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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娴吸了吸鼻子,揉了揉,没有再说,转而问凌潭清,“你自己帮他打这个官司,没什么问题吧?”

凌潭清笑道,“这还是要多谢你,有吴老师在,没有太大问题。”

毕竟在司法界,吴汀韬是一块金字招牌。

夏瑾娴点了点头道,“你自己也小心点。”

凌潭清嗯了一声道,“之前许晏清因为认识了一个书店女孩,帮对方辅导公考的题,那女孩就被韩韵跟踪,许晏清的母亲李芸也出马了。”

夏瑾娴扯了扯嘴角,“当年她母亲是真正让我懂得了什么叫手腕的人。”

凌潭清看着她,夏瑾娴继续道,“那真叫一个先礼后兵,好手段。”

当她的父亲在大吵大闹以死相逼的时候,李芸不过与她见了几面,就足以让她产生退缩的念头。

用最厉害的手段,一步步把她逼到悬崖边上,哪儿像她的父亲,势利又粗暴,做得多么难看啊?

夏瑾娴叹了口气,凌潭清知道她不想再说,比了个手势道,“走吧,我们回去。”

回到家,一个人都没有。

谭青最近一直出差,可能也想去南方闯荡,谭霞则开始上夜校,奋发图强。

只有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电话却没个停。

先是赵远洲亲自打了个电话来问,“小夏啊,听说你请假了,身体没事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建设系统的单位你尽管挑。”

夏瑾娴知道是吴汀韬起的作用,客气道,“就是有些不舒服,劳烦赵局关心了,过几天就回去上班。”

赵远洲呵呵笑道,“不忙不忙,过阵子就要帮你走程序,后续我这里都会安排好的,你放心。”

夏瑾娴道,“我都听组织安排,尽力做好本职工作。”

赵远洲又道,“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有困难尽管提。”

夏瑾娴说了声,“谢谢。”

过了一会儿,金依萍又打电话来了,夏瑾娴就看着那来电显示三番四次亮起,反正就是不接。

金依萍又不断发来短信微信骚扰,夏瑾娴也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就是不看。

干脆打开运动软件,在阳台上跳健身操。

心率飚到极限的时候,那些不爽快也就随着汗水流淌而去了。

运动完,烦恼尽消。

周超居然也亲自打电话来问了,夏瑾娴仍然拿出对付赵远洲那一套,搪塞了过去。

周超倒是特地提了,让她不要有负担,叶部长那边他也会打招呼的。

关系复杂至此,让夏瑾娴实在是觉得麻烦,她只是单纯的想好好工作,简单的生活,可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偏偏要缠上来。有时候,靠山太强大,想要攀附上来的人只会更多。

她很清楚,金依萍这样欺负她,因为她仗着背后有李芸撑腰。

赵远洲照顾她,是看着周超的面子。

而周超呢?大概是想巴结叶懋琮和吴汀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快八点多,又来了不少消息,都是区政府里认识的人,听说了下午她和金依萍之间发生的事情,有些来刺探虚实,有一些则是来安慰的。

朱佳佳也打来了电话,想不到大家消息都这么灵通。

朱佳佳还很气愤的说她跟张蓓主席告状了,夏瑾娴想,周政和鲁名威都没来关心两句,张蓓更说不上什么话。

不过,得到朱佳佳这样的安慰,她还是觉得心暖。

回了句谢谢,还约了一起吃个饭。

随后电话终于消停一些。

下午这件事也委实丢脸,夏瑾娴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不想动。

虽然这种难堪当年都经历过,刚被发配到档案局的时候,那种被千人所指的如刺在背之感,这么些年过去了依然历久弥新。

她的脸皮这些年也淬炼得越来越厚了。

但毕竟作为当事人,不是那么的好过。

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夏瑾娴一点都不想接,这个号码显示为未接之后,又是岑佩凌的电话来了。

夏瑾娴按了接通,开了免提,但说话也有些提不起劲。

岑佩凌说话依然简洁干练直奔主题,她笑问,“在建管中心待得不开心吧?赵远洲这种人能挑得出什么人呢,话说你要不要来我这里?离开大楼,我这里办公条件也不错,但是缺人,来不来?”

