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庄羽霏再次开口以前，路郐好像想出来了他的笑话，再次看了看王三妹的情况就走了。
走时还问庄羽霏：“你说一个巴掌大的房子住十几个人算不算超生超载？”
庄羽霏看他像看个异类到底没答。
路郐走后，病房里再次只剩下庄羽霏一个人，她把摆满床边的小玩偶们放置在床头，就坐在床边继续发呆。
一坐就是一下午，一晚上。
期间护士来过几次病房，王三妹都没什么异样，护士说只要保持原样也许明天就能苏醒。
护士还劝庄羽霏，可以适当休息一下，她看起来并不轻松，比病人脸色都差。
不轻松到底因为什么，庄羽霏自己心里清楚。
在和护士打过招呼后，她就下了楼，没有买饭，而是买了一包烟，独自抽到只剩半包再上楼。
上楼时碰上护士，护士都能闻到她身上的烟味，还劝告她小姑娘走路要看路别走错了吸烟区，沾了一身味道可是很难洗的。
还问庄羽霏，家里有没有人来替换她。
庄羽霏只说：“没有。”，就不再说话。
护士也不能过多干涉别人的家事，告诉她今晚要是陪床，可以跟医院租一个床铺，铺在地上陪病人过一夜。
因为规定，护士没有直接告诉庄羽霏要是不想租，也可以睡在旁边无人的病床上。不过没有直说，还是暗示了下庄羽霏。
庄羽霏依旧没接话，看起来也不像要租一个床铺的样子。
到了半夜护士来查床，她还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说，把护士给吓了一跳。
到了早上换班，护士依然没看见庄羽霏从椅子上离开过，她还是面无表情地坐着，只不过身上的烟味更重了点。
“你要死啊？”
赵垄看见庄羽霏苍白的脸忍不住大喊起来。
常子金手肘推推他，让他说话注意点。
赵垄手拍拍自己这张没遮没拦的嘴，在脑子里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用词，就又对庄羽霏说：“你怎么一点人样也没有了？”
面前坐在椅子上的庄羽霏眼神呆滞，面色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阴阴沉沉，浑身散发着沉沉死气，看起来一点人味也没有。
再思考过后的话还是难听得很，常子金让赵垄先别说话了，他把带来的水果篮放在桌上，关切地问庄羽霏：“庄姐，你没事吧？”
水果篮还是两个半大小子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人从昨天开始就打算来探望一下病人，也看看庄羽霏。
因为找不到路，再加上不想第一天来添麻烦，就查好路线后，学着大人们探病时买东西一样，买了个水果篮。坐上地铁，转了三趟公交，他们才扛着这个水果篮来到医院。
来到医院，看到没点人气的庄羽霏，他们很是惊讶。
家里遭受如此变故，人没了人样也能理解，只不过现在亲眼看到，还是有些震惊。
两人都打了招呼，庄羽霏依旧没什么反应。
和常子金对视过后，赵垄小心翼翼地，再次凑近庄羽霏，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说：“荘雨菲，你没事吧？”
问完赵垄正要更靠近她，忽地庄羽霏凝滞的眼神动了。
“我没事。”
庄羽霏眼神移开了，身体动了动，说：“我只是在想事情。”
“庄姐你没事，太好了！”
常子金跟着凑过来，很是高兴庄羽霏真的没事。
赵垄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后退两步，说：“吓我一跳！你到底在想什么想那么入神，我们来了你都没反应！”
庄羽霏没有回答赵垄的话，而是问他们：“你们来了？有什么事？”
两人是适应了庄羽霏的冷漠态度，也指不上她能有多热情了，更何况她家里还发生这么多事，他们怎么会计较更多。
常子金说：“我们听说阿姨转来了这里就想来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样？人没事吧？”
赵垄也说：“还有你，我们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荘雨菲？你看起来脸色真的很差，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是在挂心家里的事和学校的事吗？”
“她没事。”庄羽霏手放进了口袋里，口袋里除了一张银行卡，什么也没有，她不自在地扭了扭，有些疲惫地向后靠在椅子上说：“学校什么事？”
“阿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常子金和赵垄对视一眼，对庄羽霏说：“不过学校的事，你还不知道？”
庄羽霏揉揉僵硬的肩膀，觉得嘴里淡得可怕，迫切地想再吸根烟，可看了眼身边的这两个人，又继续揉着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什么？”
“老戴被人杀了！”
常子金抢先开口说：“消息昨晚传遍了！说老戴被人在校外捅了，副校长见义勇为救老戴不成也被捅了，他们两个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
赵垄听到的也是这个消息，不过他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的说法，他说：“不是说副校长跟你们班主任在校外私会，被人看见了，那人看不过眼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就把他们都捅了吗？听说你们班主任还不舍得副校长被捅，非要挡在副校长面前，所以被捅得更严重。”
常子金纳闷了：“你从哪里听来的？”
赵垄说：“我们班的人说的啊！还说捅人的那个已经被抓了，是个路过的路人。警察到时现场很是惨烈，听说你们班主任还跟副校长情意绵绵地要共生共死的，好不恩爱呢！”
常子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也怀疑起自己来说：“我也是听我们班的人说的。我没听他们说这个啊，还是现在太乱了大家都在瞎传。”
庄羽霏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倒是对这些消息没有太大的反应。
一说起这些八卦，赵垄就停不下来了，坐在床边自然地从水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给了庄羽霏。
又给自己和常子金一人掏了一个橘子，边剥橘子皮边说：“学校昨天来了好多警察，我都看见了，都是来问问题的，还随机抽了几个学生。现在说什么的都有，就原来你们班的那些人也不一定能收到准确消息。”
常子金顺手拿过了橘子，剥开，也自然地吃起橘子来说：“好多人都没来学校当然不知道准确消息。我现在这个班的班花知道吧，那个什么薇的，啊对徐薇，她也没来。还有我们原来班里的好几个人都没来上课。”
说完，两人一齐看向了身边拿着苹果，看起来有些无聊的庄羽霏，又凑到一起说：“你们班最狂的那两个也没来？那个李娇洁和徐一莎都没来？”
常子金说：“没来。庄姐没来学校以后，那两个都没出现过了。我后来还偷偷问班里的那些人，那些人都说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后来我还试探问是不是她们对庄姐做了什么，所以不敢来了？结果那些人一听到庄姐的名字直接吓得下线了，还把我拉黑了。”
赵垄奇怪了，问：“吓得拉黑你？为什么？她做了什么？”
常子金也不明白，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打出庄姐的名字，他们就直接下线了。找了好几个，视频了也是这样，只是听到庄姐名字，就吓得说不出话，然后满脸汗地关掉了视频，然后都把我拉黑了。”
说着两人又齐齐看向庄羽霏，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神色平常地坐着，看起来像是对这些消息不感兴趣，也更像是早就知道这些消息所以不意外。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下一刻又相视一笑说：“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爱吃苹果的小女生，能做什么。我们还是来聊聊副校长他们两个的爱恨情仇。”
“是说，你们班的班主任真的跟副校长在一起了？难怪我上次在医院看到副校长在骂戴老师，合着人家打是情骂是爱，许冗老师还不让我说出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吗……那你说，副校长的那个孩子不会也是他和老戴的…… ”
“也有可能……”
“小朋友们，这里是医院，要保持安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