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欢喜选了黑桃花,到手实为蓝桃花。
在渊感觉自己上了当,受到欺骗,但没有反悔的机会。
“我真傻,当时就应该选白桃花,好歹他纯洁无瑕,看着就让人内心安宁。”
“我真傻,当时选红桃花就好了,烈焰灼心,寸草不生,够野又够狂,怎么都耀眼。”
在渊一想到自己争不过其他桃花,实现不了黑桃花的愿望,就抓狂地咬牙切齿。
……
凌夜并不知在渊在想什么。
他深受魅毒的折磨,体内有火在烧,全身的皮肤都在渴求着被人触碰。
那是种难以描述的痛苦。
痒、难受,想要得到疏解,快要爆炸了。
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这些年,师兄每次淫纹发作,一定比现在的他都更痛苦……
难怪师兄会受不了,用霜月剑刺入胸膛,想要寻死。
凌夜眼前晃过师兄倒在血泊里的画面,神智有点迷乱。
就差一点,只是一点,霜月剑就伤到师兄的心脉,夺走师兄的命。
他跪在地上,痛哭到失声,不停喊着师兄的名字,差点挖出体内的魔丹给师兄喂下。
是盛煜安及时赶到,给师兄喂了保命丹药,又与他一起护住师兄的心脉,拔出了霜月剑。
这柄仙界最轻的灵剑,被主人的血染红,落下血泪。
凌夜清醒地意识到,师兄宁可去死,也不愿让他们碰,不愿受到淫纹折磨。
如此决绝。
那天后,盛煜安就变了。
盛煜安不顾他的阻拦,断了师兄的手筋、脚筋,将师兄彻底当成笼中雀,用缚灵锁链束缚在了风月谷。
“他这副身体,不能让他逃到别处,只能留在我们身边。”
盛煜安拿走了霜月剑,再也不许师兄碰剑。
师兄醒来后,人就有些呆傻,不哭也不闹。
整日像丢了魂,安静地看着窗外。
甚至淫纹发作后,会主动解开衣衫,迷蒙着双眼,痴痴地看向他笑,即便盛煜安在,都只朝他索求。
唯独在被他、到崩溃之时,师兄才会短暂地恢复清醒,呜咽着像以前一样拒绝他,张口咬他,撑着无力的手脚,想从他身下逃走。
朝朝暮暮,不复当初。
他多希望师兄变回从前。
于是,他频繁离开仙界,来到魔界寻找消失的梅玉怜,想要抹除师兄额心的淫纹。
为此,他答应魔皇凌傲天的要求,愿意留在魔界做六皇子,在魔界得到了一人之下的权势。
凌夜蜷缩着身体,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海,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曾经的痛楚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师兄,活下去。
——该死的人是我。
一旁,在渊发完牢骚,不满地看着在地面垂死般挣扎的凌夜。
血迹斑斑的麻布条下,心口的刀伤还在往下淌血,漂亮的金发皇子虚弱又可怜,宛如要溺死在欲望里的鱼。
在渊忍不住道:“殿下,你这副模样,可真是难看。”
凌宇耳边恍惚响起云昭持剑刺入胸口,看着他说的话。
——凌夜,你这副表情,可真是难看至极。
凌夜撑起手臂,紧咬住后槽牙,缓缓地想要坐起身。
不行。
师兄还在隔壁,可能会遇到危险,他不能继续躺在这里。
“咳咳……”体内的燥热依旧,凌夜勉强坐起身,抵靠着墙壁,咳出一大口血。
唇瓣被染成艳色,血水溅在了衣衫。
凌夜半阖着眼眸,湿漉漉的睫毛被汗水打湿,挂着一两滴水珠,他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住。
在渊看了眼凌夜的下身,那里依旧精神着,撑得布料都要炸开一样,他抿了下唇角,“殿下,憋着容易坏,要我帮忙吗?”
在渊伸手想要去扯开凌夜的腰带,内心感叹着自己真惨,牺牲到这种地步。
凌夜扬手拍开在渊的手,嗓音沙哑却冷寒:“拿开……你的脏手!”
啪。
“怎么还骂人呐?”
在渊愣了下,他收回手,看了眼脏兮兮的手,指甲缝里都是黑的,嘀咕道:“确实有点脏。”
他附身的这个痴傻少年,也就脸白净点,身上其他地方都蛮脏的。
凌夜大口喘着气,极力保持意识清醒。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但死人什么都得不到。”在渊看着凌夜泛红的脸颊,怕他熬过去这次,以后还想不开作死,小声道:“不要妄图觉得你师兄会记得你,死去的白月光才能被记一辈子,你可不是。”
“……闭嘴。”
凌夜掀开眼皮,厌烦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在渊郁闷地不再开口,忽然见凌夜的额心也有道印记在浮现,颜色倒不是云昭的红,而是鬼魅的黑色。
那印记不是很稳定,时隐时现。
在渊暗道了声“糟糕”。
梅玉怜下在云昭额心的咒印,不会真以另一种形式转移到凌夜身上吧。
那以后,动不动发情的人岂不是凌夜?
“殿下,我去隔壁把你师兄带过来。”
在渊蹭地站起身,决定让云昭过来看看凌夜的可怜样,说不定能有解决的办法。
在渊刚转过身,就听到了凌夜冷寒的话语,
“在渊。”
“跪下。”
在渊想走,脚却动不了。
作为龙魂伞的主人,凌夜只要下令,他就不得违抗命令。
在渊脸色难看地转过身,屈膝跪在地上,那对蓝得发紫的狐狸眸愤愤地看着凌夜。
竟敢让他下跪!
他果然选错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