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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忽然山间吹来一阵凉风,吹得茂盛的树叶沙沙作响。

叶懋琮站起身,撑在车门边道,“下车吧,我们去走走。”

夏瑾娴擦了脸,补了妆,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叶懋琮一直在耐心的等着。

他靠在车边,低头看着手机的样子,让夏瑾娴有些恍惚。

仿佛是当年约会时候,等在车边的许晏清。

她想,叶懋琮真的有时候很像许晏清,但也不是。

难怪她最初也会心动,因为这个人像他。

可最终,因为许晏清的无可替代,她无法勉强自己,去爱一个只是同许晏清相似的人。

此刻,他们变成了很纯粹的兄妹关系。

下午慵懒的光透过树荫罅隙,落在叶懋琮的休闲t恤上,带着生活的气息。

叶懋琮去买了天马山的门票。

这个季节蚊虫挺多,叶懋琮摘了一根竹条拿在手上挥着驱赶。

走在长长的石阶路上,夏瑾娴与他并肩而行。

叶懋琮接了个电话。

夏瑾娴在一旁听着,叶懋琮问,“这么劲爆的吗?”

对方说了很多,叶懋琮不时嘲讽地笑两声,最后道,“我知道了,下次有机会碰面再说。”

挂了电话,叶懋琮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夏瑾娴自然察觉异样,她福灵心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关于苏家的消息?”

叶懋琮叹了口气道,“小娴,你要不要这么聪明?”

夏瑾娴道,“你说嘛,我承受得住。”

叶懋琮叹了一声道,“韩韵怀孕了,周五跟许晏清一起,去见过他们家老爷子了。”

夏瑾娴想过无数种可能,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韩韵怀孕。

叶懋琮叹气道,“看来你又原谅他了?孩子不是他的。”

夏瑾娴道,“我猜到了。”

叶懋琮语带酸意道,“他真是,怎么这么容易戳你们女人的心呢?”

夏瑾娴也叹了一声,忽然站定,张口,却哽咽。

夏瑾娴只是睫毛颤动了一下,眼泪就如珍珠般落下。

她哽咽道,“是我把他推走的,是我选择了放弃。你知道吗?当年,他等在我家楼下,求我不要放弃,那一天,我告诉他,算了,不要挣扎了,我说我们抗争不过命运。是我太懦弱了,让他陷在那样的婚姻里,一陷就是八年。我和他,我们各自结婚,在婚礼上,谁都没有期待未来的生活。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啊……”

叶懋琮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潮湿的。

他拉过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小娴,你该告诉他。”

夏瑾娴哭着点头说,“我会的。”

夏瑾娴哭得沉闷,让他都眼眶发酸。

叶懋琮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自己妹妹。

没有占有欲,只有感同身受的心疼。

夏瑾娴道,“我选择单身,只是因为这些年我真的走不出来,朋友问我,为什么明明有几十套房子,却选择和谭霞他们租房住。那是因为我怕寂寞啊,否则还能因为什么呢?母亲走后那两年,我差点得抑郁症,要不是还有阿姨和高中好友的陪伴,我恐怕撑不过那个冬天……当时我差点选择放煤气自杀!是我把他推走了,他就留了一架子的书给我,留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给我,可是我要这些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这个人……我只想要他曾给过我的温暖拥抱……想要他吻我……可我,把他推走了……”

说到这里,夏瑾娴已经泣不成声。

叶懋琮仰头看着树叶斑驳中漏下的光,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小娴啊,只怕许晏清这次,不敢跟你走下去了。”

夏瑾娴听了,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再度给许晏清打电话,许晏清仍然没有接。

夏瑾娴气极了,她翻出许晏清的微信,点开语音大喊:许晏清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这条发完,直接拖入了黑名单,然后把他的手机号和他用朋友身份证办的手机号统统拖黑。

擦干眼泪。

夏瑾娴抹了抹脸对叶懋琮道,“走吧,不是爬山吗?”

叶懋琮无语地看着她问,“不赔我一套衣服吗?”

此刻,他蓝色的t恤上有一块明显的深色痕迹。

夏瑾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问他,“去哪儿买?”

叶懋琮叹了口气,走在了前面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今天我机会来了呢,没想到是空欢喜,算了,还是喝喝东南风清醒清醒吧。”

夏瑾娴笑着追了上来道,“部长大人,每天跟您投怀送抱的美女只多不少,您那是身处一大片森林而不自知啊。”

叶懋琮摆了摆手道,“免了,希希都那么大了,万一找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她得喷我。”

夏瑾娴直笑。

两个人爬山,叶懋琮道,“我倒是理解他的逃避,本以为有了希望,又失望,那是真的很绝望。”

夏静娴踩着石阶,拾级而上,叹气道,“我就是想作一下。”

叶懋琮笑道,“女人嘛,不作不可爱的。以前我就喜欢露曦作我,因为那样显得她很在乎我。只是后来,唉。”

谁的生活都有无奈。

叶懋琮道,“投怀送抱的是多,但我也不敢要啊。露曦最初也很单纯的,可是她啊,耳根软,定性不够,外面风言风语听多了,只会回来质疑我。感情真的经不起消耗,人也不能一直钻牛角尖。”

夏瑾娴听着,点头称是,“你这样的家庭,看来风光无限,但背后心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叶懋琮说,“是的,对谁都容易有防备心。”

叶懋琮也有夏瑾娴想象不到的疲惫,夏瑾娴安静地倾听。

不论是爱人或是朋友,夏瑾娴总让叶懋琮觉得舒服,她每一次的回应,都让他觉得自己被理解。

成年人最大的需要是什么呢?无非是被人理解罢了。

两个人从山脚到山顶,又回到山脚,都出了一身汗。

回到叶懋琮家用了晚餐,孙筠又给夏瑾娴备了许多东西让她带回去,让夏瑾娴很是不好意思。

送她到家,叶懋琮帮她搬完了东西,叹道,“我觉得多个妹妹没什么划算,还要兼带关心未来妹夫,只希望这妹夫争气吧。”

夏瑾娴抿着嘴笑,知道他是变相在许诺她。

于是拍了拍他的胸口,开玩笑道,“行了,堂堂大部长这么小气,我明天就去给你买新衣服赔罪,总行了吧?”

