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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鲁明威参加的这场宴席上,席间众人自然少不了对这位新任副区长的一番揣度和评论。

“离不了,那种家庭背景,怎么可能离婚呢?不可能的,利益都捆在一起啦。”坐在鲁名威旁边的一位投资公司的冯总是这么说的。

鲁名威对许晏清的过去不了解,而夏瑾娴完全被许晏清要回来的消息弄懵了。

他为什么会回来?

跟夏瑾娴一样迷惑的人不少。

席间揣测纷纷,夏瑾娴陪在末座,听那些领导、老板说着转手了不知几手的消息,真的怀疑他们说的人是不是许晏清。

一位以前在管委会时候就跟许晏清有过合作的钱老板道,“看来是邵那一派的?是不是邵去要回来的?看来以前管委会的人要得势了?”

冯总道,“什么呀,许晏清的背景我清楚,他老丈人是韩建军。”

韩建军的名头在金融界可是响当当的,这位冯总搞投资,怎么会不认识韩建军?哪怕不认识,新闻上也必然看到过。

他道,“我跟韩建军的把兄弟金国华,万众集团那个,熟得很,听说啊,是不听话,被扔下来的。”

冯总挑眉道,“那怎么扔来沪市呢?管经济,还是个肥缺啊。”

钱老板道,“本来扔去西北那面儿,但是许晏清好像找了什么人,还是放到沪市来了,也算是左右逢源,有点本事。”

鲁名威道,“来也不过是一个副区长,有什么厉害的?”

一旁一位张局问,“我怎么听说是接谢区长的?”

钱老板道,“被发配回原来的地方,能接班?”

冯总道,“那不一定,他原来在部里坐的那个位置多厉害?手眼通天,多少政策都是他说了算的。”

张局道,“我听说是在外面乱来,最后家里老丈人气坏了,扔下来的。他老婆的外公才厉害呢,姓苏。”

钱老板比了个口型。

其他不明真相的人表情都很精彩,那位可是传说中的人物。

夏瑾娴默默垂着眸,看着面前的茶杯。

流言纷纷,一如当年。

还在区府办综合科的时候,因为一次卵巢囊肿破裂,她就曾被传谣言,说成了是因为许晏清而流产。

那段经历让她知道了人言可畏,也知道了什么叫欲加之罪。

夏瑾娴静静地听,许晏清回来的消息,被他们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她,却是惊天动地的新闻。

她爱过,拥有过,最终失去了的男人,回来了。

还是那位方主任道,“听说还是派到地方上来蹲苗的,以后估计还要回去。他这次回来,两个副市长亲自去接,京城部委大佬亲自送过来的,要是发配哪儿能有这样大的阵仗?”

鲁名威道,“派到地方蹲苗这种事情也是有好有坏,有些人后来就蹲着蹲着没声音了,这都很正常的,而且我们区本来就高半级,原是个司长,现在过来做个副职,这不是明着降级了吗?”

方主任道,“那不是,未来那个位置实权大,每年几百亿的扶持资金在他手上,随便漏点就够很多企业吃一年的了。他在部里说好听点是个司长,实际上跟我们下面的科长差不多,也都是写材料干活服侍领导的。”

鲁主席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话题说着说着又绕去了别处。

夏瑾娴散了饭局出来,轮番送走了各位政商名流。

宴席散后,空余寂寥,更显得人生不过是一场幻梦。

仰头看月明星稀。

没想到这么多年,对他的情还是不熄。

她笑自己居然这样痴情,这是不是病?

但他毕竟是韩韵的丈夫,韩家和许家的手段,当年她都领教够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安稳度日,做什么又要蹚这趟浑水?

这样念念不忘,终究是不妥。

凌潭清的电话来了,他问,“什么时候方便去中介那里办手续?”

也是因为今天这场饭局,跟凌潭清约的时间只能延后了,夏瑾娴也有些抱歉道,“要不明天吧?我这会儿刚加完班出来。”

凌潭清爽快说好。

夏瑾娴问,“这几天忙吗?小不点好不好?”

