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是母卞多,她与邻家的一个卞多,名叫呀呼的情投意合,最后怀孕,产下了十几个孩子。
只留了一个,其他的都送给那些没有卞多的家庭。
小卞多叫木木, 是个公的,跟它阿妈小时候一样,是个只知道吃草的肉球。
阿离从小父母丧生海啸,除了爷爷,最重要的男人就是木头了。
她一直想要生一个孩子,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没有动静。
“一定是我的原因。”
阿离找到了隔壁吉苏村的珊娜。
“珊娜,与我丈夫生一个孩子吧”
珊娜的丈夫玛铎身体孱弱,一直躺在病床。
珊娜爱玛铎,玛铎对她很愧疚,叫她离开,她无论如何不肯离开。
但珊娜又懒,她明明有健全的双手,强健的体格,却靠着给别人生孩子,来换取劳动力。
像这样的人,村子里还有很多,民风如此。
找这样的人,预示着自己生不出孩子,所以阿离不愿意找自己村子的人,觉得有些不光彩。
珊娜早就听闻曼驮村的阿离勤劳,心里欢喜。
“阿离,一个孩子,一百年劳动力哦。就算不成功,你也要给我帮忙二十年,不能让我白白地牺牲。”
阿离爽快的答应了。
“今晚我去你家”
当天晚上,木头与阿离依偎着,欣赏星辰。
珊娜出现了。
阿离把珊娜拉到木头身边。
“木头哥哥,珊娜来了”
木头知道珊娜,这个靠与别人生孩子换取劳动力的女人。
“你来这干什么?”
珊娜看着这个健壮的男人,微微一笑。
“阿离叫我来的。”
阿离把珊娜推进房里。
“木头哥哥,叫珊娜给你生一个孩子吧”
木头愤怒的将珊娜拖了出来。
珊娜破口大骂,阿离连忙安抚。
“珊娜,你先回去,到时候帮你做十年劳动”
珊娜这才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木头皱着眉头,责备阿离。
“阿离,你这是做什么。”
阿离哭了。
“我只是想和你有个孩子,一起把他养大”
“他们说,像我这样年纪,已经很难生孩子了。”
“别人只要想生,就能生好多好多孩子,为什么我和你却没有”
“为什么你不会变老啊!我已经变老了,变丑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我会遭人耻笑的,你也会遭人耻笑的。”
“你走吧,去找你的过去,我还爱着你,但我不要你做我丈夫了。”
她哭的非常伤心,将心里的愁绪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年轻时,这样的差距不太明显,但又过去一千年了,她早已经不复当年的水灵,变成中年模样。
可是,她的木生哥哥,却还像两千年前见到他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阿离的话像重锤一样打在木头的心上。
木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变老,他的过去被尘封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感觉阿离的眉头紧锁,满是心事,可是当他询问的时候,阿离却不愿意说。
如今阿离总算是吐露了心声,木头泪水也流下,将她拥入怀中。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好阿离,别人怎么说,就让他说去吧。”
“就算要生,我也只与你生。再说了,就算不生,我们有木木,也可以将它慢慢养大”
阿离越哭越烈,他只好不停安慰,逗着阿离,让阿离的放声嚎哭慢慢变为了抽噎,最后又破涕为笑了。
没多久,令人惊喜,阿离怀上了。
她先前郁结了几百年的脸色,也终于笑得停不下来了。
木头终日小心翼翼,生怕阿离磕着碰着。
阿离也自在地享受着木头的照顾。
眼见肚子越来越大,生产的日子终于来了。
屋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木头坐在房中,村里的产婆不停地叫阿离用力。
听着阿离正在一个房中备受煎熬,木头焦急万分。
他口中不停念叨着。
“蛮神在上,一定保阿离平安啊。”
蛮神是阿图岛信仰的神,不止是阿图岛,附近数十个岛屿的岛民,都信奉蛮神。
凡出海前,必口称蛮神保佑,这样蛮神听到了,就会降下祝福,就可以平安归来了。
或许真有蛮神保佑,屋内,阿离痛苦的嚎叫渐渐息止,一声婴儿声传来。
产婆高兴地掀开帘子告诉木头:“恭喜你木头,你这孩子是个男婴”
木头兴奋地跺脚。
木头走进房中,男婴早已经被包了起来,木头拿起来看了两眼之后,便看向了阿离。
阿离虚弱地喘着气,正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望着他。
两人眼神相对,木头泪流满面。
“阿离,你受苦了。”
阿离面色苍白,她本来就白,这次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
阿离笑了一声。
“木头哥哥,我想给孩子取名木生”
“木生?”
听到这个名字,木头的脑袋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一痛。
看着木头这样痛苦的表情,阿离改口。
“那不叫木生,叫木离好吗?””
木头的痛觉,渐渐停了。
“好,阿离,就叫木离。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
一个月后,阿离突然口吐鲜血。
木生请来村里的医生,老医生查探了一会,摇了摇头。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本来这个年纪就不适合生育了”
木头嚎啕大哭,阿离抓着他的手,笑了。
“木头哥哥,不要哭,这样最好,我还隐约能看到年轻的样子,不算太老。“
“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是那个漂亮可爱的阿离。”
“木头哥哥,我明白了,你一定不是跟我一样的凡人,我多希望你跟我一样是凡人,我是不是好自私。”
“哦,我的小木离,木头哥哥,你瞧他,多像你。”
她伸手把木离抱了起来。
孩子刚放在她手上没多久,阿离的笑凝固了,她死了。
阿离死后,鲜嫩的草,对依依再也没有吸引力了,它无论如何不肯进食。
依依拖着庞大的身躯,整日在埋着阿离的坟堆前哀叫。
木头苦苦哀求,抱着木离在它面前晃悠,它才肯将木头手中的草吃下去。
没过多久,依依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它跟着它的女主人,一起去见蛮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