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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分为商、角、徵、羽四宫。

商宫并不行商,而是负责武器锻造,研制新器。

而且目前只有商宫之主是女子,但商宫还有位年幼的小公子,据说商宫老宫主曾放话,只等小公子长大,便会从大小姐手中拿回这宫主之位。

角宫负责行商敛财,供养家族,为宫门造势而斡旋江湖,可以说只要出了宫门的所有宫门事务,都归角宫管。

徵宫以医毒双绝的徵公子为首,掌管宫门医馆,又因徵公子在暗器研发上有天赋,所以暗器研发这块不归商宫管,而是徵宫负责。

羽宫负责统领宫门侍卫,规范宫门秩序,防范宫门被外敌入侵,也管日常食材采买之事。

宫门侍卫日夜巡逻,交替轮岗,再加上地势天险,使得宫门易守难攻。

在江湖上所谓的超然地位,也是因为龟壳难破,薪火传承至今,才让宫门成了长寿门派的象征。

宫门侍卫从低到高分为绿玉、黄玉、红玉三个等级,区别方法在于侍卫手背上佩戴的玉饰手环。

绿玉侍卫负责保卫整个宫门的财产和人身安全,巡逻跑腿,挡道背锅都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黄玉侍卫负责保卫各宫的宫主和长老们,但凤莱茵只听宫远徵说过,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

红玉侍卫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宫门最神秘最厉害的死士,宫远徵表示前山已经很久没有红玉侍出现过了,以至于无法确定现在的宫门,是否还有红玉侍。

“没有就没有呗,过日子哪能事事都如意呀,这么些年没有红玉侍,你不也照样长大了。

把那个银线给我递过来,再穿一根蕊黄色的线。”

宫远徵乖乖把线团从架子上拿下来,迎着光,穿了两下又没穿进去,就有样学样把线头舔舔再穿,然后拿纱剪把自己舔过的部分剪掉。

“好了~姐姐你冷不冷呀?我们为什么不在房间里绣呢?”

“刺绣费眼睛,这会儿太阳正好,比点蜡烛舒服,你要是觉得陪着我没意思,就去找你哥哥玩。”

“我不去,这是给我绣的,我要当监工呢~”

凤莱茵随手把弄乱了的线团塞进他手里,让他理好,心中轻叹一声,深觉这孩子听话好骗。

奶娘说过,酒香也怕巷子深,嫁了人以后做女红,要是不让人看见等于白做。

所以她才会把绣架子搬到书房正对着的空地上来,还叫了宫远徵来帮忙打下手。

否则那么多以绣活为生的绣娘,碰上阴天下雨难道就不做活了?

“你算哪门子监工,医馆不忙吗?”

宫远徵冷不丁听见哥哥的声音,也顾不得理线团了,明明没做错什么,可就是心虚的很。

凤莱茵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兄弟二人,她早就发现了,宫尚角身上有种近乎自虐的勤快,尤其是在练武和处理宫门事务这两件事上。

被他亲手养大的宫远徵也是一样,或者说,是宫远徵受他影响太深了。

好像偷个懒,是多大的罪过呢。

若是如此,为何放着宫子羽懒惰如斯他不去管,专门欺负听话又乖巧的远徵弟弟,难道是因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思及此处,便想替弟弟说两句话:“医馆那么多人,偏缺了他一个干活的不成?

小孩子家家劳累过度会不长个儿的,人家羽公子快比他高一头了!”

宫尚角偷偷瞄了一眼,绣的居然是个麒麟,那给自己的会是什么?龙吗?不能先绣我的吗?

宫远徵恼羞成怒:“我不矮~”

凤莱茵换了根针给鳞片溜边,头也不抬的说:“你是不矮,只是没有羽公子高罢了。

听说羽公子是少主养大的,从小娇生惯养,至今连一套完整的拳都打不出来。

外人把你和羽公子放在一起比较,只会先入为主,认定你哥哥从小压榨你,把你累的不长个儿,不会看你武功多高,能打趴几个宫子羽的。

你现在差的不是身高,是你哥哥的脸面。”

宫远徵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宫尚角听明白了,她就是在找茬护着弟弟,不让弟弟像以前那样埋头苦干。

没进门呢,就张罗给弟弟做衣裳,这是真拿弟弟当儿子养了,还是说,她自己的弟弟,也是当成儿子养的?

宫尚角长叹一口气,本想来陪陪她,让远徵去地牢审问那几个无锋刺客的。

看这架势,白想了。

宫远徵还是头一次看见哥哥笑着吃瘪,心里对凤莱茵的敬佩又拔高了一个档次。

凤莱茵见状也松了口气,跟宫尚角相处总觉得很紧张,尤其是他靠近自己的时候,那种腿软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为情。

而且眼下初入宫门,既无可靠趁手之人,又无可靠之亲,实是孤立无援,举步维艰,必须得尽快了解更多宫门内情才行,宫远徵明显更好套话 。

“姐姐你可真厉害!”

凤莱茵故意岔开话题:“我也这么觉得,这可是苏绣,我学了七年呢。”

宫远徵愣了一下,也跟着装傻。

虽不明,但要学,学会了拿去对付哥哥,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效果。

“你也陪了我半天了,饿不饿?”

“不饿,哥哥吃的少,我也养成习惯了,不重口腹之欲的。”

凤莱茵分明看见他吞口水了,好像全天下的小男孩都不太爱说实话呢。

“是吗?那可惜了,我两个弟弟从小挑食,硬生生给我磨出一身好厨艺来。

尤其我蒸的鸡蛋羹,鲜香嫩滑,营养丰富,每次都被弟弟们抢着吃。

其实做法也不难,取三个鸡蛋用筷子搅散,再用细筛过一遍,撇去浮沫。

慢慢加入半碗温水均匀搅拌,放新鲜虾仁和猪肉末,上锅蒸熟后,淋入调好的秘制料汁和香油,再撒一点点葱花,就可以吃了。

一口下去,香掉舌头,关键在于蒸的火候和时间,差一分则塌,多一分则老~”

宫远徵听的入迷,一直在吧唧嘴,等反应过来了又觉得丢脸,幽怨的盯着凤莱茵看,那意思分明是在谴责她‘你怎么光说不练呢’。

生了一下午的闷气,结果蛋羹上桌的瞬间,把因为什么生气都给忘了。

宫尚角也端着蛋羹吃个不停,心中感慨由奢入俭难。

这么多年都是坚持一日一餐,食素少荤的。

可她才搬进来没几天,就变成了一顿不吃饿得慌,尤其是晚上这一餐,三个人围桌而坐,边吃边聊的感觉实在让人着迷。

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杀伐果决的宫二先生,竟然痴迷于天伦之乐。

“听说过几日,就是少主娶妻?”

宫尚角想着要不要再来一碗, 漫不经心的回道:“嗯,本来长老是想让我们一起举办昏礼,但我拒绝了。”

宫远徵附和道:“是啊,这种热闹咱们才不凑呢,羽宫的都是要拜执刃和雾姬夫人的,我哥又不用。”

“那为何羽公子不跟少主一起办昏礼呢?”

宫远徵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宋四小姐哭天抢地的,说什么一辈子就嫁一回,才不要给别人当陪衬,宫子羽为了哄她,就去求了雾姬夫人。”

“宋小姐这么想也没错,就是多得花一笔银子,这可都是角公子的血汗钱呢。”

宫尚角刚要劝,就听她又说:“无妨,回头我写信给一个朋友,叫她劫了宋氏织造坊的货船,把银子补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