凌潭清道,“每天念叨着让你带她去迪士尼,小孩子记性好着呢。”

夏瑾娴笑道,“没问题,等周末,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带她去。”

“一起”这两个字,听在凌潭清耳朵里是别样的意思,他认真道,“好,周末,我们一起去。”

夏瑾娴挂了电话,握着手机。

凌潭清是个不错的人,但,她却不心动。

这样继续接近很危险,可许晏清与韩韵都结婚那么多年了,说不定孩子都很大了。

哪怕他回来了,她难道又会去找他吗?

大概是不会的吧。

岁月的河流已经奔腾了八年,把他们冲散日久。

早已不如从前。

或许再见面,连话都说不上了。

潘毅骏和陈鸣两个人为许晏清接风洗尘,两个人说他未来分管区里的经济,非拉着他先去跟他俩现任的领导,商贸委的主任叶铮去碰个头。

叶铮也是老朋友了,过去在一个地方办公过。

看到许晏清都是十分高兴,干脆一起吃了饭,顺便讨教顶层对于这几年经济形势的看法。

这些年,他越发深沉内敛,本来也是个不爱表露的人,如今更是低调。

但他观点精辟独到,也会给些善意的建议。

最难的是改革与政治,左或右,都费思量。

想进步就得左,但左过头就是死。

都难。

叶铮举着杯子对许晏清说,让他今后有空就去那里坐坐,多交流。

许晏清知道两位好友为自己引荐,也是希望自己上任后能够工作更顺畅些,自然领情。

散了饭局出来,潘毅骏还不想散,主要是逃避带娃,于是表示,要去许晏清那里坐坐。

区府办主任雷明金却来了电话,说已经安排了秘书,要帮他搬公寓。

潘毅骏这下更来劲了,说要帮他去把把关。

帮他安排好的公寓就在区政府对面,许晏清倒也不急着退酒店,叫了辆车,三个好友一同去了临时公寓看看。

雷明金带着他新任的秘书候在楼下,看到许区长来了,连忙带着秘书过来打招呼。

许晏清介绍了一番潘毅骏和陈鸣,两个人都是市级部门的副职。

得知两位也是市里领导,雷明金堆着笑脸,对着二人恭维了两句。

陈鸣和潘毅骏倒是不吃这套。

几个人进了公寓,开门有一股霉味。

潘毅骏打了个喷嚏,雷明金十分尴尬,把跟在后面打算配给许晏清当秘书的卢文景给骂了一顿。

许晏清看了一眼小卢,出声道,“没关系的,散散味道就好,大概是长时间没人住了,反正我在沪市也是有房的。”

雷明金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又瞪了小卢两眼,小卢没想到自己第一天就被领导骂,有些沮丧。

许晏清却是宽容,看了看基本物品也都算齐全了,便让他们早点走。

雷明金于是也不多待,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小卢却欲言又止,许晏清安慰了两句也把他打发了。

关了门,陈鸣开了窗道,“倒是个老实孩子。”

许晏清笑了笑道,“有时候老实才让人发愁。”

潘毅骏说话直接,他道,“老实不就是傻吗?”

陈鸣伸手拍了他一下,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潘毅骏突然问他,“你想没想过会再回来?”

许晏清在烧水,站在茶水柜前,看着蒸腾的水蒸气摇了摇头道,“老实说,没有。”

知道韩建军会使手段,他们最先对李芸的敲打,自然也会落到自己身上。

所以才会有被调离这一出,他其实早有准备。

只是没想到孙部长会为他周旋,让他有机会再回到沪市来。

两位好友也都知道了经过,陈鸣问他,“离婚官司怎么样?有胜算吗?”

许晏清道,“婚哪儿还能离不成呢?总有办法的,你们放心吧。”

离婚不是目的,搞清楚韩韵的财产才是,借着离婚的由头,律师才好光明正大的调查。

可是韩家那一潭深黑的死水,一旦搅合进去,都会被拖累。

商界的案子好接,政界的避之不及。

毕竟,再有名的律师,到了法官面前,都得赔笑。

潘毅骏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陈鸣道,“如果有需要,你尽管说,这些年看你这样,我们——”

许晏清及时制止了他的话头道,“不用劳烦您老了,有时间带着您家宝贝女儿来给我玩玩就行。”

潘毅骏摆弄了一会儿他书桌上的摆件,对他道,“喜欢就自己找个人生一个啊。”

许晏清不语。

婚姻是奢侈品,不是必需品,对于成家,对于生子,其实他已经没什么念想了。

陈鸣于是道,“行啊,那就周末,你要是不加班,我跟老潘带孩子过来找你玩,我们外面一起吃饭。”

许晏清说好,还道,“不用迁就我,我可以陪你们。”

于是潘毅骏道,“捡日子不如撞日子,我周末要带孩子去S区的郊野公园玩,你来不来?”

