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
倪彦脸色难看地摇头，表示这超出了她的知识储备范畴。
“我还没遇到过。”
特调局其他分局里倒是有这方面的人才。
但h城的古墓一手都数得过来，僵尸又不是古墓标配，一个墓必配一只的情况根本不存在。
反正这几十年来在h城的地盘那就没出现过。
所以就算有这方面的人才，待在这也是浪费了，早被调走了。
现在真要在h城的范围里冷不丁出来只僵尸，那还得申请异地支援。
“姜大师，这里头有僵尸的概率有多大？”
姜以清摇头，“我也不确定，只能说有可能。”
她都算不出来。
倪彦沉吟片刻，还是让其他人拉开了和裂缝的距离，同时跟上级汇报这个消息。
提前做足准备总不是坏事。
白费功夫也比措手不及好。
姜以清仍站在裂缝的边缘没有动，垂眼定定看着下方仿佛要择人而噬的黑暗。
想了想，她决定换个方向。
不再卜算具体的事物，只是测算吉凶。
这不能都算不出来吧！
手里的铜钱抛掷而下，可不等她看清卦象，不知从哪吹来的一阵妖风，把那落地的铜钱重新卷起。
然后一骨碌地滚进了前方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姜以清：“……”
真是活久见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卜卦时工具给卷走的情况。
仰起脸无语地看向头顶的天空，姜以清喃喃道：
“难道是让我下去的意思？就不能直接让我算出来吗……”
非要搭上几枚铜钱让她猜。
……算了。
她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下去捡钱。
“我要下去看看。”姜以清扭头问倪彦，“能搭把手不？”
倪彦不太放心，“您确定吗？万一真有僵尸……”
“没事，我能自保。”
倪彦便不再说什么，拿出工具帮忙。
······
几分钟后，姜以清的双脚踩到实处，便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她举起手电筒照向四周，看到了数十口大箱子，里头装着的大概就是金银珠宝。
忽略这些，她往墓道的方向走去。
但可能是受到前阵子地震的影响，墓道的尽头被塌方的土石牢牢堵住去路，没法继续前进。
她又往墓道两边看去。
这两边的墙壁上刻满了壁画，偶尔还有字，奈何姜以清看不懂这古文字，也只能根据画面的内容来揣测其中的含义。
第一幅画是杀人放血，第二幅画是有人捧着装着血的容器，走到一副棺木旁。
第三幅画是那人把血淋在棺木周围的八块锥石上，第四幅画就是一堆人跪下来磕头。
第五幅画是太阳和月亮起起落落，应该是指时间过去很久的意思。
第六幅画是棺木被从里打开，里面的人……飞上天了？
这后面的壁画被土石遮挡，姜以清看不到，只得去看另一边的壁画。
一堆棺材齐刷刷摆在一起，然后有人过来举起双手抬头张嘴，应该是在……呐喊？
他喊完以后，那些棺材也都被从里面打开，所有人从棺材里出来，对着那个呐喊的人跪下磕头。
然后他们一起飞上天了。
姜以清：“……”
这是在做梦吗。
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思考画这些壁画的人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他们是觉得按照壁画上的步骤来做，就能飞上天，也就是能成为神仙？
但按照壁画的做法去做，根本就不可能成神啊，成僵尸还差不多……嗯？
不是吧。
这一下思路就打开了。
姜以清回头重新看过壁画。
现在再看这些步骤，跟她认知里的飞升法依旧没有一点共同之处，倒是像极了她知道的一门锁魂炼尸法。
要是这些人真的按照壁画上的做法来做……
姜以清眸色沉下，心想倪彦方才的问题，她这会儿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了。
——“这里头有僵尸的概率有多大？”
——“百分百有。”
僵尸，集天地怨气、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
这墓葬此前从未面世，谁也不清楚经过这些年，这僵尸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闷不吭声的应该没到游尸的境界吧？
摸了摸心口，姜以清觉得还是别拿自己的小命去赌。
撤撤撤。
贼老天不安好心，这都让她下来，是想让她死吗？
当初不是说好了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怎么还带临时反悔的！
她要回去摇人顺便告状了。
打定主意转身就走，可才走出两步，姜以清就感觉脚下一个不稳。
随即便是身体蓦然悬空的不适感。
最后一刻她只来得及用灵力护住自己，双手抱头蜷缩起来，便再没有机会做些什么。
*
“……”
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姜以清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墓道居然塌了！
整个都塌了啊！塌得还那么猝不及防！
这会儿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伸手拍掉衣服上的尘土，姜以清正要拿出灵符点燃照明，去找自己的手电筒时，动作忽而一顿。
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原先的举动，假装非常自然地去摸口袋里的灵符。
可她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拉垮，被隐在黑暗中的存在给看破，果断向她冲来。
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以她身体的反应速度绝对拼不过。
姜以清瞳孔骤缩，大量灵力顷刻间从体内涌出，狠狠朝斜后方刺去。
顾不得经脉被撑破的痛苦，她不敢停下，狼狈地往前滚去离开当前的位置。
接着一把甩出身上带着的所有灵符，也不管作用是什么，总之能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
危险危险危险！
神魂在不断示警，姜以清在人间头一次体会到随时可能会被杀掉的危机感。
好在她先前的攻击似乎奏效了。
那东西应该是受伤了，她的鼻尖嗅到了古怪的味道。
数量众多的灵符在空中亮起五颜六色的光芒，雷电和火焰交杂，短暂地阻隔在她与那东西之间，给她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她抬起手，手中凝聚起浓郁的阴气。