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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青笑得肚子疼,裘阳觉得没脸,夏瑾娴忍笑摇头,给了裘阳一块糕道,“今天路过糕团店,特地给你买的,你喜欢的双酿团。”

裘阳喜欢吃双酿团,因为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买一个。

夏瑾娴有一次给他从苏州寄了一盒糕饼过去他们学校,被同寝室的人分完了,让他郁闷的不行。

那天他拿着值班室的电话,也不管后面排了老长的队,一个劲跟夏瑾娴抱怨说自己一口都没吃到,还说自己最爱的双酿团都没有,不开心。

于是夏瑾娴又给他运了一盒子双酿团过去,才勉强堵住了这家伙的嘴。

明明是个小叛逆,却总爱对自己撒娇。

夏瑾娴知道,渴望爱的人,感知到了善意和温暖之后,总是会紧紧地抓着,一刻都不想失去。

她想许晏清了。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曾经给过她自信、爱和温暖,她不能想象,这后面漫长的时光,她要怎么熬过去。

因为他,她才与过去自卑懦弱的自己道了别,也才明白了,要好好爱自己,并且坚信,自己值得被爱。

所以,没有人可以代替他。

沐浴过阳光之后,所有的白炽灯都黯然失色。

裘阳捧着那个双酿团,幼稚地对着小不点炫宝道,“你看,是小娴特地给我买的,只有我一个人有的糕哦,甜甜的,你没有。”

夏瑾娴抚额想,这家伙还能更幼稚一点吗???

小不点却噘着嘴道,“肯定不好吃。”

裘阳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夏瑾娴瞥到谭霞偷觑裘阳的样子,用嘴对着谭霞努了努,示意谭青找机会还是找谭霞说说。

谭青心里也明白,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是化学反应,总也得等反应完了,结束了,才能去开解。

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

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倒是看着裘阳和凌潭清两个人的眼神较量,她促狭地用胳膊顶了顶夏瑾娴,悄声在她耳边道,“你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夏瑾娴噗嗤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六个人围在一起吃火锅,气氛是真的热闹。

裘阳因为之前被凌潭清嘲笑了,于是幼稚地跟小不点抢吃的,夏瑾娴简直没有言语了。

眼见着小不点要哭了,夏瑾娴抬脚一踹,把裘阳踹了起来,自己坐在了小不点旁边,凌潭清的对面。

裘阳咬了咬筷子,瞅着夏瑾娴慈母一般地为小不点烫菜,有些酸。

凌潭清是个成熟稳重的社会人,不时用公筷,为夏瑾娴烫点菜,还贴心地为大家倒饮料。

裘阳看着觉得他油腻,啧啧一声,夹走了他给夏瑾娴涮的羊肉道,“小娴不爱吃羊肉,来,吃牛肉,减脂增肌。”

夏瑾娴给了他一个眼刀。

凌潭清却不疾不徐,又给夏瑾娴烫了点金针菇和蔬菜。

裘阳于是也开始给夏瑾娴涮牛肉,夏瑾娴碗里的菜叠得老高了。

谭青看不下去了,去拿了个新碗,把夏瑾娴面前的食物山给连碗端走了。

敲了一下裘阳的头道,“老实吃饭,吵死了。”

裘阳看着谭青欢快地吃菜,咬牙切齿道,“哪儿有饭?不是吃火锅吗?”

谭霞一口可乐呛在了气管了,一阵猛咳。

一顿饭吃得极其欢乐,小不点居然也从头坐到了尾,乖巧至极。

夏瑾娴望着这一屋子热热闹闹的人间真实,也觉得幸福洋溢。

裘阳赌气,饭后闷头洗了碗,拖了地,跑回自己的一室户去了。

小不点觉得这里有趣,想不到谭霞倒是很会带孩子,陪着小不点玩游戏。

夏瑾娴与凌潭清并肩坐在沙发上,她看了会儿书,又去踏步机上运动了一会儿。

八点多的时候,要送小不点上楼。

凌潭清牵着小不点站在门口,等小不点换鞋的时候,他的目光灼灼,对着夏瑾娴道,“谢谢你,小娴。”

夏瑾娴摆手道,“客气什么?以后就是近邻了。”

凌潭清问,“周末,迪士尼还去吗?”