许晏清擦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点头道,“没问题,这阵子还不忙,可以陪陪你们。”

潘毅骏道,“拉倒吧,我们才不需要你陪,我是怕你抑郁。”

许晏清无语道,“您多虑了。”

在京,那么多寂寞的日夜都没抑郁,他哪儿有那么脆弱?

陈鸣道,“你这一点也不懂消费者心理,要我说,你有空多给他牵牵线,弄几个大项目落地才是真的。”

潘毅骏道,“你这家伙,工作狂啊,你怎么知道这是老许的心理?”

许晏清却表示,“正合我意,不愧知己。”

莫名被排斥出知己队伍的潘毅骏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嫌弃了,他俩是知己,自己算啥?

友谊气氛组吗?

凌潭清看过了夏瑾娴家楼上的房子,立刻决定签合同,然后花了一个半天搬了家。

周五的时候,他还雇了一个钟点工阿姨,也来面试了。

倒是如他所说,他父母住得离这里不远,就在区里不远的另一个老式小区。

凌潭清入住这天,还过来看过,小不点与爷爷奶奶感情倒也不错。

但是二老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也不好,加之那一辈的人,没什么文化,教小不点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和乡言土语,在育儿理念这块,估计与凌潭清也是有冲突的。

夏瑾娴想不到小不点原来一直离自己这么近,也许以前在路上看到过也不一定。

之前凌潭清说他父母也住这里附近,她还以为是托词。

凌潭清说,那套老房子当初是他和前妻攒钱买的新房,后来有了小不点,一直也计划着换大一些的房子。

为此他还另外做一些法律咨询的兼职,每日早出晚归,但最终,前妻还是跟人跑了。

这个世界诱惑太多,不是全情投入的相爱,自然做不到相濡以沫。

不是人品正直坚定,就难以同富贵共患难。

夏瑾娴对这些早就看惯,只是同情小不点,说到底,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为了让小不点开心,也希望小不点能够跟自己的室友熟悉起来,这天晚上她叫了谭青姐妹,在家里准备了火锅招待,作为欢迎宴。

裘阳进门的时候,看到餐厅坐着个男人,还带着个孩子,直接震惊了。

他提着书包,戴着鸭舌帽,警惕地看着凌潭清问,“哪儿来的男人?”

夏瑾娴刚刚端了火锅汤底准备上桌,对裘阳道,“来吃饭吧,这位是凌先生,我朋友。”

裘阳问,“什么朋友?”

凌潭清也看向夏瑾娴,想听到一些不一样的。

可夏瑾娴却道,“朋友就是朋友,你的朋友还分三六九等?”

裘阳拖着椅子坐在了凌潭清对面,旁边是小不点,为了小不点能经常来她这里吃饭,夏瑾娴还特地买了宝宝椅,并且在客厅里开辟了一个儿童游乐的场所。

为了阻挡谭青那个喜欢乱丢东西的家伙进入,还装了宝宝围栏。

裘阳道,“我的朋友有两种分别,女朋友和普通朋友。”

他说完看向夏瑾娴,眼神里是挡不住的热切。

这种试探伎俩,对夏瑾娴毫无用处。

夏瑾娴穿着围裙,挽着头发,端着火锅调料过来,拍了一记他的手道,“你别偷换概念,去洗手。”

裘阳哼唧了一声,一脸不爽地起身去洗手,然后回来,直接用手捏了一条炸酥肉塞嘴里。

倒是谭霞红扑扑的脸颊,拿着碗筷出来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裘阳那双刚洗完湿哒哒的手。

裘阳嘴上一边嚼一边夸道,“真好吃,小娴的手艺就是好,真贤惠。”

夏瑾娴无语道,“这是外卖买的,我也就拿来空气炸锅叮了一下,会比较香脆。”

裘阳咀嚼的动作停了停,鼓着腮帮子道,“嗯,这家外卖好吃,小娴真会选。”

凌潭清一声嗤笑道,“你倒是挺会找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