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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扬起小脸:“不告诉你,虽然球球喜欢哥哥,但是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同类!”

他不说这句,程无郁还不肯定。

现在,八九不离十,就是那玩意儿。

甚至,程无郁觉得,这圣树和自家猫猫有关系。

斗兽场上突然出现的枝条。

以及害怕大猫鲜血的树根,定然有某种联系。

另边,向笙缓缓转身,朝最近的小孩儿张开双臂。

在陪他们做游戏时,只有敞开怀抱,小朋友会一窝蜂冲过去抱住他。

这次也不例外。

向笙抱着温暖的小孩子,有些贪恋这些短暂的美好:“他是喜欢我的。”

他眼里真挚的感情做不了假。

沈弃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不语。

程无郁知道大猫心软了。

于是代替他问,“小弟弟,如果让你离开父母,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留在这里,再也不回去,可以吗?”

抱住向笙的小男孩呆愣两秒。

放声大哭:“我要妈妈!呜呜呜爸爸……妈妈!”

小孩们但凡有一个小伙伴哭,其他立即会跟上。

程无郁一句话惹哭一群小朋友。

“哎,别哭,别哭啊。”傻豹手足无措。

一时之间,几人只能先去忙着哄小朋友。

更加无奈的是,最小的那个,仅仅出生不到两天的婴儿被吵醒。

嘹亮的啼哭震的人脑袋疼。

沈弃过去,抱起襁褓中小小一团幼崽。

不太会哄,只能凭感觉来回晃悠,动作非常僵硬。

程无郁看得好笑,被猫猫剜一眼,连忙过去帮忙。

“放松,托好他,不会掉。”

傻豹显然挺有经验,接过去,抱着来回走几步,轻轻拍打。

没一会儿,小婴儿再次睡着。

沈弃眸光微动,不逗弄他,心痒难耐,“无郁哥哥这么有经验。”

程无郁连忙澄清:“我从内到外可都是你的啊,没干过别的事,也不会有娃。”

“抱小孩这么熟练,是因为以前救过几个小孩儿。”

程无郁求生欲极强。

就差等没人时候让他验明正身。

小朋友们的哭声渐渐停止。

向笙站在角落,怔然地看着他们防备自己,嘴里一直说着要找妈妈。

明明半个小时前。

他们还答应过,以后一起生活,一起做游戏。

他们承诺过,不会抛弃他,不会不喜欢他。

怎么,变得这么快……

“你们的妈妈都爱你们吗?”

他眼圈发红,问自己。

“为什么,我的妈妈不爱我。”

唐现现瞧他孤零零站着,鼻子一酸,想要上前给他安慰。

却被贺轻川攥紧手腕,不让他离开。

“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孩子。”沈弃缓缓走近。

向笙哽咽,泪水一颗一颗顺着面容砸下,泣不成声。

落在地板的眼泪如同丝线抽出千丝万缕细小的丝,往上蛮横生长。

球球出声:“哥哥,就现在!快点靠近他!”

沈弃立即上前一步。

程无郁把孩子递给贺轻川,飞奔靠近。

丝线如同编织的网,牢牢圈住二人。

沈弃觉得白光太过于伤眼睛,索性闭上,贴去程无郁身旁。

垂在身侧的手指蓦地一痛。

是延伸的丝线擦过他手指,沾上去的血滴瞬间被吸收。

似乎很歉疚,发光的白丝卷了下他指节,再次生长。

很快,结成一扇门。

程无郁明白了:“这是他的记忆,进去看看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门的那边,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

客厅靠墙的高桌上,摆着一张黑白遗照,地面有男孩跪趴在地面,俯身哭泣。

“笙笙啊,别哭了,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伤心,到下面了也不能安心。”向笙母亲从房间出来,蹲下身轻轻拍男孩肩膀。

向笙抽噎着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并且,被告知:“你李叔叔要和妈妈结婚,以后,他就是你的爸爸。”

从此家门再次开启,回来的不是那张熟悉的脸。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向笙冷冷看着自己的妈妈,和所谓的“父亲”。

三口之家,只有自己是多余的。

一开始,男人打圆场。

“笙笙刚没了亲爹,伤心也正常,不接受我没关系。”男人表面非常大度。

向笙成为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程无郁轻啧:“要是我,能比他还闹腾,非得把后爸揍一顿,什么东西,配当我爹。”

沈弃给他一胳膊肘。

毕竟亲爸刚去世,妈妈立马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向笙自然无法理解。

所以冷着脸,来表达自己态度。

噩梦开始的时候,是向笙妈妈再次怀孕。

向笙被完全忽略。

任由陌生人霸占自己的家,一点点夺去母亲对自己所有关注。

以及,这位李叔叔,暴露本性。

喝酒赌博,回到家里,摔摔打打。

因走路不稳,撞上桌子,向笙亲爸的遗照掉落。

向笙积攒许久的怒气由此爆发。

“滚!你滚出我家!”

男人攥着他后脑勺头发,恶狠狠道:“老子是你爹!”

向笙猛地向后撞上他头颅!

男人吃痛下意识松开手,向笙借机转身扑倒对方,攥紧拳头落在他脸上,狠狠捶了两下!

又突然被掀翻在地,男人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

“你妈非要上赶着和我结婚,关你这个小杂种什么事?!你妈给你的钱呢?拿出来!”

“没有!”向笙眼神凶戾的好似要将他活活咬死于齿下的野兽。

男人抬手又要揍他。

却见向笙妈妈挺着大肚子走出来,行动不便,走路非常缓慢。

向笙眼里泛起点点亮光。

直到妈妈路过他们,也不曾说一个字。

向笙从一开始不可置信,直至眼底光芒黯淡。

他和继父扭打在一起,片刻后,没了力气,被摁着揍了几下,放开。

程无郁皱眉看了片刻,说:“赌鬼,酒鬼,还家暴。”

从这开始,他继父每天没完没了要钱,更加过分的是,朝向笙伸手。

“我没有钱!”向笙死死捂住自己的口袋。

最终还得被继父抢走,“老子供你吃喝,你还藏钱!白眼狼!”

向笙去抢夺:“这是我兼职自己赚的钱,还给我!”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他抽空出去洗碗打扫,才攒了一些。

力量悬殊过大,向笙被推开,狠狠撞在墙上,滑坐在地,半晌没能起来。

就当沈弃以为这段就要这样过去。

没想到向笙报了警。

可惜,没有用。

反而是继父的眼神,令沈弃都不寒而栗。

果然,担忧成真。

程无郁发现一份保险合同。

保险人——向笙。

察觉身旁人许久没有出声。

面色煞白,一言不发,睫毛剧烈颤动。

程无郁扶着沈弃的肩,内心不安:“怎么了弃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