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枝哽咽道:“不是外来人逼的,没人逼他。三爷一早昏厥后,就没人来找他,是三爷……三爷自己跳进沼泽,说他……他该死。”
她有些站不稳,话说完,就捂着脸啜泣不止。
刘伟额头全是冷汗,伸手扶住叶九枝怕她摔倒。
“肯定是因为那些外来者,是他们暗地里逼三爷,三爷才会……”有个年老的妇人拄着拐杖,激动地跺着脚道:“都是他们的错!”
“不是,不是。”叶九枝捂着脸,摇头道。
“怎么不是?”
“若不是他们来,村里不会死那么多人,圣子也不会被他们捉去。他们一来,家家白丧,都不敢放孩子出门。”
“天降大雪,是苍天在可怜我们……”
村民们越说越气愤,他们感伤叶三爷之死,又愤怒外来者的出现,让村里变得不得安宁。
在渊赶到旁边,还没来及插嘴,就听到先一步跑来的萧融融大骂道:“别什么都我们身上扣,他跑去送死关我们什么事,都给老娘闭嘴!”
萧融融坐在白虎之上,威风赫赫,手中长弓拉满,锐利的木箭直指在拱火的那位老妇。
村民们一抬眼,就迎着火光,看见身骑白虎的萧融融,吓得后退的后退,闭嘴的闭嘴。
徒留叶九枝留在原地,被刘伟护着。
刘伟看着萧融融,以为她要来取他们的命,咬牙道:“你们还不满意吗?三爷已经死了。”
萧融融瞥了眼刘伟,想起他是脸上沾屎、一口一个女人的少年,顿时皱了下眉,冷声道:“哼,这话说的,搞得真是我们逼他去死一样。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去沼泽地吗?”
刘伟瞪着眼眸,“我们怎么会知道?”
在渊不客气地补刀:“你可真蠢。”
萧融融闻声,无视在渊的存在,继续冷着脸道:“天琅的心,就被藏在那片沼泽地深处。叶三爷过去,是怕我们拿到那颗心。”
“圣子的心?你到底在说什么?”
刘伟满脸疑惑。
被他搂住的叶九枝却听懂了,她抬起脸,脸色苍白地流着泪。
其他村民神色各异,多是与刘伟一样迷惑不解。
萧融融说着就来气。
听闻这边的动静,云昭就同她说,叶三爷恐怕是扯掉石柱上的那根牵引绳,拽着绳一起赴死,让天琅的心彻底沉入沼泽。
那片沼泽深约千尺,酒坛落底,常人便没办法轻易拿到天琅的心。
叶三爷临死,都想要将天琅束缚在这个村子。
可怜,亦是可恨!
若不是有温慕在,能够动用术法,他们真要费心费力,想破脑袋去拿回心。
“懒得和你们废话,”萧融融看向在渊,“在渊,我们走!”
“嗯~”
在渊轻佻地应了声,走到白虎旁边。
白虎朝前迈步,原路返回院子。
走了几步,在渊开口问:“云昭他们去沼泽地了?”
虽没见到温慕,但他看萧融融的神情,明显是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慌。
“去了,现在估计已经把天琅的心拿到手。”
萧融融鼓了下嘴,轻叹了口气,“真是搞不懂,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你说叶三爷吗?”
“嗯。”
在渊想了想,道:“他应该心里有愧,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主动寻死。”
萧融融摇了摇头,觉得在渊说了句废话。
萧融融打起精神,高兴道:“算了,管他呢。等天琅一醒,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在渊抬眸看了眼天空的弯月,月亮不似往日明亮,有些暗淡,他一边道:“你这么确定啊?”
“能不确定嘛。温慕可是神君,就算天琅拿回心,打不开秘境的出口。有温慕在,破开空间,也能放我们出去。”
萧融融怕在渊不清楚情况,快速讲了温慕和云昭一起回来的事。
“那可真是期待啊。”
在渊说着违心的话,并不想那么顺利离开秘境。
萧融融道:“对了在渊,你看到赫连珈琉了吗?她说去找你回来,顺带寻些吃的。”
“赫连珈琉?”
在渊神色如常,“我没见到她,一直一个人待着。”
“好吧,看来她迷路了。”
萧融融一点也不担心,赫连珈琉可是森灵族人,求生能力比她强得多,肯定被什么耽搁,才没回来。
不过在渊这家伙跑出去,一个人待着,有点奇怪啊。
萧融融随口道:“你有心事?”
“有,很大的心事。”
在渊勾起唇角,语调有点软绵绵的,“大小姐,想听吗?听了,就得帮我一个忙。”
萧融融从白虎跳下来,走到在渊身侧,“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你先说说。”
在渊嗯了声,轻声道:“我看上云昭了。”
“啊?”
萧融融惊得张大嘴,眸子睁得浑圆,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说,我心悦于云昭。”
萧融融捂住耳朵,“我聋了,什么都没听见。”
难怪在渊之前表现那么反常,原来是喜欢云昭。
所以听闻温慕带云昭走,才心事重重地出门。
在渊叹了口气,沮丧道:“你是不是很想笑我,觉得我痴心妄想,臭蛤蟆喜欢上白天鹅。你想笑,就笑吧。”
萧融融笑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在渊。
憋了半天,才轻声劝道:“在渊,放弃吧。”
……
另一边,沼泽地上方。
“要把心取出来吗?”
温慕摇着扇子,俯视着下方黑乎乎的芦苇丛。
云昭点了下头,“嗯,取出来吧。”
取回心,带回去,静待天琅苏醒。
温慕意念一动,淡青色的领域慢慢覆盖了整片沼泽地,轻声念叨:“领域展开。”
云昭安静地看着温慕,心生羡慕。
无论身处何地,只有绝对的力量,才不会受制于人,破局而出。等离开秘境,他要潜心修炼,争取早一日成神。
额心金色神印闪烁。
温慕很快就感应到沼泽之中异常的那个存在。
他手腕一甩,折扇收起,再如指挥家般,握住折扇往上一抬,“是它吧?”
布满泥污的酒坛从沼泽里飞出,悬浮在他们身侧。
温慕打了个响指。
酒坛破裂,一颗泛着微光的心出现在眼前。
云昭抬起手,凌空托住这颗心。
「图源自网络」
这颗心,与常人的心脏形状一样,不过颜色不同。
乍看是蓝色的,有点半透明,在月光下能看到清晰的血管脉络。
心脏无声地跳动着,像一颗精致小巧的艺术品。
“小家伙丢失的心,怪好看的。”
温慕欣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