夏瑾娴抱着抱枕,笑了笑问,“怎么想到叫我去?”

岑佩凌道,“你知道的,某人想叫你来。”

夏瑾娴鼻子一酸,她问,“他知道了?”

岑佩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知道什么?”

夏瑾娴没有回应,毕竟今天白天这件事,太难启齿。

如果当年相爱是她这一生最甜蜜的经历,那么此后的一切都只剩下一地鸡毛的难堪。

岑佩凌脑子转了个弯才明白,她道,“我没跟他说过,但他的消息也不慢,而且他还在这件事里被点了名,估计早晚是会知道的。”

夏瑾娴道,“我跟他毕竟是过去时,他一位已婚成功男士,我怕去你那里,又惹来闲言碎语。”

岑佩凌却很直率道,“他不是在离婚吗?而且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觉得合适,别人爱说就去说,有什么呢?你呀,就是容易想太多。”

夏瑾娴想,可不是吗?当年就是顾虑太多。

她沉默着不说话。

岑佩凌又再劝道,“你现在这样,待在那里也没意思,我这里办公室主任位置为你留一个月,再久我也顶不住,过来再提或者是提了过来都行,你考虑好给我答复。”

夏瑾娴答应了,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刚刚那个陌生号码又来电了。

夏瑾娴左眼皮一跳,立刻明白了是谁。

她连忙接通,当许晏清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夏瑾娴简直想哭。

她开口就问,“你感冒了?”

许晏清笑了,他道,“是啊。”

夏瑾娴在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已经忍不住落了眼泪下来,她用手指抹去,温声问他,“吃药了吗?”

许晏清叹了口气,他道,“小娴,有一年我回沪调研,也感冒了,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跑去我们买的那套房子按门铃。”

夏瑾娴想不到这人开口先算旧账,她很无语道,“好了,我知道了,回头我不租了,我空关,我把房子还给你,走,明天就去公证处办赠与!”

许晏清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听到你还能连珠串向我开炮,证明心情不算太糟,我倒是不想办赠与,只希望什么时候我的名字能够加回去。”

夏瑾娴没好气道,“问你呀,什么时候能加。”

许晏清叹息一声,夏瑾娴于是也不说话。

电话两端各自静默,这几年,实在有太多的不甘。

过了会儿,许晏清问,“岑佩凌给你打过电话了?”

夏瑾娴嗯了一声。

许晏清又顿了会儿才道,“你自己考虑吧,我不勉强,毕竟现在这些流言蜚语又传了起来,你——”

后面的话就很难说出口了。

作为这段旧闻的男主角,许晏清实在怕让夏瑾娴再背负那么多不实的骂名。

夏瑾娴坦白道,“我的确不想。”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闲言碎语,不想惹出莫名其妙的事端。

许晏清思虑良久,又道,“小娴,如果这段感情真的让你太累,就请你放下吧。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你卷入这些是非里,我只希望你获得单纯的幸福和快乐。”

夏瑾娴听了这话,非但不觉得解脱,反而觉得委屈。

这么多年她放不下,是因为爱他,她并不觉得爱他很累。

而且,正因为当年被他那么温柔的爱过,才让她能够熬过此后这么多年的寂寞。

于是她忍不住了,对着电话那头的某人怒道,“许晏清,你神经病吗?!!!”

许晏清闷闷地笑,笑了会儿才道,“我听到他们传过来的那些话,我只是想,你当时听着该多难受。明明是我追的你,也是我害的你——”

夏瑾娴气急败坏道,“许晏清,你闭嘴!”

许晏清只能乖乖道,“好。”

这又有些听话得过分了。

夏瑾娴又气又心疼,可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应。

她道,“我的确只是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许晏清道,“所以只要放下就可以了。”

夏瑾娴磨牙道,“行啊,我放下了,你挂吧。”

“当啷——当啷——当啷——”

许晏清的手机里,传来了一阵经筒转动的声响,仿佛还伴着僧侣的诵经声。

夏瑾娴微愕,她问,“你在哪儿?”

许晏清道,“西宁。”

夏瑾娴惊了,她急道,“你不是感冒了吗?怎么还在西宁?你快给我回来!!!!”