小不点穿了一半的鞋子,举着手蹦起来道,“去哒!”

夏瑾娴刮了刮小不点的鼻子,点头道,“那就去吧。”

不巧的是,最后没能去成迪士尼,倒不是夏瑾娴的问题,而是因为凌潭清。

临出发的时候,凌潭清接了一个合伙人的电话,让他代为接待一个客户。

这阵子他的确很忙,看小不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夏瑾娴于是建议,就去那个客户公司附近的郊野公园玩一玩。

虽然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是能跟爸爸多呆一会儿都是好的。

小不点就算跟夏瑾娴有缘,到底不是亲生的,血肉亲情,是旁人给与的善意所不能替代的。

开车去S区的路上,小不点嘟着嘴。

夏瑾娴看着她赌气的样子,问凌潭清,“最近是不是很忙?”

凌潭清也知道,自己给小不点的时间太少了,对着夏瑾娴和小不点解释道,“最近接了好几个案子,要了解案情,见当事人,事情是比较多一点。吴老师也是有心帮我,所以……”

夏瑾娴知道,吴汀韬因为她难得一次的求助,所以对凌潭清很是关照。

有时候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又简单,讲利益的时候锱铢必较,谈感情的时候又可以不管不顾。

夏瑾娴问,“都是行政诉讼?”

凌潭清摇头道,“不都是行政诉讼,行政诉讼赚钱稳定,但不如经济纠纷标的高。另外还有一个离婚案。”

夏静娴觉得好笑,她问,“你怎么还接离婚案?”

谭青道,“据说是因为没人敢接。是一个红三代的离婚案。倒不是说案子复杂,只是案子背后的关系比较复杂,利益复杂,总之,都复杂。”

听到“红三代”就不由得想到了韩韵,夏静娴“哦”了一声后,看着车窗外,没有再吱声。

凌潭清开车,先送了夏静娴和小不点去了郊野公园,并答应小不点,工作结束就会过去与他们汇合。

夏瑾娴推着个伞车,戴着渔夫帽,进了郊野公园去了。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还偷偷给小不点买了一个。

小孩子的奢侈品都很寻常,大人往往觉得不健康,小孩却心心念念,并且乐此不疲。

小不点拿着雪白的啃,一路上惹来不少小孩子的羡慕眼光,小不点高兴地晃着腿,带着点得意。

她不时回头看看夏瑾娴,举着挥一挥,表示满足。

夏瑾娴觉得有趣,小不点吃得满脸都是糖絮,夏瑾娴掏了纸巾沾了水给她擦。

看到一旁的妈妈拿着湿巾给孩子擦脸,才明白过来,那是带娃标配。

她没有孩子,自然不知道这些,想不到带娃还是一门复杂的学问。

夏瑾娴觉得自己以前看的那些儿童教育书籍,的确都是纸上谈兵。

比如这会儿,小不点看着别人家孩子在妈妈怀里撒娇的羡慕模样,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好在入口处就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上有不少黑天鹅,湖里还有鱼。

夏瑾娴问,“要不要去喂小天鹅?要不要坐电动车?”

小不点睁着双晶晶亮的眼睛,很期待,却没有说话。

小不点有些内向,想什么要什么也不会说出来,很像小时候的自己。

原生家庭的伤害,在孩子身上是显而易见的。

夏瑾娴感同身受,她能理解小不点的那些小心思。

夏瑾娴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道,“走吧,我们把推车寄存一下,去开电动车,买饼干喂天鹅,好吗?”

小不点乖巧地点了点头。

敏锐如夏瑾娴自然发现,小不点对自己还是有些生疏和惧怕的。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不妨碍夏瑾娴还挺喜欢她的。

