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唇分开的时候。
两人已经落了地。
柔软黏连又断开,明明只是相贴罢了,却好似有水光亮闪闪,如晶珠般点缀于二人之嫣红色上,荼蘼又有几分欲色。
大概是年纪小。
池衿整个人都红成了虾米,鼻尖抵着鼻尖,他却只垂着眼,几乎不敢看阮蔚,只敢用余光去数她面上的绒毛。
可听过。
庙会年年扮观音。
于是,从此不敢看观音。
阮蔚的手还按在池衿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带着几分柔情的意味。
她倒像个老油子。
忽然。
“你们俩在树后面磨蹭什么呢?过来啊!”萧玄同说。
他的声音炸响在池衿的身后。
炸的池衿几乎将手中紧攥着的衣袖揉的皱了又舒,舒了又皱,周而复始,心脏也胡乱上下蹦跶个没完没了。
他怵嚅着嘴唇:“师姐,我们……”
池衿很矛盾。
他既想要同阮蔚多一会亲近,同时也很羞赧,似乎很羞于在大众面前表露情感。
很纯情的反应。
阮蔚就笑了一下,伸出手来牵他:“走吧。”
亲也亲了,还是干正事吧。
池衿呆的很:“啊、哦……好。”
阮蔚一直都是很淡定很冷静的人,反观池衿,他脸上的红霞简直漫天淹地。
池衿还是个聪明小孩。
此时的脑子里也全都被阮蔚这突然的‘奇袭’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他亦步亦趋。
恍然之间,他却不由自主伸手,摸上了自己已经染成绮靡的嫣红唇瓣。
池衿心想,师姐已经主动两次了……下一次,还是他来吧……总不能让师姐受累……
阮蔚听了只会嗤笑。
等池衿主动,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萧玄同站在一处开阔处,有些狐疑的看着款款而来的二人,“你们怎么这么慢?”
飞行法器收的突然。
萧玄同只能先拎着一双师弟师妹们寻找落脚点。
然后原地等待集合。
等了一会,竟然没等到,萧玄同四处张望之后,才在远处的树后瞧见了阮蔚的衣角。
池衿此时已经用内力压下了脸红,听了这话,耳廓又有了要红的趋势。
“体重轻,飘得时间长一些。”阮蔚答道。
她是懂得如何转移重点的。
萧玄同:“……”
骂谁沉呢。
不要提倡体重焦虑好不好。
再说了,他们体修天天上山下海的,重一点怎么了吗,怎、么、了、吗!
常怀瑾看了一眼,惊讶道:“小师弟,你笑什么?”
池衿说:“……才没笑。”
常怀瑾才不信:“你刚刚出来的时候,那个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他捅咕了一下妹妹,“常握瑜你说是不是?”
但是!
常怀瑾错估了高度,险些给握瑜面门上来那么一杵子。
握瑜迅速低头闪避,骂道:“常怀瑾你发什么神经?!”
“……报一丝啊报一丝。”常怀瑾讪讪道歉,但他还是没放过池衿,“你肯定也看见了吧,你就说是不是嘛!”
握瑜:“……”
池衿也看了过来。
握瑜说:“没看见。”
她冷漠的移开了眼。
池衿挑了下眉,有几分得意的看向常怀瑾说:“都说了我没笑,三师兄,你肯定是看错了。”
常怀瑾:“啊?那、那好吧。”
常怀瑾是个很容易自我怀疑的人。
尤其是2v1的时候。
握瑜:“……”
握瑜将手腕上的串珠转的更快了。
有些话真的很想说出口——
池衿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吗?!刚才那个超级荡漾的叫人一看就知道吃到好东西了的笑是要闹哪样啊?!不许带坏我冰清玉洁的师姐啊懂不懂啊你个小狐狸精!!!
……
一肚子脏话都被握瑜咽了回去。
原因无他。
谁让。
谁让师姐喜欢呢。
三小只能够安心的吵吵闹闹,是因为上头有师兄师姐正在负重前行。
阮蔚放出神识探查四周,而后说道:“西南方三里外,两人,筑基期;正东方向一里开外有四人,分散状,筑基、金丹都有;我们的正后方有两队人打起来了,正在朝此处移动……”
阮蔚的识海宽广,她的神识已经跃了一个大境界。
探查环境这种事简直不要太适合她哦。
萧玄同听完,眉间距近了一毫米:“我们要怎么找?分头还是一起?”
野生秘境的开启时间不定,关闭的时间也不定。
初入秘境,就要抓紧时间开始捞东西,不然,也许好东西还没捞着呢,人就已经被传送出去了。
阮蔚说:“一起行动。”
“此地人多,鱼龙混杂,也不是我们当时在十方大比上进的那些有安全保障的秘境了,效率不重要,小心为上。”
在现阶段这种节骨眼上。
阮蔚不可能会放心师弟师妹们单独行动。
萧玄同也不行!
现在的时间线已经快要进行到他救下那只鸟雀然后被污蔑成勾结魔族的时候了。
可以这么说。
阮蔚现在看萧玄同比看池衿还紧张。
生怕自家的圣母大师兄一个良心犯了就开始无差别救人。
至于怎么找。
阮蔚拉过池衿就开始摸索。
摸得池衿差点熟了:“师姐!!你等等,这么多人看着——”
一张俊脸紧紧拧着。
池衿的手抬起又落,一副想挣扎又不敢挣扎的小媳妇样。
“找到了。”阮蔚干脆地抽回了手。
她摊手。
正是池衿的白璧命盘。
阮蔚笑眯眯的:“来,我们算命吧。”
池衿:“……”
有时候感觉自己被骚扰了但实际上竟然没有。
萧玄同、常怀瑾、握瑜:“……”
也是离谱。
池衿咬着牙给阮蔚算了一卦,他指着一边:“卦象上显示,这个方向能够最快的实现心中所愿。”
阮蔚了然:“好,那我们走这边。”
她一个潇洒甩头。
就走向了与池衿手指完全相反的方向。
池衿:“?”
“师姐——”他轻唤了一声,很是不解。
阮蔚头也没回的说:“师姐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不要信命。”
阮蔚顿了顿,说:“尤其是——”
“当命运不站在我们这边的时候。”
话音落下。
阮蔚指了指上空,池衿就理解了,他修的是命道,虽说早已集大成,因为没有飞升,他无法摆脱此方空间的桎梏,更无法比拟早已超脱此间的天命。
因此。
池衿算出的命已经不再顺应天命了。
阮蔚:反正都是碰运气,走哪边都一样,还不如膈应膈应天命呢。
天命:“……”
好像莫名其妙被阴阳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