许晏清听她这番急切的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道,“你放心,今天是最后一天,感冒也没多严重,我就是想吃碗西红柿蛋面。”

夏瑾娴很是无语,她道,“你先平安回来再说。”

许晏清道,“遵命。”

这光景,仿佛是当年许晏清跟着姜维翊的时候,每晚通电话,她总是让他注意安全,关心他吃得好不好,身体怎么样。

人生在世求什么呢?

不过是求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一份踏实的感情,一个温暖的家。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许晏清此刻是一个人,这是这趟出差的最后一天,回沪之前的自由活动,他选择来塔尔寺看看朝圣的人。

他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耽误了自己爱的人,也让自己陷于不幸。

所以就来看看这些虔诚的信徒,从别人坚定的信仰里,寻找一点救赎和慰藉。

谁知就接到了同僚杨斓等人的电话,或明或暗的来询问关于夏瑾娴的事情,还问是否有需要帮助的。

知道这种事情早晚要来,但他正出差,实在有些不是时候。

所以拿着另一部只有一个联系人的手机,打电话给夏瑾娴,听她状态还行,终于是放下了担忧。

当年那些伤害,终究是他给她带来的,否则她该是天真快乐,无忧无虑的。

千里之外一路磕长头前来朝拜的信徒将寺庙的地砖都磨得发亮。

许晏清注目良久,在喇嘛的诵经声中,释然一笑。

至少还有盼望,至少还未妥协。

人生尚未终结,也许一切,为时未晚。

消息传得真是快,吴汀韬也知道了夏瑾娴被金依萍当众刁难的事情。

吴汀韬当时接到夏瑾娴电话,还只当夏瑾娴不喜欢城建条线,觉得太累想换个岗位。

但当他听了当天走廊里的录音,一向在法庭上口若悬河波澜不惊的律界大拿都有些动怒了。

他给谢本初打了个电话,直言夏瑾娴是他的女儿,需要区领导关心。

随后,又一个电话招来了凌潭清,问他夏瑾娴和许晏清是什么关系。

如此一来,凌潭清终于也瞒不住了,吴汀韬一看他这个样子就问,“你知道?”

在老师的逼问下,凌潭清只能尴尬点头。

吴汀韬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你告诉许晏清,让他有时间到我这儿来一次,我要跟他谈一谈。”

凌潭清于是答应了,并给许晏清发了消息。

谢本初接了电话之后,就问了周超怎么回事。

周超连忙道,“上次提拔干部的时候,也是郑区长推荐的,谁知道会这样。”

谢本初知道周超和郑观州不是一派的,这时候把郑观州拉出来背锅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关照道,“自己的干部要照顾好,方方面面都要呵护好。”

周超连忙答应。

回头就找了赵远洲,让赵远洲押着金依萍过来,把金依萍一顿臭骂。

金依萍一开始喏喏地受着,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她辩道,“当年夏瑾娴的确跟许晏清有一腿,大家都知道。”

一旁的赵远洲道,“你闭嘴,让你听着没让你说话。”

周超会如此偏向夏瑾娴,主要是因为看中夏瑾娴背后的叶家势力。

这会儿金依萍一说,更是戳到了他担忧的点,周超才不管夏瑾娴和许晏清有几腿,他只担心夏瑾娴被金依萍这么一闹,让叶懋琮对他有意见。

事情发展到这里,周超只能选择把人强行留下,安排妥当,以此来得到叶懋琮进一步的支持。

毕竟叶懋琮可不仅仅是一个组织部副部长,他父亲是工信部部长,二叔是交通部副部长,三叔是央企掌门人。

更何况,他爷爷叶儒平朝堂登顶,多少徒子徒孙现在都身居要职,这叶家势力,甚至连苏家都不能相比。

得罪吴汀韬或许可以,但得罪叶懋琮肯定不行。

不给金依萍反对的机会,周超对着赵远洲道,“你的人你自己管好,让她去给小夏登门道歉。”

赵远洲连忙称是,金依萍还想说什么,周超直接道,“你一个一把手做成这样太难看了,不能干就别干!”

金依萍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周超这么帮着夏瑾娴,她道,“周区,你只要把夏瑾娴弄走,我帮你跟市里面的领导牵线。”

周超听了这可笑的话冷笑了一声,直接不耐烦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