当付出不需要回报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不甘和嗔怨了。

夏瑾娴牵着小不点去租车,又买了饼干,开到湖泊一处人少处,掏了饼干出来喂天鹅和小鱼。

许晏清刚回沪市,没有车,在京时候的车是京牌,摇号艰难,可那又如何,一样上不了沪市的高架。

好在当年的车牌还在,只是要买新车,再过户一下牌照,也算免去了拍牌的麻烦。

周六潘毅骏同郊野公园里的植物研究所打了招呼,这里有一个科普活动,邀请潘毅骏来参加。

三位好友两位拖家带口,而许晏清孑然一身,相约同去郊游。

他还未正式上任,但已经收到不少文件和需要签阅的资料。

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下行压力大。

他分管经济,面对的主要是指标压力,再加上改革还要进一步推进,估计等正式上任后,更没有空余时间来约好友了。

于是抓着最后的周末,与好友能多聊上几句话,也是好的。

潘毅骏和陈鸣都是拖家带口,小孩子的时间最难琢磨,两个人出门都晚了。

许晏清打车提前了不少时间抵达,于是先买了票进去,倒是有闲心逛一逛。

他不爱热闹,就往偏僻处走了一段。

是什么样的缘分,让他再度与她相遇,在这夏末的闷热空气里。

从他所站的转角处望去,夏瑾娴穿着长裙,蹲在一个小女孩身边。

小女孩背对着他,看不清面目,但夏瑾娴脸上的笑容,温柔一如从前。

她充满母爱的样子看在他眼里是多么的刺目。

差一点,这辈子,他们可以一起组建家庭,生儿育女。

可是此刻,她已经为人母了。

他静静地立了一会儿,夏日骄阳晒在身上,却觉得冷。

而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在专注地同小女孩说话,不时伸手摸摸女孩子的小脸,看小女孩掰碎了饼干,投喂湖里的天鹅。

许晏清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踉跄离开。

她已经有了她的岁月静好,让他不忍再看,也不愿打扰。

其实,他已经回过区政府大楼多次,从未见到过她。

问了投资委主任陆国政两句,也知道了她现在在政协秘书科做副科长。

这么多年才混了一级,什么缘由,他心知肚明。

总归是他亏欠她,只能想办法再周旋弥补。

当年在这里遭遇的滑铁卢,让他更成熟了,这十多年的宦海沉浮,也让他看透了很多事,至今参不透的,也不过是情之一字而已。

好在这番的仓皇未能持续太久,陈鸣先到了,他便过去与他们会合。

科普活动吸引了不少人,潘毅骏受邀去揭牌,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鸣已经是儿女双全,潘毅骏的女儿也都会走路了,牙牙学语,好不可爱。

中午就在郊野公园的餐厅用中餐,对方提供了一个包房,他们自己点菜吃。

夫人们照顾孩子,男人们则要了点啤酒,吃饭聊天。

陈鸣和潘毅骏两个人在商贸委是平级的副职,却不会表现得太亲密,免得惹来他人的猜忌,被人误认是搞小团体。

私底下,却是开玩笑不拘小节的。

陈鸣举着杯子对着许晏清道,“欢迎回来,你在北京那么多资源,可别吝啬给我点照顾,我们现在指标压力大。”

许晏清笑着喝了口啤酒,应了一声。

潘毅骏却道,“老陈你就瞎吹吧,那么多产业园区都归你管,不像我,每天求爷爷告奶奶搞技术转化。”

陈鸣道,“别废话,你跟晏清吹个瓶,包管晏清罩着你。”

许晏清无语道,“谁罩着谁啊,你俩可别抬举我了,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戳我痛处有意思吗?”

陈鸣问,“离婚案子怎么样了?”

许晏清举着杯子道,“就这样吧,总有办法的。”

潘毅骏道,“我倒是不明白了,那你当年为什么结婚?”

陈鸣伸手拍了潘毅骏一下,潘毅骏的妻子塞来一筷子炒鸡蛋道,“闭嘴,吃你的。”

许晏清和陈鸣都笑了。

事隔多年,那些陈年旧事,终于能够被放在饭桌上谈起。

许晏清道,“当年她被处分也不肯来找我,而是找了你,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潘毅骏追问,“还有什么?”

他老婆无奈道,“你闭嘴好吗?”

潘毅骏一脸无辜。

女儿抱着他的腿,也一脸无辜地看着妈妈。

许晏清道,“你们不知道我母亲的可怕之处,反正……”

陈鸣问,“现在呢?威胁就不存在了?”

当然是存在的,只是,他不会再去找她,应该也不至于给她带去什么危险。

再加上如今已经不是十年前了,法治日渐成熟,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自然不好做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想起先前见到她陪着孩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