叶懋琮笑道,“算了,我怕配不上我的气质。”

夏瑾娴哼了一声道,“也忒小看我。”

叶懋琮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还是给你家许区长买吧,虽然他当了便宜爹,但他肯定也放不下你,他都能说出想要跟对方鱼死网破来成全你了,这家伙也是够头铁的,我倒也挺喜欢。这事儿我会关心着,晚上还有事,先走了,有需要打我电话。”

夏瑾娴同他挥手,目送他离开。

望了望楼上不亮的灯,知道家里没有人。

不被人等待,是很惆怅的一件事。

手机响了,是许晏清办公室的电话,夏瑾娴连忙接了起来,接通又想着不对,她该傲娇拒绝的。

可许晏清的声音只要传来,她立刻忘了生气。

他问,“生我气了么?”

夏瑾娴噘着嘴,红着眼睛,哽着声反问,“你说呢?”

许晏清叹了口气道,“抱歉,今天跟叶部长的家宴愉快么?”

夏瑾娴问,“你是什么意思?”

许晏清良久才道,“小娴,我想让你忘了我,可是这个念头刚起来,我就难过的要命。”

夏瑾娴觉得今天大概是泪腺出了问题。

怎么就这么容易哭呢?

许晏清问她,“到家了吗?可以来找你吗?”

夏瑾娴道,“站在家里楼下哭得跟个傻子似的,你快滚过来。”

许晏清笑了,他道,“遵命。”

许晏清赶到的时候,夏瑾娴站在小区楼下,弯着身子,在抓痒。

好像是被蚊子咬了。

他连忙下车,问她,“怎么站在这里喂蚊子?”

夏瑾娴看到他,却不肯说话。

许晏清在车上翻出了夏日送清凉时候留着的清凉油,蹲下身,在她腿上被咬的地方细致地为她涂了清凉油。

夏瑾娴看着他高大的身形蹲在自己面前,当然是感动的。

但女人都爱口是心非,想着这男人这些天一句话都没有,遇到困难就想逃避,当下就有些生气。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跟叶懋琮去家宴了?”

许晏清不说话。

夏瑾娴伸手戳了戳许区长的脑袋道,“说话。”

许晏清还是闷声不吭。

夏瑾娴于是故意道,“叫你过来是为了要跟你说个事。”

许晏清终于抬头问,“什么?”

夏瑾娴咳嗽一声道,“今天我决定了,我要和叶懋琮试试。我们今天抱过了。”

许晏清站起身,默默看着她,没有说话。

夏瑾娴问,“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许晏清反问,“我该说什么呢?你要我祝福你,我说不出口。”

夏瑾娴的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嘟着嘴道,“这次说好了不放弃,为什么一遇到困难,你就选择放手?你到底又要我怎么做?”

许晏清转头看向别处,他用食指擦了擦鼻子,看着远处道,“小娴,只要你能幸福,我什么都愿意。”

夏瑾娴道,“你看着我。”

许晏清不肯。

她伸出双手,将他的脸转向自己,逼他看着她。

她问,“你觉得失去你,我会幸福吗?”

许晏清看着她,喉结动了动,但仍是选择沉默。

他抬了抬手,最终还是落下了。

他开口道,“小娴,我是罪人,我不配拥有你,你所有伤心难过都因为我,而我现在无法给你承诺。也许放弃我——”

夏瑾娴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听到她哭着说,“不要。”

他又何曾想放弃呢?如果能放下她,跟谁过不是过?反正都不是他怀里的这个女孩。

许晏清道,“小娴,我怕让你等。”

他的声音清冷。

夏瑾娴紧紧攥着他的西装,又放开。

她擦干眼泪,抬头问他,“我就问你最后一次,许晏清,我们之间,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许晏清沉默。

夏瑾娴大声道,“许晏清,你给我说话!”

许晏清收紧了胳膊,抱着她道,“小娴,这种话我怎么说得出口?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等我。韩韵怀孕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吧?你去叶懋琮家的事,也是韩建军让韩韵告诉我的。”

夏瑾娴奇怪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许晏清道,“为了让我对你死心吧。韩建军和叶懋琮的三叔可是死对头,昨天,他们在一起开会,也许是无意得知,反正叶懋琮对你的态度,谁都看得出来,对吧?小娴,他比我更适合你。”

夏瑾娴抱着他的手,在发抖。

许晏清觉得胸口有一块地方湿了,潮湿在扩大,冷意透遍全身。

夏瑾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味道依然好闻。

全世界都可以放弃,只是不愿意,失去他的消息。

她清楚地看到了他全部的脆弱,她拉起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那枚和合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她轻柔地,抚摸着那颗痣说,“我不会放弃的,叶懋琮再好,我爱的是你。我不会想吻他,不会想和他有其他亲密的举动,但是跟你,我想的,时时刻刻都想,想了这么多年。也许我分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占有,还是爱,但爱本来就会想要占有,所以阿清,我们说好的呢,这一次,谁都不要放弃,对吗?”

许晏清抱着她,良久不能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