间既无神仙也无鬼祟,只有一群心怀鬼胎的人断断续续地给浮云观缴纳智商税。
自然而然地,那些灵物便没了用处,传到空玄这里时,就只剩下他腰间的封杀了。”
听到这里,荣显屹才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你要找的东西,是一件和封杀一样的灵物?”
林舒扬轻轻“嗯”了一声,“是啊,我要找的东西是一根骨鞭,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根脊骨做成的长鞭......它跟封杀一样,都是被刻意留在浮云观的东西......可是等我去找它的时候,它却不见了......”
“你要找的骨鞭,为什么会跟我有关系?”荣显屹问了之后,半天听不到回应。
他侧目望过去,发现林舒扬已经闭上双眼,寂静的夜里,平缓的呼吸声听得尤为清晰。
他睡着了。
荣显屹眉目蓦地软下来,轻笑一声,他合理怀疑,林舒扬之前讲的那些话都是现编现卖。
什么修仙,什么骨鞭,全都是幌子。
真正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赖在这张床上睡觉而已。
他正要抬手将林舒扬抱下去时,目光却被眼前平静俊朗的睡颜吸引住。
没有了平日里狡黠的目光,也没有偏执无赖时的欠揍表情。
此刻的林舒扬,只是一个毫无防备的人。
目光下移。
一向无波的眼眸里映着一张淡红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