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显屹看准时机,瞄准了领头的几人,连开三枪,每一枪都精准地射进对方心脏处。
弹无虚发!
可对方人数众多,短暂的惊慌分散后,一阵更猛烈的枪击再次袭来。
这时,另一道枪声从树林中射向对面。
刀叔闻声赶来,他手中握着两把手枪,不过几秒的时间,便解决掉五六个人。
荣显屹迅速打开后座车门,从垫子下方抽出两把长枪,一把扔给了不远处的刀叔,一把背在自己身上。
“掩护我!”
“明白!”
大树后,刀叔稳稳接住长枪,手上动作敏捷利落,他举起长枪,对着那群即将到达车前的人一顿扫射。
趁着这个机会,荣显屹直接将林舒扬抱起来迅速跑进树林。
这片树林里大多都是槐树,槐树枝叶繁茂,极易隐藏身形,若非如此,刀叔也不会挑在这里停车。
刀叔很快便跟荣显屹在一棵老树下汇合了。
“对方人多势众,刚才我看见桥对面又来了至少三十人。”刀叔脸色凝重,“荣少,把他交给我吧,抱着他,你跑不远。”
荣显屹抬了抬头,“我们先上去,其它的不必再说。”
刀叔顺着他的目光望上去,这棵老树枝叶茂盛,枝杈也很粗壮,非常适合隐藏。
若不是站在这个角度,还真发现不了隐藏在枝叶中的那根粗壮树杈。
刀叔率先爬上去,而后将林舒扬也拉了上去,接触到林舒扬身体的刹那,刀叔心里划过一丝诧异。
过了这么久,他身上居然还是温热的。
难道真的如荣少所说,林舒扬还活着?
可当他把手指放在林舒扬颈侧时,心中又不免产生失望。
呼吸脉搏全无,他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人还能怎么活下去。
荣显屹三两下便攀上树杈稳稳站在上面,他伸手接过林舒扬,抱在自己怀里。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允许林舒扬离开自己一步。
仿佛那是他的所有物般,任何人都不能假手。
“这些人一定已经在这里埋伏很久了,他们一直在等着我经过这里,分盘会召开在即,这么着急想杀我的,只有秦广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对方人手众多,只有我们两个和两杆枪,很难杀出重围。”刀叔说着,目光又落在林舒扬身上,后面那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更何况还要带着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
荣显屹透过树叶盯着不远处,淡淡说了句:“再等一等。”
“咔啪”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不远处,一群灰衣人逐渐向这棵老树靠近。
有一人站在树干旁,锐利的目光环顾着四周。
刀叔悄悄将枪口对准了他。
只见那人一脚踹在树干上,而后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说:“这林子这么大,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另外一人也走过来说,“马哥,照我说,反正不管他们躲到哪儿,只要他们还想去参加分盘会,就都得经过那座桥,否则绕远路的话,那得再花上大半天的时间,那时候分盘会早就过了,不管他有没有死,我们也都算是完成任务了,马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被称作马哥的人嘿嘿笑了两声,“你小子这脑袋还挺灵光,没错,秦爷只说不能让他回去参加分盘会,若是能杀掉最好不过,杀不了秦爷也不会说什么。”
“那我们,回村里继续?”
“也好,刚才正在兴头上,要不是一声枪响,老船家那闺女早就是我的人了,这会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马哥,你放心,我留了一个弟兄在那,他们跑不了。”
“你小子,等回去之后,我带你去‘大丰赌场’见见世面。”
“哎呦,那可真是太谢谢马哥了,我早就想去那儿看看了,谢谢马哥。”
“好说好说。”被称作马哥的人正打算离开,忽然打了个喷嚏。
随后他眸光一变,握紧了手里的枪。
刚才抬头打喷嚏的瞬间,他在树上看见了一道人影!
“怎么了?马哥?”
“树......呃......”开口的刹那,一颗子弹从上而下径直射入马哥脑袋。
“马哥!”
看见马哥倒下,其余人立刻反应过来,可离得远的人根本看不见开枪的人在哪,只能先找一棵树掩藏身形。
而在马哥身边的人,看得明明白白,那子弹是从上面打下来的。
不过刀叔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下一刻他就跟马哥躺在了一起。
接连两人死在同一处,再笨的人也能想到开枪的人极有可能隐藏在树上。
隐藏在树干之后的人对视一眼,都将手里的枪口对准了被枝叶覆盖的上方。
刀叔悄然将长枪举起,透过树叶的间隙仔细分辨位置,心中盘算着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砰砰砰砰砰!”一阵枪声忽然从后方传来。
躲在树干后面的人只来得及将手枪调转了个方向,连扳机都没机会扣动,就被无数颗子弹穿透了胸膛。
丁勇带着几十名荣华门的兄弟赶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解决完最后一人,丁勇那巡视猎物般的眼神才逐渐收起。
“怎么来得这么晚?”荣显屹的声音从树上传出,紧接着便和刀叔一同从树杈上跳下。
直到此刻,刀叔才知道荣显屹先前说的再等一等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早就已经料到富贵帮的人会在这里设下埋伏,故而提前安排了人来接应。
他就说,怎么有时候那路面并不颠簸的路段,荣少也刻意把车开得那么慢呢!
丁勇上前几步垂下头说道:“荣少,我们来的路上撞见富贵帮在跟远洋商行的人做交易,他们明面上是运送的粮食,可那袋子中间藏的分明是鸦片。”
丁勇说到鸦片时,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我擅作主张把那批货截了下来,因此才耽误了时间,对不起荣少,这事是我的错,跟兄弟们没有关系。”
“擅自主张?”
头顶处,荣显屹的声音冷漠,不怒自威的气场令丁勇把头垂得更低了,“对不起荣少,我只是不想让这些害人的东西流到北平,我弟弟戒烟才刚刚有些起色,如果他再不小心被这些东西迷惑,那我家中的老父老母恐怕再无活路了。”
大烟也好,鸦片也罢,这些东西就像一颗毒瘤,总能在不经意间悄然生长,壮大。
只要有利可图,就会屡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